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抚月把整个身子浸泡进浴缸里,周围热汽腾腾,水面上飘浮着一只橡皮熊玩具。
她闭上眼睛,全身的疲惫仿佛都在此刻释放开来。
“吧的真舒服。”
拨弄着塞满整个浴缸的泡沫,辛抚月不禁感慨:“这有钱人的日子就是滋润,私人飞机还有这等享受,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水蒸气不断往上升,附在旁边的圆窗上。
辛抚月抹掉水汽,凑过去望向外面。
透过圆窗,她看到了夜晚中的天空。
黑暗无边的铺展开。
苍茫的高空上月火如萤,这架飞机正载着自己穿梭过浓郁连绵的云层。
再往下俯瞰,就是被缩小后的城市。
灯火璀璨密集的亮起,像是下面盛开的花,如果说夜晚的天空是一面湖,那这些城市就是倒映上来的繁星,波光中碎影起伏摇曳。
辛抚月趴在窗口发呆。
其实她这次的任务并没有结束,她是私自行动的。
关于黑帮的几个文物贩子还有些需要处理的后续,不过她把那些事务扔给队友就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没想到组织对付自己的暂时罢工很黑心,龙潭专属飞机不让飞就算了,还针对自己停了国际银行账户,限制了自己的个人信息,现在所有回国的航班都把她列入了黑名单里面。
幸亏老娘还认识个俄罗斯的花花公主,借了她的私人飞机回来,要不然就真得流落街头了。
辛抚月在数千米的高空上泡澡。
从莫斯科飞往金陵的私人航班将预计在四个小时后抵达机场。
躺着又继续泡了一阵子后。
辛抚月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她打开莲蓬头冲洗掉身上的泡沫,一丝不挂的走到浴室高大的落地镜前,用毛巾擦拭着身体。
许是泡的时间长了,皮肤显得有点发红,白毛巾擦过脖颈时,晶莹的水珠顺着两座伟岸的山峰缓缓的流淌。
把毛巾扔到一旁放好,辛抚月整个人立于镜前暴露无遗,她举起手抚摸过曼妙匀称的上身,眉头却不由一皱。
有一道贯穿上下的伤疤自胸口中间一直延伸到了左边小腹下。
就像是在雪地里划出来的刻痕一样,光洁的皮肤表面多了条狰狞的伤口,显得很是刺眼。
“该死的也不砍直一点,伤疤弯曲的难看死了。”
辛抚月边穿衣服边抱怨:“可真的砍直了,我应该会被劈成两半吧……他吧的阎川樱……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回想起大雨中对方磅礴如雷霆的刀法,辛抚月叹了口气,这下师父可遇到不简单的对手咯,也不知道世界雇佣兵的榜首和自己师父究竟哪个厉害点呢。
她现在蛮担心江诚的。
那一刀的凌厉,当年如果不是自己咬牙扭转身体避开要害的话,估计早就凉了,坟头草说不定都有五米高,这也是她这个A级专员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她俯下身去,伸直了大长腿。
从脚趾头找到位置套上黑丝袜,辛抚月的小腿经过常年训练,有一种浑圆天成的美感。
其实有些服饰并不是男性的专利,辛抚月有时候总能听见江诚莫名感叹,说无论是身处什么样的世界,女人爱美的心都是不变的。
所以类似于丝袜短裙什么的,女人也是可以穿的,只是男人穿这些更加普遍罢了。
辛抚月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推开了浴室的门,小型卧室里一片漆黑。
透过细微的光线可以看到墙壁上极具俄罗斯风格的雕刻图案,古老且神秘。
之前有个巴西商人也上过这飞机,进去卧室第一眼就称赞自己的那个花花公主朋友有文化气息,居然给房间贴上壁画,结果遭到了花花公主的鄙夷。
因为那根本不是壁画,而是液晶屏,类似于手机上的壁纸一样,可以根据主人的要求调节。
你喜欢风景图,上面就是风景图。
你喜欢金发碧眼的美人,就有身材火辣的维多利亚模特出现在天花板上,娇艳欲滴的伺候你睡觉。
“他姥爷的熊。”
“还有这么久才到金陵啊。”
辛抚月漫步过道,百无聊赖。
坐飞机本来就是相比其他出行方式更加安静的旅行,更不用说整艘飞机上只有她一个人,让人工智能来驾驶有时候除了方便以外,真的找不到其他的优点。
要是有个驾驶员什么的就好了,她想着,这样就可以坐在驾驶舱副座上,边喝伏特加边和驾驶员聊天,当然只能自己喝,给驾驶员喝的话,在数千米高空上醉驾可就不是拘留十五天的问题了,那是要命的。
走过狭长的过道,辛抚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高脚杯摇晃着红色的液体,两边本应坐满人的座位上此时空空荡荡。
前面的电子表上用红色的字体标注着俄语还有中文的来往行程。
本来只是不经意的一瞥,辛抚月的目光却长久的留在了上面,她整个人仿佛石化一般不动了。
电子行程表上显示:莫斯科——京都。
“搞砸了……”黑暗另外有人淡淡说道。
“你吧的!”
