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圣抬头看向刘美欣,微微一笑:“我的决定是——”

“这名额,我不让。”

此言一出,崔山脸上顿时浮现喜色。

而刘美欣的脸色,可就明显难看多了。

“你不让?”刘美欣冷笑,“这名额在你手里,你真以为能让你获得什么东西吗?”

“实话告诉你,我家大儿子,也就是王坤的哥哥,已经被内定送去特训营了。”

“我大儿子最疼爱他这个弟弟。”

“甚至之前拒绝了十大学府的保送,留了一级,目的就是为了跟小坤一起练级,一起高考。”

“你觉得,你们要是在特训营碰面,他会怎么对你?”

“实不相瞒,我听说特训营名额,是有死亡指标的……”

接下来的话,刘美欣没有说下去。

这下子,不仅是崔山,就连一直满脸谄媚的钱尤,脸色都有些古怪起来——..

这个威胁,已经相当过分了。

陆圣听了,佯装脸色一变,故作惊讶地说:“呦,王坤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哥哥?”

“那我确实是应该好好琢磨琢磨……”

“不然这样,我让王坤一点,算是给你们王家一个交代怎么样?”

刘美欣不解:“什么叫让一点?”

陆圣笑笑:“就是我给王坤十次机会,他能打赢我一次,名额就是他的。”

“嗯……就是不知道,王坤抗不抗揍?”

“我怕我下手太重……”

“砰!”

又是一声巨响,刘美欣从座位上坐起。

这次遭殃的,是她的座椅。

那金贵的红木镶玉座椅被她一拍,也四分五裂了——

刘美欣和钱尤的脸色同时铁青一片。

刘美欣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来,所谓的“让一点儿”,分明就是陆圣在揶揄她。

“好小子,油盐不进是吧?!”刘美欣怒不可遏,指着陆圣,“咱们走着瞧,等回头你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了!”

“这名额,你就留着,以后自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话音一落,她气冲冲地迈步离开。

钱尤心力交瘁地摆了摆手:“崔主任,去送一下刘部长吧。”

崔山见刘美欣被气得够呛,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同时他也非常乐意,再跟上去看看刘美欣的脸是怎么气歪的。

他立马起身,跟到刘美欣身边,不忘假客气:“刘部长慢走,我来送送您!”

眼看刘美欣要甩手离开,陆圣有些不愿。

“喂,这就走了?”

“说完了名额的事情,偷袭我的事儿,咱们不得说道说道?”

“我刚才被你的【虎袭】震伤了,没件金色品质的装备,一会儿可要躺地上起不来了……”

“嘿呦行了!你小子……”钱尤赶忙拦住了陆圣,没让他继续说话。

等到刘美欣离开了校长办公室,钱尤才没好气的说:“你这状态,比我都健康,哪儿受伤了?”

“这事儿就这样了,留下她,再吵起来会有什么结果,可就不一定了。”

陆圣不满道:“校长,您这是要在里面和稀泥了?”

“之前可是您眼睁睁看着那女人偷袭我,要不是我挡了下来,我的下场可是要比王坤还惨。”

“这趣÷阁账,我可不会跟她轻易地算了。”

这话颇有责怪意味,钱尤当然明白。

他白了陆圣一眼,轻叹口气:“你以为我是向着刘美欣,才拦着你,不让你找她要一个说法?”

“你错了,我其实是向着你。”

“王家在长南,甚至是南域都有些权势,尤其是在教育界。”

“你以后要是能考到外地的大学到还好一些,要是留在了南域,他们有的是办法给你下绊子!”

“不是你有理,就能要到说法的。人情世故里的道道,多了去了。”

“要么你人脉够广,要么你实力够强。否则,就不要树敌。”

钱尤没了之前的谄媚模样,此时的话,倒像是掏心窝子的在教陆圣一些社会经验。

陆圣能感受到钱尤话中的真诚,对他的印象多少有点改观。

他在刘美欣面前一副瞻前马后的样子,何尝不是一种谋生手段?

这位老校长不似崔山那么有骨气,但本质其实也不算坏。

想到这里,陆圣也没有再留刘美欣的打算,只是仍旧有些不爽。

“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你不是抢走了王坤的一件金色装备了吗?还嫌不够?”

“那是我打赢王坤,赢回来的赌注!”

钱尤没好气道:“咱们学校竞技场,不支持对赌。所以,严格来说那柄金色品质的长剑,还是属于王坤所有。”

“你真不怕刘美欣回来,把那把剑要回去?”

“你要是不怕,我现在帮你把她叫回来。”

“……”

陆圣沉默了。

叫回来大可不必。

刘美欣就这么走了,忘了他儿子一把金色武器被拿走的事情,倒也不错。

钱尤见陆圣不说话了,就知道这小子也精明着呢,舍不得那把剑。

他看了看门外,确认刘美欣已经走远,这才低声对陆圣说:“其实,你要是心里不平衡,有的是办法报复。”

“刚才你没听她说,她还有个大儿子,也会去特训营吗?”

“特训营里,天高皇帝远。”

“你给他大儿子一顿暴揍,刘美欣还不是只能干着急?”

“甚至你要是有本事,从王乾身上能扒下来的东西,可比王坤身上的多多了……”

说完之后,钱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这事儿,你自己琢磨,别说是我说的。”

陆圣震惊地看着钱尤。

全然不敢相信,眼前教唆自己怎么报复刘美欣的人,跟刚才在刘美欣面前满脸谄媚的钱尤是一个人。

这老东西,表面是软骨头,实际“阴险”的很啊……

看出了陆圣目光中的深意,钱尤老脸有些挂不住,摆摆手道:“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低头归低头,并不妨碍咱们想暗地里捅对方两刀。”

“当然了,捅刀的时候,可别被人知道是谁下的手。”

陆圣表情精彩起来:“所以你……让我去捅?”

钱尤“恬不知耻”地点点头,神态颇像个慈善可亲的老者:

“放心,孩子间‘打打闹闹’很正常。”

“下手别太重,咱们学校能帮你兜住。”

“做事啊,要聪明一些,圆滑一些……”

陆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学到了学到了……”

王乾,别怪我。

真不是我想揍你。

都是这老东西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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