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绿蕊就一直拿着喷壶在院中浇花,眼睛却时不时的瞟着殿内,直到萧煜出来,她连忙垂下头,以最优雅的姿势给花浇水。
今日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画了细细的眉毛,脸上的粉黛让皮肤看起来白里透红,比往日更添几分俏丽。
皇上走到她身边时,她连忙行礼,却见萧煜脚步匆匆而过,绿蕊抬眸怔怔的盯着萧煜的背影,又想起了上一次杨公公欲罚自己的一幕,皇上却说算了。.BIQUGE.biz
想着想着,她嘴角展开了一抹笑容,犹如三月春风枝头上的桃花一般。
“绿蕊姐姐,皇上都走了你还看。”
绿蕊肩膀上被琉璃敲打了一下,以及听着她的声音才反应过来。
绿蕊连忙捂住琉璃的嘴,恐慌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你说什么呢,也不怕别人听见。”
琉璃轻轻笑着,打量着绿蕊,低声道:“其实绿蕊姐姐你姿色过人,我瞧着就是皇上身边的妃嫔也比不上你。”
绿蕊一听急急的瞪了琉璃一眼,可是脸上却泛着藏不住的笑意,她连忙将琉璃拉进了房间。
芊芊玉指抚摸着脸颊,有些害羞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当真比皇上身边的妃嫔都貌美?”
琉璃一脸真诚的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羡慕:“真的,其实以你的容貌,当宫女实在太可惜了。”
说着琉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绿蕊眸光中泛着微微光泽,抿嘴笑道:“你别说了,我哪里有你说的那样美貌。”
“真的,难不成我还会骗你吗?在这个宫秋乐姐姐和子楹是小主的心腹,也只有绿蕊姐姐你和我交好,我待你就像亲姐姐一样,妹妹又怎么会骗姐姐?”说着琉璃竟有些急了。
绿蕊连忙握住琉璃的手,和声说着:“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咱们做奴婢的,再怎么貌美也不是主子,又怎么能和皇上的妃嫔比较。”
琉璃眼波微流,凑到绿蕊耳旁道:“说不定哪一日绿蕊姐姐就成了主子呢。”
绿蕊微微一愣,半晌脸上浮起浓浓的笑容,犹如绚烂彩色的阳光:“是!我总不可能做一辈子宫女吧。”
琉璃不着痕迹的扯出一抹讥笑,转眼又是眉目弯弯的望着绿蕊。
“若是姐姐哪一日青云直上,可别忘了我。”
绿蕊神采飞扬,笑道:“若真有那一日,我便将你要过来,做我的大宫女,省的来在这揽月阁受气。”
对她而言,在揽月阁都干些粗活,小主的内殿都不能进去,可不就是受气么?
琉璃连连点头,展颜一笑:“好,妹妹等着那一日。”
绿蕊望着正殿的方向,假以时日她也可以成为妃嫔之一,享受着皇上的恩宠,她才不要干这些粗活。
她开始沉思起来,脑中渐渐有了思绪。
宁姝言请安之后回到揽月阁,秋乐就连忙迎上来,满脸的焦急,宁姝言心里顿时一颤,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
“小主,云姨娘……”
宁姝言心里一沉,急切道:“姨娘怎么了?”
“方才有城门侍卫来传话说……云姨娘落水,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宁姝言听着这句话忍不住的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子楹紧紧的扶着她。
秋乐连忙道:“小主你别太担心,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宁姝言摇摇头,满脸的担忧:“一定是真的,定是姨娘身边的人传话给侍卫的。姨娘身子本来就弱……”
说着宁姝言不敢想象下去,心里像是被薄薄的刀划过心头一般,她连忙转身:“去昭宸殿。”
子楹连忙跟其在后。
宁姝言不信,姨娘会无缘无故落水,就算是落水也定会被人马上救上来,怎么会严重到危及性命。
此事定是有蹊跷的,若是自己不管不顾,她不敢相信后果会发生什么。
只有季太医出宫,去宁阳侯府诊治,她才会放心。而且必须是皇上的旨意!
有了皇上的旨意,父亲和侯夫人才会有所顾虑和畏惧,尤其是侯夫人哪怕她想做什么,有了皇上的旨意,父亲也不会允许,也定会叮嘱她。
本以为,自己进了宫,姨娘的日子会好的多,没想到还是差不多……
到了昭宸殿,杨安就迎了上来,客气道:“宁小主来了,真不巧,皇上在和大臣们议事。”
宁姝言一听,更是心急如焚,眉头皱成了一团:“皇上大概还要多久,杨公公知道吗?”
杨安微愣:“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小主可有急事?”
宁姝言眯了眯眼眸:“我在这里等皇上。”
杨安见宁姝言着急而又坚持的样子,便也没说什么,皇上一般议事都不见妃嫔,他自然不敢去打扰皇上的。
只有进去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侍奉皇上,他欲言又止的眼神让萧煜心里明白了什么,连忙对着大臣道:“明日再议吧,此事朕想想。”
皇上突然说不议了他们皆是也微微一愣,旋即又是一脸平静,连忙应下,退出了殿内。
萧煜这才对着杨安道:“可是出了何事?”
杨安拱腰恭声道:“宁小主来了,好像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求见皇上。”
萧煜一听,有些意外的垂下眸子,连忙道:“还不让宁美人进来。”
宁姝言在门外看到大臣们纷纷出来,站在一旁互相点点头以示行礼,不过都没有正眼看对方。
待大臣们从身边走过后,宁姝言才连忙走了进去,虽然是十月的天,也有些微凉的风,不过宁姝言却出了一些冷汗。
萧煜注意到宁姝言的步伐也比平时更加急促,动静也更加大,脸上尽显一抹难以掩饰的焦急和忧伤之色。
宁姝言行礼福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萧煜温言道:“快起身,可是有何事找朕?”
宁姝言抬眸盈盈的看着萧煜,他这才发现她眼眶和鼻尖微微有些泛红,显得特别的楚楚娇弱。
只见宁姝言咚的跪在光平如镜,生硬冰冷的金砖上,俯下身子道:“臣妾求皇上一件事。”
萧煜心里也跟着有些急了起来,她甚少如此郑重的求自己,也甚少这般对自己说话,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让她如此紧张不安。
萧煜连忙起身,一边将宁姝言扶起一边道:“起来说话,告诉朕怎么了。”
宁姝言一听,仰起头,晶莹的眼珠浮在眼眶中,泪水涟涟:“姨娘病了,听说病得很重,臣妾很害怕。求皇上派一个太医去为姨娘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