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这就成了?”大司农缓过神来,靠近张角,一脸紧张的问道。
他现在脑袋还是晕晕的。
困扰自己那么久的旱灾被张角这么轻易解决,总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不然呢?我华夏大地很小,可不养闲神。”张角笑了笑,弯腰抱起小鹅,再招呼渊一起离开。
小鹅无力靠在张角怀里,因为过度使用神通,抽干了体内浩然正气,现在全身都虚脱了。
看着小鹅这幅样子,张角心里有些心疼。
自己一人可负责不了两道龙卷,只能借助小鹅的天赋神通。
洛水的龙卷便是自己借助小鹅施展的。
虽然法力的主要消耗者是自己,但小鹅作为枢纽的消耗也不低。
看着张角远去的背影,大司农只觉得头重脚轻,双脚好像踩在棉花上,一个不留神就一头栽倒下去。
定定的躺在法坛,看着通天龙卷,带起来的水洒在身上,把身上的布衣都给弄的湿透。
身体长久压抑着的疲惫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大司农忽然就像个孩子一样笑了,缓缓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
云中郡。
一个周边农村中。
提着水桶的农夫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等着前方排得长长的人们打好水,现在村里几口井都干了,最近的河流也干涸了,只有面前这一口井水才有那么一点点水汽。
村里的三老轮流守在井边,在这个时候,每一户人家每天提的水都要定量。
村子跟城里不一样,那边还有水车不断的从远方有水的地方运着。
便道上尘土飞起多高,天上云气只有薄薄一层,非但没有减弱这热气,反而多了一分闷热。
整个大地像个烧透了的蒸笼,地面本就没几分水汽,还被太阳不断晒着,简直使人喘不过气来。
锁在院子里的狗不敢呆在阳光里,躲在草棚下,趴在地上吐出红舌头,意图散开全身的燥热。
同在草棚骡马的鼻孔张得特别大,整个头闷在水槽里,不为解渴,就为享受水里那点稀少到不行的凉气。
老农向远方的田地望去。
田垄边的树像病阉了似的,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无力的低垂下来。灌渠里一个湿湿的水点也没有,干巴巴地发着光。
田地上的谷子更是耷拉下身子,整个地面被晒得干裂开来,没见到半分湿润。
几个不死心的农夫扛着好不容易打到的清水一点点洒在谷子的下面,想要救下今年的口粮。
老农看着这一幕,深深叹了口气,这样的天气,就算再这么浇水也是没用的,只有一场畅快的大雨才有可能救下谷子。
可是就这个天气,怎么可能会下雨?
老农试探的往上看去,又被头上炙热的阳光逼得快速低下,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天空上的那片薄薄的云都被晒得化开,不再憋闷,可是阳光也更厉害,再不敢抬头看。
心中绝望不已,要是这样的日子再过几天,今年的收成算是彻底不用想了。
茫然的想着家里期盼的婆娘和娃娃。..
本该是顶梁柱的男人,如今没有半点法子。
只得盯着地面,像个行尸走肉排着队伍,等着领到家里救命的水。
整个村子被绝望的气氛围绕。
农民就是看天吃饭的,而如今他们看不到半点希望。
慢慢地,闪着白光的地面被一片阴影笼罩。
鼻尖觉得一丝湿润。
男人顺着感觉的向上看去,瞬间愣在原地。
一片看不到边的黑云从远方不断飘过来,远处像是被帐子罩住一样,看不真切。
看着这一幕,老农嘴巴不自觉的咧开,本就干裂的嘴唇被牵扯得渗出血来。
可他顾不得这股疼痛。
因为,这是大雨到来的标志!
不一会,落下的水点越来越多的,以极快速度润湿了整个村子。
老农一把将手中的水桶扔开,双手慢慢举过头顶。
闭上双眼,任由雨幕将自己身体打湿,头发湿哒哒的散开。
身边的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激动的互相抱住。
整个村子都爆发出一股澎湃的生命力。
......
鲜卑王庭。
祭祀之地。
大祭司带着一众弟子闭目盘膝。
身前摆着一个巨大祭天金人,高大宏伟的祭台之上,摆放着早已准备好的祭品、祭器。
案桌之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匹被宰杀的白马和一碗五色土。
在五色土上,摆放着一盏油灯,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热量。
檀石槐端坐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一幕。
忽然,摆在五色土上的油灯无风自灭,放着五色土的瓷碗一下子炸开。
祭天金人由上到下开裂。
面容平静的大祭司跟着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后飞去,倒在地上,气息变得无比萎靡。
身边的弟子连忙上前搀扶起大祭司。
“大祭司,发生了什么事?”檀石槐面色大变,一脚踢开眼前的案桌,来到大祭司身边。
这可是鲜卑中最具智慧的智者,修为跟自己不相上下,绝对不能出意外。
大祭司调息半响,才睁开眼睛,无力说道:
“我的法术被人破了。”
“什么?!”
檀石槐一下子被惊得站了起来。
神色不定看着洒了一地的五色土。
并、幽二州连续数月没有下雨就是大祭司的手趣÷阁。
五色土象征着大汉国土,东边青土代表着东部的大海,西边白土代表西部白色的沙;南边红土预示南方的红土地;北边黑土象征北部的黑土地。
而中间的黄土,就是黄土高原的寓意。
上面放着的油灯,正是加强太阳的意思。
大祭司借助匈奴祭天金人,再沟通长生天,布局数月,才得以施展此等法术。
就是想要通过这个法术来使得并、幽二州大地干旱。
好方便秋天鲜卑军士的进攻。
本想着这样潜移默化的的法术,常人难以发现,只会以为是天灾的缘故。
不曾想竟然被人引水汽到二州,破了这个法术。
檀石槐问道:“能感觉到是谁吗?”
“不知。”大祭司缓缓摇头,脑袋疼痛不已。
这个法术本就消耗极大,就算是借助祭天金人施展,也会对自己产生巨大反噬。
檀石槐看着大祭司面如金纸的脸庞,挥了挥手,“先扶大祭司下去休息,请医师过来。”
“诺!”大祭司弟子应了一声后,赶忙扶着大祭司去休息。
檀石槐走出祭祀之地,眯起双眼朝南远望。
“该死的汉人,到底是谁坏了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