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的声音温凉,很有种空灵之感,叶老爷不免被他吸引了目光,只是看过之后,心情却大不一样了。

眼前的这个人……很难说。一打眼就看得出来不是普通人,那种气度不是一般人会有的,饶是叶老爷经商数年,见到过许多人,有这种气质的人也不多。

这个人既有书生的那种文雅之气,又不像书生那样有板有眼。看起来年轻得很,却又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威压。

就像是跳出三界的超凡脱俗之人,偏生身上又带了那么一丝烟火气,极为协调。

从他身上穿着的衣裳可以看得出,此人出身富贵,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冒犯的人。

毕竟是见多识广,叶老爷只是看了这么一下,就知道这人肯定不一般。

说是当官的,有那种气派,又缺乏一些官场的装腔作势之感。说是做生意的,又没有铜臭气。一时之间,叶老爷也拿捏不准这人的身份。

心里思忖着,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痕迹,只是拱手道:“不知道这位小哥尊姓大名,与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宋瑾并没有还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好说,这位姑娘乃是我的未婚妻。至于我的名字,我想没必要说出来,与今天的事情无关。”

叶老爷沉默了一下,“不知道犬子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这位姑娘大动肝火。这事情的原委我有必要知道,才好明白该怎么做。

另外,还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什么人,小儿怎么惹到了你?又为何会带人去你家中行凶?”

苏阮指了指渐渐多起来的围观人群,“叶老爷,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况且天也晚了,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哎呦,这倒是我的疏忽了,几位里面请。不过……可否把犬子放下,哪怕不让他回自己的屋子,也暂时带到厅房中呢?”

“可以。”苏阮点头应允。

牛轲廉忙自告奋勇,提着叶英才。几个人跟着叶老爷进了院子,穿过门房,来到第二道门内,进了厅房。

叶家的厅房很宽敞,装饰得也很华贵,清一色红木的桌椅,桌子上都铺着雪白的桌布,椅子上摆放着绣花的软垫,坐上去软乎乎的。

下人端上茶水来,叶老爷指着首座道:“这位公子,请上座。”

他瞧着这个人气度非凡,别说是这种座位,就是再好上百倍的,也配不上这位。

宋瑾一直盯着苏阮,此刻她已经坐在了左边下首的位置上,他也没有去首位,“还是不要了,我随便坐,您不用管我。”

“呃……也好,请便。”叶老爷不由得深深看了一眼苏阮,瞧见那高个子的壮汉给倒了茶,她也不见外地喝了起来。

他再次疑惑,看样子这女娃的气度并不如这位公子,怎的却是这位公子惧怕那女娃呢?

思量了一下,叶老爷也没敢坐首位,就在苏阮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苏阮放下茶杯一笑,“想必苏老爷也应该听说过我,小女子姓苏,桃林镇上的苏记布庄,就是我的产业了。”

“苏记布庄?”叶老爷心中一动。他自然是听说过的,前阵子就有下人来报,说是桃林镇出了一个苏记布庄。

这个布庄的布颜色和别的地方都不一样,还有一件非常漂亮的衣裳,可以说是仅此一份,很受欢迎。

叶老爷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当然不会错过赚钱的机会,因此他找人按照那件衣裳的风格批量生产了很多,赚了不少。

另一方面,他联合庆阳和桃林镇的布庄商户,一起抵制苏记,从苏记购买布匹,用降价的方式打压苏记。

与其说他想把苏记从这里赶出去,不如说,他更想要拿到苏记染布的配方。

等到苏记顶不住压力,不得不倒闭或者转移的时候,他再出面调解,或是用其他计策让苏记给出配方。

无论是用计谋,还是强取豪夺,他都下定决心不能放弃这块肥肉。

没想到冤家路窄,今天儿子居然惹上了苏记的老板。这个人他没见过,但是行动之前是派人调查过的,一个外来人,无依无靠没有任何背景。

原来以为是这样,现在一看,绝对不是。那个男人,应该才是苏记真正的幕后老板。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背景?大概,比自己想的还要更深厚。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这些想法只是他瞬间产生的,心里微微思索了那么一下子而已,面上还是看不出什么来。

“原来是苏记的老板,失敬了。那就有劳苏老板说一下,究竟犬子做过什么惹您生气了?”

听他说话,连称呼都变了。苏阮暗中一笑,这是改变态度了?

“前些日子,叶英才在街上遇到我们,无理取闹。不仅对我和我的丫鬟两个人言语调戏,

还想要动手打人,只是没有成功。他可能是不太服气吧,今天又带了人找到我家里,竟然还手持凶器变本加厉。

若不是我还有点本事,恐怕就会酿成大祸。他口口声声说要把我的丫鬟带回家做小妾,我不同意。

因为这事,他竟然做到如此地步未免过分。叶老爷,这婚姻大事,总不能强买强卖吧,有这个道理吗?”

自从请这几人进屋,叶老爷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看在这男人的份上,他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此,听苏阮说完,他便笑道:“姑娘说的很对,是小老儿我教子无方,以后我保证不会再让他出去闯祸了,这次就放过他如何?

当然,对于给你们造成的损失,我都会赔付的,只要你说出数目即可。毕竟,也没有对你有太大伤害,还不至于闹到公堂上是吧?”

苏阮点头,“那是自然,如果真的想对簿公堂,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正所谓权钱一家亲,这叶老爷在庆阳混了几十年,官府跟他的关系也会很好,这件事去公堂的话,不仅不会有好结果,恐怕自己还会被认一个绑架的罪名。

苏阮想了想道:“至于损失赔偿,我心里也有数。他打坏了我的店,损坏了很多布匹,又吓到了我家的人,通通算起来,你就给个五百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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