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将此人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居然在公堂之上,指手画脚的,教本官审案,这是觉得本官不懂得审理案子吗?”

杨大夫实在是没有明白,自己怎么的,又惹到了县令了,不过在抬起头的瞬间,他看到县令和赵管事对视的那一眼,他便知道,自己才是被推出去那一个。

只能扯着嗓子喊:“大人,我冤枉啊,你不能屈打成招啊。”

“屈打成招?这么说来,你是觉得本官冤枉了你?那好,叶氏,你来说说,这杨全忠夫妻二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县令点到叶锦羽。

叶锦羽无奈,只好提笔继续写。

杨大夫识字,可在朝堂之上,被告的供词哪里是他这个同样是被告的人可以看的?

叶锦羽所言,也只不过是他讹了她二十两银子,后又不承认那十两银子赔偿的事情。

县令一看,冷哼:“杨全忠,你承认不承认有此事?”

不承认也不行,叶锦羽直接拿出了那份不公平条约的契书,如此一来,也算是人证物证都在了。

“给我打。”县令将行刑的令牌丢下,两个衙差直接将杨大夫拖到门口去打板子去了。

元氏被掌了嘴,杨大夫被打了板子,瞬间就老实了,是怕还是说不出话来另说,总之没有了元氏的聒噪,和杨大夫的喊冤,整个公堂都安静下来。

县令此时心底明镜儿似的,就看看用什么台阶可以下来,后头等待他的,可就是康庄大道在等着自己呢。

接下来的审理就显得十分顺利,有赵管事在一旁照应,杨大夫夫妻就算是有莫大的冤屈,也没有人给他们伸冤。

“这案子本官已经查明,是你们夫妻二人,因私仇与叶氏发生冲突,在赵家的门口滋事,如今水落石出,是你们二人的错,叶氏也有不可逃脱的责任,就罚你们各出十两银子,作为惩戒。”

师爷宣读判决,叶锦羽暗中松口气,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情。

此事倘若单单只看表面,她是跟着遭殃的那个,若是看到往后的好处,她便不认为是自己遭殃。

目光落在躺在外头的沈子轻身上,叶锦羽的心底一阵愧疚,她方才没有尽力求一求,也是考虑到大局。

是她对不起沈子轻。

“退堂。”

此事就算是结束,可叶锦羽却知道,此事不那么容易就这么过去,扶着沈子轻走出门口,赵管事所带来的两名随从,便急忙上前,帮她将沈子轻给接了过去。

叶锦羽一急,想抢,赵管事便拱手作揖:“叶娘子与我走一趟吧。”

见两名随从扶着沈子轻健步如飞,她已经别无选择,只好跟着赵管事前去。

谁料想,刚走几步,又被人给拦下来。

定睛一看,不是杨大夫夫妇又是谁呢,这两人,已经没有一个人样,杨大夫还好,他只是伤到了臀部,而元氏,仿若是换了一张脸,肿了破了,没有完好的一块地方。

将叶锦羽等人拦截下来,便不管不顾的插着腰骂了起来:“!#¥@#”

没有人听得懂她说了什么,原来在方才掌嘴的时候,将她的门牙给打下来两颗,如今的她说话漏风,自然没有人听得出来她说了什么。

叶锦羽心底闪过一丝怪异。

杨大夫在此时喝道:“你这个婆娘,有这精力骂人,却不知道来搀扶我一把!你是不是想我休了你?”

杨大夫受的是无妄之灾,本是来陪着元氏走一趟,想让赵管事帮忙将绣坊给夺回来的,却受到这一番的皮肉之苦,还破了财。

他们家家底比起旁人是厚了一些,可也经不住这三番两次的损失。他如今光想都已经气到走不动路。

这婆娘还不悔改,妄想去和那叶氏作对。

叶氏一看就是被赵管事给收了的,元氏傻娘们却一头撞上去,再这般闹下去,他们家纵使用万贯家产,也不够赔的。

“回去。”杨大夫拿出了当家人该有的气魄。

可惜,等待他的是股间的同侧心扉,他龇牙咧嘴的直抽气,不小心瞄到沈子轻,正在一脸好奇的瞧着他,那眸子贼亮堂。

杨大夫心里纳闷啊,同样是挨了板子,为何沈子轻瞧着如此精神,而他却觉得自己的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有些什么东西瞬间就明白了几分。

他也不敢继续待下去,让元氏扶着,逃似的离开。

叶锦羽见杨大夫最后的那一抹神情,仿佛见鬼了一般,她的心中,也仿佛明亮了许多,跟在赵管事身后走的步伐,更是坚定了许多。

来到赵家,见到县令正在前厅等候自己,她的心底,就更加确定,是赵夫人在帮她了。

她直接在赵夫人的跟前跪了下去,跪拜完了之后换县令。

“瞧这聪明劲儿,一看就知道是有眼力的,难怪赵夫人会赏识你。管事找我的时候,我还纳闷呢。”县令哈哈大笑,丝毫都不见得方才还将两人无辜打了一顿呢

赵夫人见叶锦羽跪在地上不起来,于是说道:“起来吧,这也没有外人。”

叶锦羽知道等待自己的不单单只是如此,于是没有起来,依旧跪着。

县令笑:“难道,你是在恼我方才打了你的夫君?”

