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烤机,樱桃咕咾肉,佛跳墙,水色连天,火山云……

无数菜名整整齐齐地罗列在墙壁上。

下面则绘了色彩丰富的图片,这些图片都是工笔画,画得不敢说有多么富有艺术感,可却栩栩如生,特别适合作为菜谱用。

樱桃咕咾肉色泽红亮非常,每一块肉看起来宛如水晶,佛跳墙却是半遮半掩,看到最多的是氤氲的白气和旁边食客的表情。

不少食客盯着这些画,口水哗啦啦地就往外流,流得衣襟都湿了大片,可也顾不得遮丑,都忍不住高声议论起来。

“林枫,你小子,昨晚上哭得稀里哗啦那德性,是故意来骗老子的酒呢?”

王公子擦了把嘴角,怒瞪。

林枫:“……”

他好冤!

“还冤枉你了不成,当我眼瞎?你仔细看,好好看,这画不是你画的,难道是狗画的?哼。”

林枫:“……”

这墙上的画,只看画工也知道,确实是他林枫所画,这事他反驳也没用,几个朋友都玩得熟了,他画了画也经常呼朋唤友来欣赏。

况且,别的画大家可能记不住,他画的菜谱,这帮人,人手收藏两册,还要有一册经常翻看。

自从他认识‘顾记’以来,一共画了三大本菜谱,每一本都是抢手货,不是和他有交情,并且得是‘顾记’常客的,都不可能得的着,毕竟都是他一本一本手绘的,因为给顾记画这些菜谱,他都觉得自己的工笔画有了长足进步。

这几个显然就是和他交情很好,也是‘顾记’常客的哥们,他想胡诌几句,先糊弄过去都不成,只好任凭几个兄弟一人来捶打他几下,出气了事。

其他食客也知道,不能全怪林枫。

就算他之前画过菜谱,昨日那等情况,谁能想得到顾厨转头就来了这么一手?

“公主宴,当真贴切得很。”

以后顾厨真的成了公主,她办宴席,自然也就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宴。

食客们一个个的眼珠子锃亮,浮想联翩。

他们可不管旁的,只要还能享用顾记的美食,那大家就都很开心。

‘顾记’内,宫里的江司赞却是要愁死了。

“哎!”

陛下下了旨意,下月十六举行公主的册封典礼。

可如今江司赞的教学工作,进行的……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

要说不顺利,到也……不是。

要说很顺利,更是……不算。

江司赞今年三十有三,在宫里早已算是老人,已经到了要好好教一两个徒弟接班,考虑自己晚年养老生活的年岁。

她在宫中侍奉两任帝王,虽说一向谨小慎微,可其实也还是有那么些野心在。

宫里的女官们可是一个个地卷得很,她要没点野心抱负,早八百年前就让人挤兑得没了落脚的地处,也不能爬到司赞的位置上。

此次陛下认长荣郡主之亲女为义女,赐封公主,这公主是民间来的,对宫里各种规矩都不清楚,肯定要选个人去教一教。

这事一起,宫里好些人都在观望,江司赞一开始到没想凑这个热闹,她是琢磨养老的事来着,只她也不似旁人那般发愁,她在宫外有个姐姐,姐妹俩小时候感情不坏,后来她进了宫,从宫女做到女官,平日里偶尔也能出宫,前些年就同她姐姐联络上了。

她找到姐姐之后,仔细观察了一阵,姐姐到还是小时候的性子,性情纯朴和善,丈夫去的早,养了两个儿子,日子过得确实有些艰难,却把两个儿子养得还好,她打算再调查一二,若是没什么事,将来出宫便与姐姐一起生活。

到时候她可以牵牵红线,让两个外甥都娶个自己教出来的宫女,想来她晚年也能有所保障。

只官家要选人,她就是不很热心,也不敢敷衍了事。

江司赞在宫中这些年平平安安,就因她始终守着本分二字,陛下交代的事,样样仔细,不敢疏忽,结果,还真就是她这个没多少冒进心思的雀屏中选,被选去教永康公主规矩。

一般她现在去教公主,待公主正是册封,赐下公主府以后,宫里择人手去服侍,她去公主府,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

虽说江司赞并没有多想烧这口热灶,可既已接了任务,她也是提前做了不少准备,打算认真来做这个活。

“这叫什么事!”

没出宫之前,江司赞认认真真地写了详细的教案,光是她写的东西就要拿包袱来装,把她几个姐妹都给逗乐了,纷纷道以江司赞的认真,肯定能把教公主的事做得极好。

江司赞也是这么想的。

来顾记不多时,江司赞就松了口气。

江司赞在宫里这么多年,一向很会看人,她和顾湘接触了下,她就直觉觉得顾家小娘子是个聪明也有运道的女子,一定不难教。

要说世间穷人乍富,最易轻狂,乍一变换身份地位,能稳得住的人并不多。

她在宫里见多了那样的人,本想着,听闻顾家小娘子这些年境遇不好,骤然翻身,恐怕会不妥当。

生出骄娇二气,到也还寻常,就怕一时脑袋发热,再膨胀过了度,那可就难收拾了。

没想到这一见,顾小娘子到是从容得很,对她这宫里来的司赞,既不端着架子先来几个下马威,也没迫不及待地要收拢她。

江司赞不觉得顾小娘子动了招揽她的心思不好,只什么都不了解,册封礼也还没过,若是就急着折腾,就显轻狂了。

再一开始教学,江司赞就颇为满意。

顾小娘子灵透的很,是真有灵气,江司赞很快就发现,她学得很轻松,一点也没有她一开始想象中那样如履薄冰,如临大敌,就是把这些规矩随意记一记,做起来灵活得很,一点都不刻板。

简直比江司赞想象中还好,她就怕这小娘子把宫里的东西看得太高,看得太重,非要学扎实不可,她是公主,又不是宫女。

(顾湘:读了这些年的书,别的不说,怎么应付普通一点的校规校纪,她清楚得很。)

满意了半晌,第二天一觉醒来,江司赞就听她那有灵气的乖学生,好声好气地道——教案已阅,规矩已学会,要求请假。

江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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