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杨文清坐于上首,玉白的面庞上此时面无表情,一双如星辰般晶亮的眸子闪烁着蓄蓄待发的怒火。
下首,章二娘坐在右席上,看着跪在正中央的几位杨家姐妹,嘴巴张了张,到底没有再说出求情的话来,不过她却是给管家沈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将赵夔给寻回来,这个家里,如今能救这几个小姐妹的,估计也就只有她那老伴儿了。”杨秋莳。“杨文清微挑起眉,嘴角带着冷笑,”你是这三人组的头,你来说说,这萧依云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这事情实在把杨文清给气着了。
他不过才出门几天,好不容易把河西府那边的事情给解决了,没想到,回来这府上,却有着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他,这又算不算是无妄之灾?”我我“杨秋莳缩着脑袋,犹豫了一会,才把结巴的话给接全了,”这事情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故意的?“杨文清不由冷笑连连,”萧依云出身世家,身为萧家嫡长女,她在凉楚的地位,就是有些郡主公主都比不得,现在胡乱闹事把人清白给污了,说句不是故意的就能了事了?“
此时的杨文清是真的气恼!
刚才回来,不过是想着自己几天不在,偷偷的回来正好给她们一个惊喜,不想,却是看到她们姐妹几个在哀求着干娘向他给她们求情,看到那个场面,杨文清的心不由下意识的咔噔一下,莫名的额头沁出了冷汗,这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居然还有求上章二娘的时候,这是得犯了多大的事呀?
等了解过情况后,杨文清气得连头顶都要冒烟了。
杨文清多了解这几位妹妹的性子啊,那是有根棍子,恨不得把天给捅破的人,也正是因为知道这层,离开的时候他才吩咐着沈管事盯着她们,不想千叮万嘱,终究他还是棋差一招,被魔高了一丈。
原来,那次难民窟倒塌,有很多孩童失了家人,过起了流离失所的乞讨生活,杨文清基于一些复杂的心思,因此吩咐了管事沈衡,让他去寻一些年纪不大的孩子找一个院子安置下来,等他闲下来再过去吩咐之后的事宜。
不想当时说这事情的时候却是给这几位主给听去了,不仅听了,而且还听岔了,听成是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了龌蹉,甚至于那个和他有龌蹉的女人已经是珠胎暗结,他吩咐沈衡,是找院子准备安置那对‘母子。’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在河西府忙着公干,而这几位胆子奇大的主在南阳也并不闲着,一直忙着要找出这对和他有龌蹉手尾的‘母子’出来,因为之前萧依云派丫鬟给送来了特别制作的巧果,后又有薛家老夫人寿宴上萧依云的亲切相待,再到寿宴过后,萧依云却是一直拖着未曾离开南阳,不仅如此,在杨文清不在南阳的时候还三番两次的派丫鬟过来问候并且送点心,因为这些蛛丝马迹,所以这几位主找来找去,最终把怀疑的对象放在萧依云身上。
终于在昨天早的时候,萧依云又派丫鬟过来送精心制作的巧果,杨秋莳几位终于忍不住闹上了薛府,问萧依云是不是已经怀了杨家的子嗣,在那样的情况下,不管萧依云是否怀有杨家子嗣,她的名声已经被几位杨小姐泼了脏水,若是否认的话,于她的名声会有碍,因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急于找寻台阶下的原因,萧依云竟然承认了这事。
如今萧依云身怀有孕的事情在薛家几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若不是有薛老夫人强压着这事,此时的南阳估计得传得沸沸扬扬了。
世上无透风的墙,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就传出萧依云身怀杨家子嗣的消息出来?
此时的杨文清心里那个悔恨,他不禁想,若是能早一天回来,昨日的事情还能发生?
杨秋莳也知道自己这事情做得莽撞了,昨天她就后悔了,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覆水难收呀!后悔也没用呢!
她哽咽道,”兄长,我真错了!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萧小姐,你你若是觉得不解气,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惩罚我三天不吃饭,不,一个月不吃肉,或者罚跪石子反正,只要能赔罪,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即便是现在背着荆棘上门给萧小姐赔罪“
她一力承担下罪责,完全不把旁边的双胞胎姐妹杨秋舞和杨秋菱两人扯入进来。
看到她这个时候都不忘做姐姐的责任,顾着两位小的,杨文清心中烧得旺盛的怒火有稍微熄灭了一下,但这火气没平息一会,杨秋菱就道,”兄长,这事情你也有错!“”别说了,认错要紧!“杨秋舞伸出手去拉妹妹,示意她这个时候不要嘴硬。”你别拉她,让她说!“杨文清彻底被气笑了,她们惹出来的事情,到头来错的还是他这个在外地的,”都到这个时候你还这般牙尖嘴利,今儿个不把我的错处说出个所以然来,杨秋菱,你可别怪做兄长的不顾兄妹之情!””说就说!“杨秋菱昂着头,红着眼睛倔犟道,”那日的事情,兄长就不该背着我们姐妹几个说话,若不是那般,我们怎么会听岔了,后来找上萧依云?虽然兄长一向洁身自爱,可这世间,别看莲花是白的,其实那内心扭曲得很!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兄长一向顾着大事,这内院的龌蹉又哪里能知道那许多?“”更何况这些日子我们姐妹几个在南阳,萧依云一而再三给你送来巧果,那巧果是什么?不就是给男方表心意,或是在比艺中让那些长辈青睐的玩意?不说你不在的时候她送的巧果里边有鸳鸯,就拿那次兄长在府的时候,她第一次送巧果来,那栩栩如生的鸳鸯,兄长看到之后说什么了?你什么都没有说!你这般态度暧昧,能让我们姐妹几个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