沈子轻?想起沈子轻,叶锦羽这才抬头看着赵夫人。

“倘若我不将那傻子打一顿,你觉得能服众?”县令难道的开口解释。

赵夫人摇头:“章大人不用太抬举她,省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叶锦羽心里苦笑,自己哪里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不是受了无妄之灾了吗?

不过她却知晓,赵夫人如此说肯定还有后招。

果然,赵夫人继续说道:“章大人,这叶氏呀,是一个绣娘,绣的一手好绣活,从她的手中出来的绣品,就算是在京都,都怕要称得上一个上品二字。”

赵夫人的话点到即止,再加上叶锦羽之前在大殿上将自己所创下的成绩都曝光,他哪里还不会做?

“那正是巧了,我的一房姨娘,家中也是做绣坊生意的,一直以来都想扩大绣坊的生意,就差了一个可以坐镇的绣娘了,不知……”

赵夫人接下了县令的话:“那自然是最恰当不过了,她虽说是我们青姐儿的师傅,可她不受我的馈赠,而我们赵府也没有太多的绣活给她,倘若有个正经的去处,那我就放心了。”

“就怕啊,我那姨娘不是个生意的料,撑不起这绣坊。”县令叹息。

赵管事在旁边笑道:“章大人有所不知,这叶氏在这上头也是个好手,你且等着吧,只要将绣坊大胆的让她去做,她定然可以不服大人所托的。”

随即,那几人欢声笑语一片,反倒是将叶锦羽给丢到了一旁。

其实叶锦羽心底倒也清楚,赵夫人利用她来讨好县令,而县令想要做生意,推出了一个姨娘,实际上却是让她全权掌控打理。

难不成,赵夫人真的觉得她有本事做好这一门生意?非也。

在杨家村的那一个绣坊,虽说是叶锦羽一手创建,也的确创下了不俗的业绩,可不要忘记了,她那绣坊所出所有的绣品都送到了赵府,是赵府买下来的。

比起外头所购置,足足多了数倍银子。

赵夫人为的是一个庶女?就因为她是青姐儿的师傅?非也!

赵夫人初来乍到,自然是要打好关系,能够直接攀交上县令,这是最好不过的,至于如何攀交,这就是赵夫人的厉害之处了。

她不自己出面,不用自己的人,而是借着帮叶锦羽的名目,将她塞在了县令那里。

那么这一家绣坊,真的能够赚银子?

自然是能的,因为赵夫人要让这个绣坊赚银子,这个绣坊就必须要赚银子。

纵使叶锦羽是个草包,赵夫人将她给推了出去,她自然一定可以赚银子的。

当然,不管这些人如何算计来算计去,如何攀交与她都没有太的关系,充其量,她就是一个小小的棋子。

只要是能够赚银子,她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成为了别人的棋子,最最可怜的,反倒是沈子轻,白吃了这一顿皮肉之苦。

事儿决定下来后,自然就没有叶锦羽什么事情了,她被送到了一处偏院,见到躺在床上显然有些无所事事的沈子轻。

一见叶锦羽来了,沈子轻立即跳起来,去拉叶锦羽的手:“娘子,我等了你好久呢。”

叶锦羽上下打量着沈子轻,此子脸色红润,精神十足,一点都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思及此,她试探性的拿手去拍了他的后背一下,力气倒是不敢多用。

见到沈子轻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她便明白,沈子轻受的那板子,怕是半点都没有打在他的身上的。

可当时在朝堂上,他那一身的狼狈,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模样,倒也不是假的。

“娘子,你一定觉得我被打得那么惨,却没事,很奇怪是吗?是吗?”沈子轻紧紧抓着叶锦羽的手,唾沫横飞的。

知道叶锦羽说不了话,沈子轻便径直说下去:“那些人的板子不知道怎么做的,打在我的背后,我却半点伤都没有,太奇怪了。”

叶锦羽听见沈子轻说话比以前利索了许多,于是扯了扯他的袖子,将他拉到一旁的桌子上,用手指沾了点水,写了几句:你真没事?

“我真没事,要不然,我给你看看。”沈子轻说着就去解自己的衣裤。

叶锦羽急忙将他的手给按住,瞪着他。

沈子轻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叶锦羽红着脸,又写道:往后我们都住在花溪镇,可好?

沈子轻想了又想,问:“我们不回阿爹阿娘住过的屋子去住了?”

叶锦羽摇头。

他继续问:“那我们不回咱们的后山了?”

叶锦羽继续摇头。

沈子轻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我种了小白菜,大萝卜,你都没有吃上。”

叶锦羽一愣,不曾想,自己只是打发他,让他得已安静的法子,在他看来,却是那么重要的事情,还如此认真的对待。

只好写到:偶尔回去看看。

“不能偶尔,隔三差五的回去,不然菜苗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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