出云国—都城—云京城,各地前来参加科举的队伍都陆陆续续来到了,十三个郡总共来了四千八百多名考生。
以往能进到会试的每年不过几百人,今年实在是太特殊,京城的客栈都住不下了,要不是在城内空旷地段添设了行军帐篷,这四千多考生怕是有大半要露宿街头了。
云京城内热闹非凡,很多小贩在吆喝着自己的商品,不过前面都加了状元两字,什么状元烧饼,状元包子,状元糖葫芦……因有尽有,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夸张的是居然有人贩卖科考题目,暂且不说今年是皇上亲省,就算往年,这科考题目都是绝密,只有那些权势滔天的达官贵人能提前拿到试题,但也绝对不会流出,更不用说在市井贩卖了。
不过还真有人买,这次参加科举的一些公子哥们并无才学,大多是家里人逼迫着来参加的,因为圣上钦点的状元那可是非同一般的,说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也不为过,所以不管有没有本事,看别人家来了,自己家也要掺一脚。
面对有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一没才学二没本事的公子哥就都纷纷抢购起来,导致十文钱的试题最后炒到了十两白银,这可是普通家庭一个月的收入啊!卖试题的小贩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在醉仙楼上看着这闹剧的两位俊秀少年看得纷纷摇头,其中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打扮的少年笑着说道“李兄,这次科举可真是鱼龙混杂啊!看这买考题的,放在往年恐怕不会有人去买吧!居然还卖到十两白银!”
另一个衣着朴素,长袍上还有几个补丁的消瘦少年笑着摇头道“是啊!往年哪会有这般热闹,不过听说连五山居士这样成名已久的才子都来参加今年科举,今年科举难度比以往都要高得多啊!”
两位喝酒谈笑的年轻人,原来是杨坤和李青锋,本来杨坤邀请李青锋去他家京城府邸中一聚的,但听说今天醉仙楼有大批才子聚在一起,要开什么灯谜大会,所以便没有去府上,而是直奔到了这醉仙楼,本来李青锋是不愿意来的,但听说很多只在书上看到过的文人雅士都会来,加上杨坤的热情邀请,便出现在这了。
“是啊,看来此次科考杨某是没什么希望了,倒是李兄你可有把握?”杨坤好奇问道。
“哪有什么把握之说,我这当都五年秀才了,要是能夺魁,早就是状元了。”李青锋自嘲道。
“李兄,不要妄自菲薄,你的……”
杨坤刚刚开口说话,一个有点尖锐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杨坤要说的话。
“哎呦~我没听错吧?谁说自己是状元啊?哟,原来是李兄啊!失敬失敬,这科举考试,你确实是经验丰富啊!但今年这么多才子文豪,你这样说恐怕不妥吧?”一个富家公子打扮,油头粉面,身材臃肿的胖子走到李青锋桌前,面带嘲讽道。
“你是何人?休到这胡说八道!李兄何时说过这话!莫非觉得我杨坤好欺负不成!”杨坤本来就因为被打断说话心中不喜,看到这胖子过来挑事就更不爽了,胖子的话让周围的人看都眉头微皱,有人甚至眼神不善的看着李青锋,若不是杨坤自报家门般开口怒喝,估计都会有人出言嘲讽了。
“杨公子哪里话!给在下十个胆子,也不敢欺负您啊!在下只是听到李兄这般自大,怕他得罪人,才忍不住出言劝说的。”胖子抱拳说道。
周围的人听到胖子这般话语,对李青锋更加不喜了,有人甚至小声议论起来。
李青锋站起来看了一圈在做的人,盯着这位胖子不卑不亢道“这位兄台,真是谢谢你的好意!在下李青锋,此次来京确实是为了状元而来!此次科考,鱼龙混杂,不说这几日各郡赶来的四千余人,就说今日聚在这醉仙楼的大多都是来参加科考的吧?这其中成名已久的才子和各地的文人雅士不在少数,哪位不是为了状元而来?又有哪位是现在就心存怯意?好比行军打仗,还未开战便想着退败,那这战又如何能胜?若兄台没有必胜之心,我劝兄台还是早早退去的好。”
在坐的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赞同,刚才眼神不善的几人更是对着李青锋抱拳赔礼。
胖子站在那里面色铁青,支吾了半天,就在这胖子下不来台的时候,刚才胖子出来的包厢里面传出笑声来!一男子从中走出。
“李青锋啊!李青锋,你还是那么牙尖嘴利啊!别人说出此番话语,我不反对,但你李青锋参加了六年科举,连和举人都没中过,还在这大放厥词,谈必胜之心?真是让人贻笑大方!”萧箐走到胖子身旁,眼神犀利的看着李青锋道。
周围的人闻言纷纷议论起来,看着这边发生的事,大多也心中有数了,但也没人出来说什么,毕竟这是私人恩怨。
“萧箐,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看来前几日才在演武场丢人现眼,现在就忘了?”杨坤看着萧箐笑道。
萧箐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反而笑道“今日在此丟人的可不是我,而是这位衣冠不整,大言不惭的李兄!”
