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林楚淡淡瞧着他,如看着死物:“肖总长是没有听到我说话么?还是……不敢说话?”

她声音陡然一沉,如携裹了冰刀霜剑,叫人狠狠打个冷颤。

“既然肖总长不敢开口,便由我来说吧。若有不周到,稍后你再来补充。”

她素白纤长手指在灯火下一闪,湛蓝账册封皮被缓缓揭开。

“乾元十二年春,夔州如归客栈歇业转卖。半月后夔州府出现第一家华泰银号,短短数月,华泰银号扩张,盘下整条永安街。”

肖天驰紧抿着唇瓣,容色苍白如纸。指甲狠狠嵌入到了掌心里,不觉疼痛。

“当年的华泰银号掌柜肖天驰捐出巨款,将永安街翻新,自此后永安街更名为华泰大街。肖掌柜经营有方,数年经营下来,一跃成为夔州府首富。”

林楚眼底生出讥诮:“我提起的这段过往,记录在夔州府制里。我想,在场所有人都不陌生。”

“账册空白,只因有些人的罪过实在罄竹难书!”

众人目光难以遏制,朝肖天驰扫了过去,却飞快收回。人人眼底,皆生出惊涛骇浪。

方才戏台上上演的,莫非就是肖总长的发家史?

真的假的?

“你莫要血口喷人!”

肖天驰仓皇起身,面颊上的肥肉颤一颤,再颤一颤。一张胖脸顷刻如血一般鲜红,周身气的颤抖。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肖总长急什么?”

林楚将唇角一勾,气定神闲合上账册:“就在如归客栈歇业期间,梧州府还发生了一件奇案,不知伍太守可还有印象?”

伍元彬浅抿着唇瓣不出声。他不知林楚打的什么主意,但他知道自打这人出现,夔州府便是一场天翻地覆的灾难!

林楚慢悠悠开口:“乾元十二年端午后,有一对肖性夫妇前往夔州府告状,说自己兄嫂一家无故失踪。”

“然而,府衙升堂当日,那对夫妻却无故癫狂失控,互相撕咬至死。”

“据说,当日境况凄惨可怖,能止夜啼。仵作验尸时,却并未找到发狂原因,便草草将二人下葬,这案子便也就此草草了结。”

林楚眸色一闪:“那肖姓夫妻来自登县,据我所知登县正是肖总长的祖居,而发狂的夫妇,恰好就是你的亲弟弟和弟媳。”

肖天驰面色一僵:“那又如何?我又不是孤儿,有亲戚很奇怪?”

“不奇怪。”林楚冷笑着说道:“但那夫妻二人前往府衙前,才从如归客栈离去,也才同你见过面。怎么忽然就在公堂上坚称,你失踪了?”

肖天驰叹口气:“无非因钱财生怨发生几句口角,谁知他们心生怨恨,居然想出那么个法子来诋毁我!”

他目光陡然变得尖锐:“我为了夔州商户公义才顶撞了你几句,你就翻出这些陈年琐事来打算冤枉我。林楚,你怎配当我夔州府的父母官?”

“太守大人。”他跪倒磕头如捣蒜:“您要替小人做主!小人受屈无所谓,若再让林楚嚣张妄为,咱们夔州就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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