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容妃本也是想去御花园溜达两圈,远远的看到宁姝言和程音,脸色骤然一沉,蹙了蹙眉:“算了,回宫吧。”
看到这两人心里就难受得慌,若说这宫里庄妃是自己最恨的人,那么眼前的两个人就排第二,就是因为这两人皇上才冷落了自己!
想当年她是何等风光,虽说宠爱不及庄妃,可是一个月总有几日是自己侍寝,因为膝下有皇子的缘故,皇上也经常来秋阑宫。
可从自己禁足后,皇上来的次数渐渐就越来越少了!对自己也不如从前了。
而宓婕妤出了凤栖宫就一直跟着容妃。她就是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容妃,看着御花园中笑逐颜开的两人便知道机会到了。
容妃转头看到是宓婕妤,眼角随意的扫了她一眼。见她行礼道:“臣妾见过容妃娘娘。”
容妃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随手摘下一旁开的正艳的芍药花,不冷不淡道:“免礼吧。”
宓婕妤眼眸轻飘飘往御花园中一荡,嫣然笑道:“娘娘怎么折回来了,臣妾还以为娘娘是要往御花园去。”
容妃把玩着手上的芍药花,冷冷道:“御花园中风景是不错,只是里面的人甚是脏眼睛,又有什么可看的。”
说着她扬了扬下巴,往前走去。
宓婕妤笑意盈盈跟上去,走到她身边时面容换上几分担忧和关切:“臣妾听闻前两日大皇子发热咳嗽,如今好了吧?”
容妃听到她关心着自己的儿子,脸上的冷漠慢慢褪去:“好了。”
宓婕妤缓缓吐了一口气:“那就好,那么小的孩子病了臣妾心里都难受,更别说容妃娘娘您了,听说孩子大一些体质就好了。”
容妃伸出芍药往鼻尖嗅了嗅:“太医也是如此说的。”
宓婕妤又絮絮道:“大皇子聪慧又可爱,不愧是皇上的长子,臣妾也是喜欢的要紧,下一任君王的位置恐怕就是大皇子了。”
她将最后一句话声音虽然小,却拖得又慢又长,嘴角展开一抹弧度。
容妃听着心里顿时愉悦了起来,眉宇间皆是止不住的笑意:“你说话听着倒让人觉得舒服,不像禧婕妤和昭修仪,光是往那一站本宫都觉得恶心。”
宓婕妤拿起绢子掩嘴一笑:“容妃娘娘真是说了臣妾的心里话,难怪臣妾与容妃娘娘如此投缘呢。”
谁不爱听阿谀奉承的话?哪怕有几句虚假,听着都是舒服的。
宓婕妤好似又想到什么一般,脸色突然变的凝重起来,低声道:“娘娘,你说昭修仪会怀上皇嗣吗?”
容妃听到这句话心中骤然发紧,柳眉紧紧拧着:“本宫如何知道。”
宓婕妤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满的愁意:“那日臣妾无意间听见昭修仪说,若是她生下皇嗣,皇上也许会封她为贵妃。她说子凭母贵,皇上既然如此宠爱她,那么她的孩子也是无人能及的。”
“她当真这样说?”容妃破口而出,面色铁青,狠狠的瞪着宓婕妤。
宓婕妤触及她凶恶的眼神连忙垂下眸子,缓缓道:“是这样说的,臣妾亲耳所听。”
容妃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恨得咬牙切齿:“她真是白日做梦,一个小小的庶女还想当贵妃?呵!”
容妃连连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看着容妃恼羞成怒,宓婕妤心中暗暗欢喜,证明容妃已经掉入了自己的陷阱中。
她又道:“毕竟昭修仪现在每日都在喝皇后赏的坐胎药,皇上去她那里又勤。说不定……”
容妃一双怒火的眼睛射出两道寒光,直视着宓婕妤,宓婕妤这才没继续说下去。
容妃一张花容此刻已经阴沉无比:“孩子是那么容易有的吗?她真是异想天开。”
宓婕妤连连点头:“是,如今大皇子是皇上唯一的皇嗣,后宫嫔妃也只有容妃娘娘您有所出。臣妾觉得昭修仪应该没那么容易怀孕吧?就算怀孕了……能比过大皇子吗?”
容妃听着她的话心里更是连连发紧,那日太医都说了昭修仪虽然麝香入体,却对孕育子嗣毫无影响。皇上几乎隔三差五往那里跑,今年不怀孕,明年也得怀孕。
若是真怀孕了,皇上对那个贱人如此宠爱,怎么会比不过佑儿?恐怕到时候不止是自己失宠,佑儿也会跟着失宠了。
这一年她从才人位分直接爬到了九嫔,速度之快……若是生了皇嗣,被封贵妃也不是不可能。
她看着手中那朵娇艳的芍药,伸手用力将所有花瓣拔下重重扔到地面,随后伸脚狠狠踩着,直到把花瓣踩烂了才离去。
宓婕妤看着地面上已经被踩烂的花瓣,转头看着香玫道:“她这是何意?”
香玫怔怔的看着地面上:“恐怕是想让人如花一般,被踩在地上吧。”
“小主放心,小主今日的话容妃娘娘听进去了。”
宓婕妤轻笑一声,脸上皆是得意之色:“这容妃果真好骗。”
宓婕妤在这里洋洋得意时,却不知自己与容妃的一幕已经落入了一人的眼中。
回到宫中宓婕妤连忙将手上的如意还珠手镯取下。
那日宁姝言手镯中有麝香一事倒是提醒了自己,皇后送的这个手镯会不会也有麝香,倒是自己好好检查了一番,并未有什么异常,手镯也打不开。
想来应该无事,可是心里却始终有些不安,思来想去干脆去见皇后的时候偶尔戴一戴,回来便取下。
柳儿这时端来坐胎药,用银针试了一下毒。
宓婕妤闻着药味就泛起一阵恶心,香玫连忙道:“主子喝了药难受,要不然就不喝了吧。”
“皇上昨日好不容易宠幸我一回,这坐胎药是定要喝的,若是能一举得子那就更好了。你瞧庄妃,当着我的面把坐胎药倒了,可是每次去她宫里我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坐胎药味,她也在偷偷喝呢!”
说着她拧着眉一口气将坐胎药喝完,连忙又塞了一瓣橘子到嘴中,那抹苦意才缓缓散去。
她从小身体强健,很少喝药,却不曾想喝过最多的药就这坐胎药。手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但愿我这肚子能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