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胤真的悟道了,而且,他满身金光,宝相庄严,金色的天地灵气在他身下化作一只麒麟似的瑞兽,正欢快地摇头晃脑。

依稀记得,张玄笠当时也没有引起这样的异象。

看到此时张胤的模样,姜礼都不敢在他身边点烟,担心弹烟灰的时候给他舍利子烫出来。

不过很快,张胤就睁开了眼,所有异象逐渐虚化消失。

“你晋升了?”姜礼目光灼灼地看着张胤。

而后者只是摇了摇头,耸耸肩道:“我想晋级随随便便都可以,但其实我一直都在压制自己,不管是悟道的冲动还是破境的冲动,我都在努力抗拒。”

姜礼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想稳固凝练自己的修为,以便日后达到更高的上限?”

张胤神秘地笑了笑:“没这么复杂,其实我只是想在百日筑基这一个境界混吃等死,有一句话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同理,只要我足够弱小,我需要做的事情就会很简单,我二叔也不会强迫我去做更麻烦的事,我才有足够的时间打游戏。”

姜礼脸上刚刚升起一丝敬佩之意,听到张胤的话,要说的话被硬生生吞了回去,满脸黑线。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二叔这么想揍你了,想都不用想,这件事你肯定是瞒着你二叔的吧。”

“那不是废话,这种事情我二叔当然不知道,不然我早就被他吊起来抽了。”张胤嗤笑着,似乎在嘲讽姜礼这种事情还用想,不过下一秒,他的表情就不对起来了:

“等等,你不会打算告诉他吧?我可是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的。”

“现在倒是不至于告诉他。”

“那就好。”张胤松了口气。

可姜礼悠悠地接着说:“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焯!卑鄙小人,背信弃义!”张胤义正言辞地指着姜礼斥责。

姜礼扒完了最后一口饭,打了个嗝,翻着白眼道:

“谁答应你帮你保守秘密了,没有承诺过怎么能叫背信弃义呢?

你以后欠我一个人情,记住了哈。”

说完,他贱兮兮地笑着。

张胤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冰冷,对他充满了恶意。

可又能怎么样呢,他也只能咬着牙,做好委曲求全的准备。

姜礼在内心默默说了句:张道长,你的侄子很不错,但以后是我的工具人了!

他心里充满了快感,这又何尝不是一种NTR呢?

接下来几天,张胤每天不用张玄笠提醒,也能主动腾出时间照顾姜礼的起居。

这让张玄笠都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又有些欣慰。

“胤儿懂事了,看来和优秀的人待久了,他也变得学会积极生活了。”

经过了三天的修养,姜礼已经能自己下地走动了。

期间他尝试过几次内视,但都以失败告终,但好在最后一次失败前他似乎听到了宋娴的声音。

宋娴告诉姜礼,是小草在姜礼昏迷期间暂时封闭了姜礼的内视空间和外界的联系,防止有外人窥伺到他的秘密,并告诉姜礼,现在空间内的情况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不过等过几天小草腾出手来,就会开启空间,让姜礼恢复力量。

这下姜礼终于放下心来,高兴得甚至没有再捉弄张胤。

“你去玩游戏吧,我现在行动暂时是没有问题了,我准备一个人在山上逛逛。”

张胤听到这话,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几天他忍辱负重,早就受够了,本来准备今天破罐子破摔,彻底摆烂,做好被张玄笠鞭挞的准备决心和姜礼摊牌,反抗他的暴政。

可没想到姜礼却突然转性了,这让他写了一整晚的小作文失去了用武之地,让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遗憾。

“那你记得别靠近天师殿的主殿,那是我亲爷爷闭关的地方,我都好些年没见到他了,我二叔平时都不让我靠近,你可千万别打扰了他。”交代过后,张胤便开心地蹦蹦跳跳着离开了。

姜礼虽然因为被小草暂时隔绝了力量而不能察觉到张胤内心的真实情绪,但是张胤的表情却也很明显地写在了脸上。

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小伙纸受害匪浅呐,姜礼默默地想着。

打发走了张胤,姜礼一瘸一拐地开始游山。

他先是跑去玄坛殿,找了个香客,装成神棍骗了半包烟,随后叼着烟在龙虎山上闲逛。

周围的香客看着缠满绷带的姜礼,纷纷侧目而视,姜礼被看得烦了,便直接大声说道:

“卧槽,天师府真是神了,我被八辆车连环相撞,虽然捡了一条命,但是医生都说我这辈子多半也就是个植物人了,没想到我家里人前两天来上了柱盘龙香,真给我盘活了!这不,我刚能走动,就亲自来还愿了!”

香客们将信将疑,直到有一位耄耋老者,杵着拐杖老泪纵横:

“早就听说天师府真的有神仙,我家孙子前不久考上了省状元,我也是来还愿的啊!”

来这里祈愿的香客,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这会见又有一个老者这么说,纷纷开始回忆自己开始来这里上香后发生过的好事。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对了,我想起来了,上周来祈愿之后,我没几天就转正了,这么一想,确实灵验啊。”

“没错,去年我来求过一次姻缘,没想到今年就找到了对象,现在已经准备结婚了。”

“这么说,我下个月出国留学的事儿也稳了?”

“那还用说,我华夏大地不养闲神,上下五千年这么多神呢,香火旺盛的还不就几家?这说明什么,说明天师府确实就是灵啊。”

“啥也别说了,快走吧,今天这人这么多,说不定一会要排队呢!”

姜礼见没人再注意自己,冷笑着摇摇头:“真是愚昧呐,啥玩意儿都要和这些神神鬼鬼的联系起来,要是烧香能解决问题,干脆啥也别干了,许个愿天上就能掉馅饼。”

他明白其中的道理,说话的都是运气好的,时间正好对上的人,而祈愿后没有应验的人则往往不说话。

幸存者偏差再加上周围人的煽动,很容易就让人将本不相关的事情联系到这方面去,祈愿后遇上好事的人总是热衷于给这件事情找解释,而没祈愿过的人则是为了求一个心理安慰。

至于姜礼,他就是祈愿以后没有应验的那类人,再加上本就只信自己,只信努力才有回报,所以才能做到人间清醒。

这也是为什么封建社会不管东西方的帝国王朝喜欢弄个什么国教来支持自己,还不是那时候的人没念过什么书,用这种方法好骗,相当于给那些深陷苦海里的人画大饼。

那些得到了福报的人会更推崇当时的帝国王朝,而没有应验的人则是觉得自己心不诚,更加努力地做牛做马,希望有朝一日一鸣惊人。

可以说用宗教来安抚民众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屡试不爽的。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刚才那个老泪纵横的耄耋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

姜礼疑惑地回过头,只见老者先是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才小声道:

“小兄弟,你也是天师府找来的托?怎么没见过你啊,要不加个群,有钱一起赚?”

姜礼抽了抽嘴角,心说这天师府真不地道啊,这也能找托?

他摆了摆手:“我不是托,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仙人。”

看着姜礼远去的背影,老者嗤之以鼻:“骗谁呢,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什么仙人呢。”

可下一秒,老者便一脸惊骇。

姜礼缓缓离去的身形,竟然当着他的面凭空消失了!

老者嘴唇颤抖:

“难道天师府真的有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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