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神怎么能做到如此冰冷?
在他们眼中,仿若世间再也没了活物。
他们的眼睛分明没有瞧你,吴管事却明明白白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那是实力太过悬殊时,弱者面对强者,自然生出的恐惧。
吴管事在心中叹气,林止又添了好些虎将,这是荣国公府之大不幸啊!
他再不敢迟疑,立刻转身去找人。
在当今的西楚,没有人有胆子质疑摄政王林宗主的话。他既然说过少一个杀一双,便连半根头发丝,都不会给你留下!
黎明前的黑暗,彻底被荣国公府中,杂乱的脚步声扯碎。
灯火灼灼如暗夜繁星无数,将一方将明未明的天幕照亮,无端端叫人生出烦躁。
“你这竖子!”
荣国公到的最早,乍见林止,立刻将前尘旧事尽数勾起。
他狠狠蹙眉,眼底闪过厌恶与狠厉:“你来干什么!”
林止并未言语,狭长凤眸注视着他,卷出暗夜诡谲的寒。让彻骨的冷意自荣国公脊背升起,袭裹向全身
林止瞧见他勃然变色,才将唇角勾了勾,似遍地花开云破月来。
荣国公被他瞧的勾起一把无名火:“这里是荣国公府!你是记入我家族谱的晚辈!这个态度,眼里还有规矩么?”
林止依旧没有言语,唇畔笑容却愈发深了几分。深如暗夜的狭长凤眸中渐渐破出一抹幽寒,灯火中似幽幽泛出深海般浓郁的蓝。
“来人。”
他盯着杯中鲜红酒水,待它尽数平复后,才缓缓开口:“请荣国公入座,奉酒。”
“有什么话就快说!”
荣国公沉着脸,并不打算与他虚与委蛇:“你尚不足与本国公同桌喝酒的交情。”
荣国公是骄傲的,他出身钟鼎世家,有深厚的底蕴。
他从骨子里瞧不起林止这种无媒苟合生出来的野种,即便他是自己嫡长姐所出,在他眼里,也只是是荣国公府蒙羞的耻辱。
若不是因为荣国公府日益没落,林止这野种又势大惹不起,他死也不会纡尊降贵,认下这个名义上的外甥。
“你若识趣,本国公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荣国公想到这里,神色中渐渐添了倨傲。
“你自幼没有父母教导,养的粗野无礼不敬长辈,本国公可以原谅你一次。但你既然入了我的门下,自此后就要谨慎守理。不要辱没了我荣国公府的门楣!”
荣国公越说越得意,忽然觉得林止也没有那么可怕。他的面庞泛出奇异的红晕,颐指气使的斜睨着林止。
“身为你的舅舅,你……啊!”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觉双臂一阵钻心的痛。不知何时,竟被人一左一右扯着胳膊架起,稳稳将他送至林止下首座位。
“你们是什么人?!”荣国公怒喝:“林止,这就是林冠儒教给你的规矩?”
“嘿!”
追魂将一张大圆脸凑在荣国公眼前,冷笑中露出森白牙齿,如同望着猎物的狼。
“你若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总说这些,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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