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与姑娘菩萨心肠,必有福报。”
“公子与姑娘长命百岁。”
“二位贵人福寿安康。”
起初听着还挺正常,可越到后来却越偏离了方向。
“公子与姑娘郎才女貌。”
“公子与姑娘白头偕老。”
“公子与姑娘多子多福。”……
疲于奔命的人民此刻满脸欢天喜地的笑容,不停地说着他们能想到的吉祥祝福,质朴又真诚。眼前的贵人赏了他们米粮,让他们能吃上顿饱饭,坚定了他们在这艰难的世道里活下去的希望。
白盛听着他们不着边际的吉祥话,有种他与赫连嫣然大婚后接受朝贺的错觉。他有些哭笑不得,却并不反感。这些流民也都是他越国的子民,他希望他们丰衣足食,阖家安康,不愿见他们颠沛流离,食不果腹。
“朝廷已派了钦差前来赈灾,相信很快就会到了。大家再耐心等几天,必定会有人妥善安置你们。切不可再如今日这般被别有用心之人蛊惑煽动差点铸成大错了。”白盛对着拿到了粮食欢喜不已的流民们叮嘱道。
“公子放心,咱们以后再不受人蒙骗啦。”
“公子说的话咱们都记住了,再不干那傻事了。”
“咱们相信公子的话,就等着钦差大老爷来给大家做主。”
看着面前这一张张憨厚质朴的小脸,虽然他们方才几乎犯了王法,可他们的心里还是善良淳朴的,是这突降的天灾,是这吃人的世道,是那些险恶之人的有意利用,险些令他们走上歧途。好在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他既然亲眼看见了这些,就断不会任这样的事继续发生。白盛暗暗下定决心,他要他的大越五谷丰登国泰民安,要他的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他要他的江山盛世太平河清海晏!
送走了得了粮食心满意足的流民,白盛一行人继续赶路。由于李秀才、赵钧保等人都是拖家带口地跟着,行进速度减慢了不少。白盛见李秀才的老母亲身体不好,赵钧保等人家中尚有妇孺老幼,开恩地让他们坐上了马车,自己去外面骑马了。终于赶在天黑之前抵达了皖淮府下辖的第一座县城——固县,从这里开始,白盛正式踏入了皖淮府地界。
固县距此次水患的源头泽县较远,未受大水侵袭,对县城里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从泽县及其他受灾地赶来的一批批流民着实令人深感困扰。好在皖淮府尹还不算太笨,及时颁布了一些列政令以此避免流民的大量聚集。
首先就是对生了病的流民采取救治,三州九县的各级衙门都要留出单独的地方安置病患,还要与原有的百姓相距较远且不得随意来往走动,以防止病情传播,杜绝时疫的可能性。
其次是设卡。对于通过的流民进行人数清点,数量过多的要及时打散,避免他们形成规模。这一点对于避免群情激奋从而引发民变尤为重要。
最后就是各州县的出入盘查。城门的开启和关闭时间进行严格管控,并调动皖淮府守军协助布岗,以防止有流民企图硬闯入城的情况发生。对于每日进出城门的人员身份进行核查,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就这三点来讲,白盛还是比较满意的。皖淮府尹的思虑还算周全,把时疫、民变以及有人心怀不轨趁机生事的情况都想到了。至于各地究竟落实得如何,白盛还要亲自看看才能下结论。
固县县城不大,进出的盘查更是详细严格。但这一点白盛并不担心,虽然他们是以行商的名义前来,但是有赫连一族这颗大树,其他人自然可以悠闲的只管乘凉。自有人出城相应,将一切准备妥当。
来的是城中朋来客栈的掌柜的。白盛这才知道,这家几乎随处可见的客栈,原来也是赫连长房的产业。赫连氏各房的产业都属于赫连一族,唯独长房例外,长房的一切都只归赫连嫣然一人所有,与族中众人无关。那么多的东西都掌握在一个小姑娘手里,难怪先前几位老房主会那般千方百计寻赫连嫣然的不是,把她拉下马,才能把她的东西据为己有不是。
有掌柜的出面,白盛等人很快就顺利地进了城。
白盛命两名侍卫压着王二楞几人直奔了县衙,他则与赫连嫣然一起领着其余人等随掌柜的进了客栈安置。
其余人等自有小二领着去了各自的房间。赫连嫣然的身份贵重,住处自是与旁人不同,白盛也跟着沾了光,得以入住了上上房。这是白盛的戏称,意思是上房中的上方。其实是一处单独的小院,有东西两间厢房,各带盥洗间、浴房、净房等,另有大厅、偏厅、花厅、书房、东西耳房、暖阁等等一应俱全。物件陈设也十分有巧思,乍一看不觉得怎样,细细看去就会发现都是素雅的好东西,很符合赫连嫣然的喜好。白盛看着也十分顺眼,仿佛回到了家中,真真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简单洗去了一路风尘,又吃了顿久违的美味佳肴。白盛与赫连嫣然进了书房,命人去召李秀才与赵钧保前来回话。
白盛在书案后坐了下来。赫连嫣然起初站在他身边,白盛却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殿下恕罪。”赫连嫣然没有防备,因此中了招。她知道皇子殿下这是又起了玩心,也不分辨,直接告了罪。
白盛得了逞,笑道:“嫣然当真是爱极了我,这是投怀送抱呢。”
赫连嫣然双手撑在圈椅背上,尽量避免触碰到他。白盛却露出个坏笑,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故作惊讶道:“嫣然今天怎的格外热情?”
赫连嫣然被白盛半搂半按着,起不来,也躲不开,却不见一丝慌乱与狼狈,依旧从容又端庄。白盛觉得没趣儿,听得门外侍卫禀报,李秀才和赵钧保来了。
白盛又生了个主意,故意不放低声音,对赫连嫣然暧昧一笑:“不愿坐椅子,难不成是想坐在我腿上么?”说完,不待赫连嫣然答话,身形一动,便将她按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手上暗暗使了力,状似无意地捏着她肩上衣料往两边扯了扯,直扯得衣襟微微歪斜。随后,他施施然坐会位子上,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却是理得略显凌乱了,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让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