李青锋很平静,脸上像往常一般带着温和笑容,不卑不亢道“萧兄,所言极是!说来惭愧,在下是参加了六年科举,是连举人都没中过,更是连殿试都没参加过一次。”
在坐的人听得此话纷纷看向李青锋,都在想这衣着朴素,但一表堂堂,看着有几分才气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像那种狂妄之人啊!
胖子在一旁出言讥讽道“看来李兄这必胜之心全在嘴上啊!”
李青锋看都没看胖子一眼,脸色也很平静,声音温和道“萧兄,在下想问一句你今年贵庚?”
“我今年二十有一,怎么,李兄还会算命不成?”
“算命在下不会!认命也不太会!萧兄今年二十一岁,又是第二次参加科举,说明萧兄是二十岁中的秀才,而我李青锋十三岁便中了秀才,至于为何连个举人都没中过,我想在坐的很多成名已久的才子们应该都知道近几年科举“举人三千,三甲三万”的规矩吧?在下家中贫寒确实是中不起这举人,进不起这殿试啊!”李青锋还是那副人畜无害,温和的样子,但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样子。
这“举人三千,三甲三万”是近几年科考的潜规则,意思就是你光有才学想得举人,进殿试是不可能的,你还得有银子!三千两白银是进殿试的门槛,三万两白银就可以提前知道考题,还有专人给你标准答案,你只需要死记硬背就可以稳进三甲!多年来寒门出生,不管你学识有多高,进殿试的几乎没有了。
“好!好!好!好久没见如此敢言之人了!小兄弟,我敬你一杯!”萧箐刚要开口反驳的时候,一个坐在角落,看样子喝得有些醉了,胡子邋遢,三十左右的一个中年男子朗声道。
“你是何人?怎么这般无礼!”胖子怒喝道。
“鄙人五山!胖子你有何见教啊!”
全场哗然!纷纷向其抱拳见礼!这可是安郡大名鼎鼎的大才子五山居士啊!在周边几国都出了名的才子啊!不过其不光才学出名,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怪异!嗜酒如命!随便提首诗都是千金难买,却很少收人钱财,赠诗赠词全凭喜好,以前从不参加科举,甚至很多权势滔天的人物邀请他到府上做客卿,都被他拒绝了,至于此次为何来参加科考,其中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是五山居士,在下萧箐,失礼了!”
“我与你可曾相识?你这失的什么礼?”。
“在下与居士不曾相识,但在下的伯父一直想请居士赠诗一首,却苦于没有机会,若居士不嫌弃,此次科考结束之后,还请到府上一聚!哦,对了,在下伯父是萧宰相,还请居士不要拒绝在下一番好意啊!”萧箐脸色温和,说到最后嘴角微微上翘,有几分倨傲之意。
“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