几乎是手起刀落。
辛抚月瞄准她认定的方向就是回旋一脚,被黑丝袜包裹的小腿力道十足的踢了过去。
对方反应也非常迅速,本还躲藏在桌下的黑影似乎知道这一脚并不是木桌能挡的。
她推案而起,木桌翻腾着在空中被踢成了两半,木头渣子在两人之间飞来飞去。
辛抚月当机立断,把手中的高脚杯一磕,玻璃碎片和红色的液体顿时四溅,在黑暗中晶莹剔透。
装着红酒的高脚杯是剔骨的利器。
辛抚月握着尖锐的玻璃断口,抓住了对方的要害就捅。
黑影身体的柔韧度很高。
她躲避开可能刺进自己心脏的利器,并迅速予以反击。
她找准辛抚月伸出的手腕,手掌轻飘飘的只是一拍就把玻璃锥子拍落在地上,整个人往后面的过道尽头退去。
“哪里走!”辛抚月紧追其背,汗水顺着脸颊流淌,这下之前的澡都白洗了。
吧的
等抓到她非得让她尝尝严刑逼供的滋味不可,居然敢把航班给老娘改了!
辛抚月恨不得把来人撕成碎片。
龙潭的总部就设在京都,对方是把路线篡改了,这下原本要去金陵的私人飞机即将降落在京都的某个机场里。
真是小气,自己不过偶尔罢个工,放个假而已,至于这么穷追猛打吗。辛抚月心里大骂龙潭小肚鸡肠。
两人追逐过过道,跳跃过座位,不知不觉中就搏击着进了卧室。
小卧室里空间很小,追在后面的辛抚月把门一关,双方都没有退路逃跑了,只能面对面的进行缠打。
辛抚月先下手为强,她的出拳很快,江诚教给她的是古代军阵中老兵压箱底的杀招,在那个遥远的时代,古武术是货真价实的杀人技!
拳风犀利的迎面而来,将黑影逼到了角落里。
面对退无可退的处境,黑影非常镇静,她每一招每一式都很柔和,慢中有快。
如浮云般飘渺无常,起手之间道袍飞舞,辛抚月气势汹汹的力道立刻就被化解的一干二净。
两道人影在窄小的空间里你来我往,拳脚交加。
辛抚月挡下刚柔并济的切掌。
黑影躲开了一记肘部击打,动作轻盈的像是燕子掠过了地平面。
辛抚月的脸在黑暗中扭曲,击空的手肘磕在了房间一面液晶屏上,又酸又痛,骨关节在高强度玻璃屏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那下肘击似乎是触摸到什么机关了。
灯光霎时间通通亮起,本来阴暗的卧室一下子光芒万丈。
辛抚月与黑影纠缠成一块。
本来全身心投入搏斗的两人因为这突然的变化僵持在了原地,四只抓得牢牢的手就像是拧麻花一样,缠在了一起。
“我靠,搞什么鬼。”辛抚月首先开口。
一个女人的电脑肯定都有些小秘密,那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藏在D盘深处,需要点指令才能重见天日。
而辛抚月的肘击就是指令,打开了她那个花花公主朋友的收藏:
只见液晶屏上开始弹出了许许多多不堪入目的东西,伴随着令人心潮澎拜的呢喃声响起,所有的墙壁包括天花板上,一幕幕血脉贲张的画面正在上演。
她们两个女的待在四面八方都在播小电影的房间里打架,双方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卧槽!”
辛抚月首先反应过来,她松开手退到一定距离,简直难以置信,“我居然在几千米的地方看着皇片和个臭道士打架?”
“粗俗!”
那女道士也后退。
不过她脚步不稳,显然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整张脸都是红的,“无量天尊,你这大胆的淫贼!”
“你吧的关我什么事,你不打我,我能躲?我不躲还会碰到机关?”
辛抚月双手叉腰,十分不满的看着对方。
四处屏幕的光亮打在对方身上。
一袭雪白的道袍松松垮垮,女道士的长发整齐梳起,平日里冷若冰霜,白嫩素净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首次观摩电影,羞涩得白里透红。
吧的,怎么是这家伙!
辛抚月咬牙。
龙潭五大局座之一
北局局座。
武当少掌门,林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