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家庄坐落于紫微崮临半山的一座相当大的山谷中,胖哥的车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开了进来,只是浑身车漆擦得像迷彩服似的。

见有外人进来,村子中的人瞧我们时脸上都显得很紧张。胖哥大声嚷嚷,说我们是来旅游的,问村子中有没有民宿。

答案是令我们失望的,但也在意料之中,好在有一个孩子多了一嘴告诉我们,说是村长家院子大,而且村长老伴早死了,唯一的儿子也不在家,所以我们应该能住他家。

胖哥扔给那孩子一袋方便面,把那孩子馋得一直瞧上面的图案流了很多口水。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几个来到了村长家。

村长是个精瘦的老头,家里确实很大,只是显然少人打理而显得有些凌乱。村长叫包焕新,他对外来的我们,那眼神比村民们更警惕。虽然如此,他还是没有赶走我们,而是煮了一锅玉米来招待我们。

听说我们要在这儿住一阵子,村子的脸色更阴了。他态度很明确,让我们吃完了赶紧离开包家庄,这里不欢迎任何外人。

为了赢取村长的信任,我们几个人都自我介绍一下。当然,除了胖哥外,我和楚雅都是大学生身份,以期获得他的好感。

可没想到,村长在听到我的名字后,一下子来了兴趣,跟我聊起了家常。我告诉他,我现在和村长一样,也是一个人在过日子,因为我爷爷和父亲早过世了,奶奶和母亲也早就没了。

村长的态度突然间热情了起来,他竟然叫来了几个村民帮着弄些菜,还搬来了几坛酒罐,和我们畅饮起来。胖哥这下可开心了,我还没碰到酒杯,他已经两杯下了肚。楚雅却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她瞅了个机会低声对我道:“忘川,村长的样子不是很古怪吗?你瞧他叫来帮忙的几个村民,都是身强力壮的,居然没见一个女的。这里面会不会有古怪?我看我们还是小心些,这酒能不喝就不喝。”

我开始也有过和她一样的疑虑,可很快便打消了,对楚雅说道:“楚雅,现在是什么社会了?你是不是龙门客栈看多了?怎么会有黑店呢?八成是这村长和葛洪亮一样,与我爹有过交情,所以刚才听到我爹的名字后他一下子就热情了起来。楚雅,咱们不需要担心,和村长一起喝个痛快。只有喝痛快了,或许才能从他那里打听些我们需要的东西。”

楚雅怔了一下,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了我的想法。

这顿酒喝得真痛快!

可没想到,喝高了的我正迷迷糊糊间,忽然梦到有鬼差前来勾魂,一下子把我按到了地上,又用铁索锁住了我的身。

酒醒了,我吃惊地发现,我和楚雅还有胖哥三人被五花大绑在三根粗大的木柱上。村长端坐在一张长条椅上,阴沉着脸虎视着我们。

见我醒了,村长板着脸问道:“小子,你爹是萧一民,你是不是马寡妇那骚娘们生的?”

我呸,这老家伙竟然侮辱我早就过世的母亲!

我也不顾自己现在的处境,大骂道:“包焕新,你这个老东西,为什么要绑着我们?你娘才是马寡妇呢!”

没想到包焕新居然没有为我骂他而暴跳如雷,反而是脸色缓了一些追问我道:“难道你真不是马寡妇生的?对,应该不是,没有哪个小子敢这么叫自己的娘。”..

看来事出有因!我忍住心中的怒火道:“村长,你这是几个意思?我娘生我后就不幸过世了,我爹中什么样子,我压根就没什么印象。你刚才的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有你认识的仇人与我爹同名?”

村长冷笑道:“同名同姓或许有,但你爹肯定就是我认识的萧一民。你道为啥?你小子的脸蛋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楚雅也早就清醒了过来,她见我和村长斗嘴,突然插话道:“忘川,我有些明白了。领我们来的那个孩子不是说村长的儿子还没成家时就失踪了吗?瞧村长对我们这个样子,他儿子的失踪,多半和你爹有什么关系。”

村长脸色很诧异,皱着眉头道:“这女娃子真够聪明的!萧忘川,你听清楚了吗?就是因为三十多年前,你爹萧一民来过马家庄,也是住在我家的。他离开这里时,我儿子就不见了。对了,有人瞧见你爹萧一民当时是和马寡妇一起离开包家庄的。”

胖哥大着喉咙道:“村长,你这不是搞连坐吗?三十多年前,萧忘川还没出生,他爹也没成家。你儿子不见了,就迁怒于忘川他爹啊?就算这事真与他爹有关系,我们这点年龄应该都是没牵连的吧?你把我们这几个无辜的人都绑了起来,这还有没有天理?”

村长冰冷着脸道:“胖子,你不知道父债子还吗?你再敢瞎闹,我就把你舌头割去了。”

被他绑着,他要对我们动粗,那还不是比踩死只蚂蚁还容易吗?好汉不吃眼前亏,胖哥马上就闭上了嘴。

楚雅委屈地道:“村长,即使忘川他爹对不起你,可我们与这事没关系啊?你要杀要剐,至少得让我们做个明白鬼吧?”

村长板着脸,沉默了一会,对着身边一个壮汉说道:“包铁,这事你来和他们说说。真是上天有眼,萧一民让我没了儿子,他没想到几十年后他儿子也会落到我手上。”

包铁“嗯”了一声道:“村长,你对我们几个特别好。咱这儿很少有外人来,不用跟他们废话,只要您老发一句话,咱哥几个就把他们做了,在山坡上挖个坑,神不知鬼不觉的。”

村长虎着脸道:“包铁,不要胡说八道!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了,我们也不是土匪,这人命关天的事可不能乱说。你不是会骟猪吗?一会你和他们说完了,给俩小子来这么一下,也让他们明白,这不是我心狠,而是他爹当年种下的恶果。”

包铁嘻嘻笑道:“村长好主意!平时给村里人家骟猪,都得收五元钱一次。嘿嘿,这次便宜那两个小子了,咱为人民服务,免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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