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告诉我们,当我们出发后没多久,他追赶我们时,在半路上遇到了黄仙姑。二伯向黄仙姑说明了情况,可黄仙姑死活不肯把手中的一碗孟婆汤给我们,说是早就答应了李家屯的人。

黄仙姑怕我们纠缠她,居然破例没有回家,而是端着孟婆汤直接去了李家屯。

我失望极了,二伯却一咧嘴道:“萧忘川,你苦着脸干啥?这是好事啊!黄仙姑守信把孟婆汤给了李家屯的人,她没有回家,肯定是帮你们再去弄孟婆汤了。嘿嘿,你们还是现在立即回我们屯子吧,黄仙姑听到你愿意出几倍的价,她肯定是去找孟婆汤了,这世上,没有人与钱有仇。”

黄仙姑找次孟婆汤至少得三天!二伯告诉我这个情况后,我失望中带点侥幸,不得不与胖哥决定跟许杏儿一起回陈家屯。

二伯说他还要找点草药,让我们先回。

许大炮见到我们时,听说二伯也到了,他眉头锁紧了。许大炮自言自语道:“二哥做啥子呢?这儿是来黄仙姑家最好走的路,我怎么没见到他经过?”

胖哥不以为然地说道:“许大炮,这林子这么密,二伯随便从哪走都行,你见不到他也不奇怪啊!”..

许大炮眼一瞪道:“你一个外地人懂什么?我是这儿的猎户,哪条沟沟壑壑不熟悉?你们来的路,可以说是唯一能进入这里的路。二哥难道没从这儿走,他敢走羊肠路?”

所谓羊肠路,是除了我们刚才所走的路外,另一条通向黄仙姑家很隐秘的小道。一般人可不敢这么走,因为那条小道上经常有黄皮子和野狼出没。

回到陈家屯时,也才大半夜。

没想到许大炮家除了两位服伺楚雅的大婶外,还有三四个男人在等许大炮。

许杏儿把我和胖哥临时安顿在了一只小房间内,她就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就传出了许大炮和那三四个男人激烈的争吵声。

我屏息听了好半天,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没想到李家屯中了黄大仙邪的人居然是许杏儿的未婚夫!

那三四个男人,便是许杏儿婆家的屯子中的人。他们来这儿,是催许大炮赶紧让女儿出嫁,说是要给她的未婚夫冲冲喜。

可许杏儿死活不同意,她知道中了黄大仙邪的人,即使喝了孟婆汤,也大半会变得疯癫,她可不想后半辈子守着一个傻子过日子。

许大炮也只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自然也不想女儿过着类似守活寡的生活,就与那三四个男人说起退亲的事。

李家屯的人怎么肯答应?他们提出了两个条件,三日内,要么许杏儿嫁过去,要么就把彩礼退还给他们。

李家屯的人扬长而去,只剩下许杏儿的哭泣声和李大炮的叹气声。

一大早的,许大炮就一脸喜色地回来了,说是他向二伯借到了一大趣÷阁钱,正好可以还李家屯的彩礼钱。

他把钱撂在我们早餐的桌子上,和昨夜的心情完全不同了,乐滋滋地等着李家屯的人上门。

胖哥好奇地拿起那沓钱,许大炮操起身边一根棍子,“叭”地一声砸在了桌子上,差点敲断了胖哥的手指。

许大炮握着棍子警惕地喝道:“死胖子,想打我钱的主意?在这黄仙岭上,还从没有人敢动我许大炮的主意。”

他说完“霍”地一声站起,迅速奔回了屋子,端着一杆猎枪就跑了出来。

胖哥吓了一大跳,挤出笑脸道:“许大炮,别误会。对了,你那个要退婚的女婿是不是叫李二狗?这名字好搞笑,难怪杏儿不要这样的男人了。”

许杏儿脸一红,低头说道:“胖哥别瞎扯!那是他爹的名!咦?你是外地来的,我没和你说过,你咋知道的?”

胖哥一指那沓钱道:“你们没看到吗?这第一张钱的右下角,就用铅趣÷阁写了这三个小小的事。我想看看其他钱上还有没有,没想到你鑫误会了,以为我要抢钱。”

许杏儿一楞,一脸疑惑地拿起那沓钱,仔细看了一会。她一声惊呼道:“爹,你是向二伯借的钱?这钱上怎么张张都写着李二狗的名字啊!”

许大炮也楞了,赶紧放下猎枪,也仔细地看了看那沓钱,骂骂咧咧地说道:“我还真没留意!二哥他是啥意思?这钱上写着李二狗的名字,我要是把这钱退还给李家,他说这是他家的钱,不肯承认我咋办?”

我沉吟了一下问道:“许大炮,你们这儿是不是都有习惯在钱上做个暗记?这样好象就不怕别人偷了?”

许大炮摇头道:“才不呢!我们这儿的人可比你们城里人老诚多了,怎么会做这种事?这些年来,与人发生纠纷的就只黄仙婆。五年前,有人去求她的孟婆汤,黄仙姑要收钱时,对方说已经给了,可黄仙姑一直说没给,双方都红脸了,为这事还结下了怨。”

我惊讶地道:“那么说,这钱是李二狗做下的记号,他也是担心黄仙姑收到了钱不认账?”

许大炮“嗯”了一声道:“应该是吧!李二狗这几年日子好过了些,以前也是穷日子过惯了,把钱看得重了些,或许怕黄仙姑吞了,这才悄悄做了记号。”

许杏儿一脸恼怒地说道:“爹,你要给我退亲,怎么能用李家的钱?”

许大炮一楞,摸着脑袋道:“李二狗正向我逼退彩礼,怎么会借钱给我?这钱是我向你二伯借的啊!”

父女俩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我忽然轻拍一下道:“杏儿,你二伯有问题!”

许杏儿圆眼一睁,不悦地说道:“萧忘川,你一个外地人别胡说八道!二伯在我们屯子中可是德高望重的人,我们这一带的人,全指着他瞧病呢!”

许大炮没好气地说道:“杏儿,你们都说我二哥好,我却从来就瞧他不顺眼。爹上山打黄皮子,二哥就经常指责我。他倒好,还经常弄些野狼草熬药给人喝,我瞧他就是黄皮子和黄仙姑一伙的,专门坑乡亲们的钱。”

许杏儿撅起了小嘴,偏过头不理许大炮。

我细思了一下慢慢地说道:“杏儿,你爹说的可能是真的。你想啊,你爹向二伯借的这趣÷阁钱上,怎么会有李二狗的名字?昨天黄仙姑不是去李家屯了吗?这钱应该就是李二狗付给黄仙姑的。可黄仙姑的钱怎么会在你二伯手里?他们大概都没注意到,你爹上门开口,二伯把钱借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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