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人在家休息了一阵子,调整情绪和状态。

周砚怀伤得不轻,直接在家休大假,沈未苏每天都在家陪他和孩子。

聂红音知道她的遭遇后,气得对连江破口大骂。

骂完了不解气,出门后,找了半天连江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

冬夜外面寒冷,她气得头顶要冒烟,那头连江接了,聂红音直接问候他,“你个烂心肝的东西,你竟然想害死我女儿,你不得好死!”

连江在那头朗声笑起来,“还是这么冲啊,女儿还挺像你。”

聂红音啐他,“你给我死远点,你没管过她一天,你有什么脸要她给你捐肾?你再来骚扰她,我拿刀捅死你!”

连江仍是大笑,好一会儿才说,“放心吧,肾源的事我有了眉目了,叫女儿安心过日子吧,我应该不需要她了。”

“你最好说话算话!”

连江有许久没跟她通话了,想起十几岁的情窦初开,一瞬间心生感慨,忽然问,“红音,我现在有钱了,你再跟我怎么样?”

“滚。”

连江大笑,“好吧,我说真的,我亏欠你跟女儿的,如果我死了,我会给你们留一些补偿。”

“不需要,少来骚扰我们就够了。”

挂了电话,聂红音这才放了心,连江这个人挺小人,但他这个年纪了,应该会说话算话的。

他说肾源有了别的门路,那应该就是真的了。

沈未苏听聂红音说了这件事,心情也松弛了许多。

她之前比赛得到的奖金,她拿出来还给聂红音当初借她留学的那笔资金。

聂红音不收,“你拿着吧,其实我也没资格骂连江,你小时候我也没怎么管你。你留学回来,往后有什么打算?”

“有个节目,朋友介绍了我去做编舞老师,我先忙完这个,稍后,我想筹备一个舞蹈工作室。”其实毕业之前,她就已经把未来的事都规划好了。

“那这笔钱,当你的事业启动资金,不用跟我算太清楚,我现在生活很宽裕。”

沈未苏想起周母曾说,刘律师跟聂红音在一起之后,他儿子跟他断绝了关系,还遭受了不少身边人的耻笑。

“妈……你跟刘律师在一起,有受到外界的压力吗?”

“有没有又怎样,我又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聂红音很是洒脱,“我本来没打算跟他结婚的,合则来不合则散,是他说他传统,坚持要结婚,他知道我感情经历多,坐过牢,他说他不在乎,我们俩都不在乎,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呗,我又不为别人活。”

沈未苏觉得自己可能需要跟聂红音学习一下洒脱的态度,她有时候还是会很介意旁人的评论。

聂红音知道她之前跟周母闹得很不愉快,就说,“人和人之间能不能相处得来,本来就是看气场的,气场不和,你再费力讨好也没用。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是。你不需要讨所有人喜欢。”

沈未苏深以为然,把她的教诲都记下了。

——

她这一趟走了太久,家里一切安稳,她出门去探望朋友,先去找了秦愫。

自己在国外的时候,秦愫一直很惦记她,拜托了秦哥照顾她,也帮了她很多忙。

沈未苏买了礼物和花,到她家的时候,却发现秦愫在收拾行李。

不是旅行的那种,是满地的行李箱和大袋子,分明是搬家。

沈未苏有些惊讶,“怎么了这是?”

秦愫把她送的郁金香接过来,“草莓松饼,我超喜欢这个品种。”

说着拿给佣人拿下去醒花。

秦愫瘫在沙发上,有些疲倦地说,“我跟他协议离婚了,这两天就搬走。”

“……”沈未苏没想到这么突然,“是一时冲动,还是……”

“其实我跟他本来就是商业联姻,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合作完了,没什么利用价值了,都巴不得马上抽身。”

“他也这么想吗?我总觉得,关泽修这个人不像表面上那么花花,刚结婚时候你生病,他放下一切赶回来照顾你,那时候我觉得他很在意你……”

“他高兴还来不及。”秦愫枕着手臂,有些恍惚,“他一直介意我爱温遇安的事,前两天他喝多了,把这两年的不满都说了,他叫我滚蛋,说他不要别人的破鞋……他也真够不要脸的,他这些年小明星一个接一个的包养,妈的他多高尚似的,离就离,我看他就烦。”

沈未苏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劝和还是劝离,在旁边看她收拾东西,原来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多,是会有这么多的牵扯的。

秦愫从衣柜里拿衣服,里面大多数都是她的衣服,但关泽修的衬衫,领带什么的,偶尔也会夹杂在里面,秦愫面无表情地一件件扔出去。

收了会儿,她看到一件她们结婚时候敬酒的礼服,关泽修找人设计的,婚礼的整个细节,关泽修都无比用心,婚纱礼服都叫设计师做了好几套方案给她选。

看她盯着那套礼服出神,沈未苏知道她内心也有不舍,当初自己跟周砚怀在一起三年,吵得不可开交决定离婚,自己憎恨地刺了他一刀,但离开的时候,也是心如刀绞。

看秦愫情绪纠结,沈未苏在旁边问,“秦愫,恕我多嘴……你现在,还爱温遇安吗?”

秦愫面上倒是很平静的,笑了笑,“17岁的我深爱着他,但27岁的我选择嫁给别人的时候,就是已经放下了。”

“那你应该跟关泽修说清楚。”

沈未苏经过了婚姻里的起起落落,会更明白坦诚的重要性。

秦愫摇摇头,没等说话,有人推门进来了。

俩人转头,就见关泽修叼着烟走进来,抬手把灰色的大衣丢在沙发上,穿着黑毛衣黑西裤靠在那儿,着实风流倜傥的。

他抱着手臂靠在门旁,瞧着满地的行李箱,嘴角凉凉地提起个笑,“你们继续,别管我,我就是回来瞧着点秦小姐收拾东西,该拿的别落下,不该拿的也别给我带走喽。”

沈未苏看他那样子,心里叹气,分明是知道老婆要走了心里不得劲儿才回来的,结果挽留的话也不说,还故意气人,嘴硬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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