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妻子,沉迷丈夫的美色,自然是本分的行为。”杨文清闻言笑了笑,语态一本正经道,”我估摸着小娘子也是控制不住,不过切记切记,为夫的美色你可贪恋,但别家的,还是莫要像那红杏一样,探出墙去。“几年间弹指流逝,杨文清虽藏匿女身以君视之,但因为萧依云态度乐观,生活所依,他们居然渐渐活得像那些成婚时久的老年夫妻一般。
萧依云嫁进来杨府几年,随着时间如流水般过去,她自是越发的了解到这位如玉郎君的淡然洒脱性子。
她嗔了杨文清一眼,轻笑道,”好好的诗情画意之景,怎么从夫君嘴里出来,倒显得轻佻了,若是那位叶先生还在世,估摸着他得找上门来。“
萧依云所说的叶先生是南宋的叶绍翁,这里的历史从唐开始就岔开了,因此叶绍翁自然是不可能出现的,她能知道这个诗人,还是去年早春的时候,两人结伴同游县外的青衣观,那时候春雨绵绵,两人在观里待了几天,一日雨停,忽有几片带着晶莹露珠的杏花飘飘飞落在窗柩上。
正拿着一本道经消遣的二人来了兴致,于是循着空气中飘来的淡淡花香,在后山处找到了一座门庭紧闭的小院,那小院门前阶上铺满了绿油油的青苔,由此可见已经有些日子没人走动了,再加上一支花枝招展的杏花从墙里探了出来,花香扑鼻,杨文清才不禁念叨出叶绍翁那首带着浓浓春意的七言绝句‘游园不值’: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
萧依云只是个生长在封建时代的女子,她自然不能明白杨文清那一个年代,其实像这种诗词,在某方面也是有另类型的解析的,不过杨文清从来也没向她提出过自己那一辈子的事情,因此也没必要向她解析在那个年代,尾巴那句其实是可以拿来喻为女人出墙的。
他呵呵笑了一下,看着眼眉梢都带着对他有爱意的萧依云,眼光一转,也吟出了一首七言诗来,”秋雨绵绵洒落居,姹紫嫣红来相迎,菊香溢满清水居,不及廊下杨夫人。“
霎时间,萧依云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七言诗愣住了,好一会她才回神过来,羞红着脸道,”大白日的,夫君还是不要胡乱说话的好。“说着快熟的扭头看了一眼之前碧玉和翠竹站的角落,这时候看见两人不在,萧依云下意识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嗔羞道,”还好碧玉她们避出去了,不然这话让她们听到,回头该取笑妾身了对了,夫君今日怎么想起来这清水居了?“
事实上这些日子来杨文清并不清闲。
那年从河西府回来,因为得了密令,他开始大肆整顿南阳,其他的细节自不必一一述说,值得一提的是,那时候从山里带回来的洋芋下种后,因为农人老道,照顾得当,到收获的季节虽没像前世工业发达时期一样丰产,但在这个什么都不发达,即便是肥厚的农田产稻也不过是千来斤的落后年代,他那片沙泥地亩产洋芋三千斤是极为惊人的!
也因此,消息作为密信传回了盛京那位的龙台上,由此可是引得那位好好的关注了一番。
也是那年,杨文清管辖的南阳县衙成立出了一个侍农司,和盛京的侍农司总部遥遥相应,而那年产出来的所有洋芋皆被一分为二,一半被拨回盛京的侍农司供他们研究种植,而剩下的,则是留在南阳,由杨文清来主导。
而杨文清拿着那些留下来的洋芋当作种子,又种植了一遍,之后再生产出来的洋芋,则依旧是当作种子来使用,那时候难民窟是杨文清的一件心病,也是那位孤松先生的心病,所以那次的洋芋种子杨文清分派给了难民窟的众民,和县下的一些小村子,如今,因为杨文清的大力倡导,南阳俨然是个洋芋之乡。
在这个太平的盛世,丰产洋芋的出现,并不比战争时期海家提供的番薯低调多少,它的出现,它的产量,它的受耐性等种种皆震惊了朝野,当年海昆因为番薯得了个‘康宁郡王’,如今的杨文清自然也不能低了,再有朝中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和他呼应,洋芋丰收的第三期时,作为大晋朝百年毒瘤的难民窟终于被废除。
那些曾经没有户籍的难民窟百姓,也因为洋芋的出现彻底翻身作主,在杨文清的周旋之下,难民窟的一众百姓终于头顶迎来了一片光芒,不仅在南阳有了立锥之地,更是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南阳百姓。
而南阳这片特殊的异族地域,因为探花郎杨文清的出现,更是出现了一副天翻地覆的变化,由原来朴素的中等县城,更是彻底地扩大为方圆百里名副其实的富裕大县,并且因为他的治理有道,南阳县发展得如日中天,更是吸引了外来商人无数,甚至于县城上下,还发展到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夜不闭户境界。
一切都在如火如荼般进行着,除了偶尔一些小波澜,计划几乎都是按着杨文清所定的在行走着
三年的任期眨眼间在忙忙碌碌中就这样过去了,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论大小,皆极为繁琐,也不必一一记述。
只说杨文清在南阳任满三年,本该开春以后就要上京复命,但因为朝廷推广洋芋种子的诏令一直未下,一直拖到快进入六月诏令才在各州县传开,而进入六七月份,这是属于南阳洋芋收获的季节。
现在整个南阳都被洋芋秋收的氛围包围着,身为这里的县尊,再没接到回京的诏令前,杨文清自然只能按着平常一样处理着事务,再加上半年前师爷周来财无故失踪,这样一来,他突然断了一臂膀,那就彻底更忙了,而随着收获的季节到来,杨文清更是少有待在府里的时间,因为要下乡了解民情和洋芋的出产,他忙得脚不沾地,已经有好些天没来过清水居了。
要真论起来,两人似乎已经有近十天未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