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婶刚要说点什么,被叶锦羽给拦下,她冲着她使劲点头,意思是要王大婶答应了杨大夫。
二十两银子,很多,却不是办不到,只要给她时间。
王大婶却被吓一跳,想到救命要紧,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杨大夫,你听清楚了吗,这二十两,我们出,可是你必须帮我们救活沈子轻。”
“拿银子,我现在就给你们救人。”
“你!”王大婶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平日里,杨大夫就唯利是图,虽不至于罔顾人命,却也不是一个有医德的大夫。
如今更是离谱至极,开出了天价的诊金!
王大婶再一次被叶锦羽给拦下,她指着沈子轻,让杨大夫尽快动手。
她此刻虽然狼狈,脸上有泥有灰,花花绿绿都认不出原貌,可那双眼眸犀利无比,被她这么看着,杨大夫的气势就弱到了尘埃里。
他没好气的说:“若要我救人,就给我松绑呀?”
王大婶急忙给他松绑。
杨大夫此人虽然唯利是图,爱财如命,医术却有两把刷子,吩咐王大婶到山下去给他媳妇传话,让她送草药上来,而他自己,则用一把匕首,便开始给沈子轻切开伤口放毒血。
元氏来的很快。
本以为只是山上发现被蛇咬伤的村民,却发现杨大夫居然在叶锦羽处。
直接忽略掉床上躺着的沈子轻,冲到叶锦羽跟前就是一推:“居然是你。”
然后指着王大婶:“还有你,你们果然是串通好的,要勾引我家夫君。”
叶锦羽毫不在意,蹲下.身子将草药给收起来,走到杨大夫的身旁,看着他动手清理蛇毒,脸上的着急可见一斑。
元氏还想闹,被王大婶给阻止:“你小声点,杨大夫在给沈子轻清蛇毒。”
此刻的杨大夫,心底可奇怪了,为何沈子轻中蛇毒的状态如此奇怪,如此好清理也就算了。
看这牙印,可以看出这条毒虫凶猛且巨大。被咬伤后居然没有在短时间内毙命,还能等到他前来清理蛇毒。
怪哉!
不过,原本杨大夫还担忧自己无法救下沈子轻,拿不到二十两银子,如今看来,是沈子轻命不该绝,也是该自己赚这二十两,他何乐而不为呢。
元氏见状,便知道再闹怕是会坏了夫君大事,只好忍耐不发。
即使叶锦羽不会医术,在看到沈子轻的深口所流的血不再腥臭发黑,她便知道,毒是清理干净了。
杨大夫最后用草药捣碎后敷在伤口,便大功告成。
只是沈子轻没有醒来的迹象,这让叶锦羽和王大婶都很着急。
王大婶心系沈子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直接询问王大夫:“沈子轻何时能醒来?”
“蛇毒已清,他命不该绝,药也给你们送来,一剂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喂给他吃下,这种草药一日三次更换敷在伤口,一直到伤口结痂即可,现在,把诊金结算一下,一共二十两。”
元氏原本意见很大,一听有二十两诊金,当下便眉开眼笑。
王大婶却面露尴尬。
二十两银子,对她家来说,是天文数字。
想想看,一个普通的人家,一年的嚼头只需要三到五两银子,这二十两银子,可不是天价吗?
她拼死也只能拿出二两银子出来,距离二十两,却是遥不可及的。
王大婶面有苦色,杨大夫看出来了,他直接将视线落在叶锦羽的脸上:“叶氏,二十两是你应承下来的,若是你今日不拿出来,我,我这就不走了!”
元氏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同那被踩上尾巴的狗一般跳起:“什么?没有银子?”
“谁说没有银子。”王大婶深知元氏的性子,倘若不给她银子,她定然会闹个天翻地覆:“大柱家的……”
“我不想和你说。”元氏走到叶锦羽面前:“你来说,银子给还是不给。”
叶锦羽无法言语,银子她是给不出来的,不过却没有想过要赖账。
只是元氏是个急性子,她当下就想动手,被王大婶给拦住:“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叶氏口不能言,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何不让她好好表达清楚。”
毕竟这银子自己拿不出来,就只能指望叶锦羽了,王大婶的心底更是无奈。
“好,我就看你们如何说。”元氏瞪着叶锦羽。
叶锦羽慢慢的张口,即便没有声音,她也尽量表达自己的意思:一月为限。
王大婶看懂了:“叶氏的意思是说,一月为期限,我们会还上这个银子。”
“不行。”元氏直接拒绝。
王大婶急了:“怎的就不行,若是你不答应,那我们也不承认这银子,说出去谁信,一次诊金要如此之多。”
“你这话何意?”杨大夫也动怒了。
叶锦羽拉住王大婶,抬手挡住想要怒骂的杨大夫,缓缓的彼此一根手指。
杨大夫望着眼前的女子,身上好像有光,狼狈都无法掩盖的光芒,让她越发的强大,双眸中的坚定,坦荡,令她看起来,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他不自觉地,放下了身上的尖锐,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元氏见两人眼眸相视,心中酸意骤现:“不行。”
尖锐无比的声音仿佛当头棒喝,杨大夫猛然醒悟,自己居然被叶锦羽给吸引,答应了如此荒谬的要求。
王大婶急忙帮腔:“杨大夫,你都已经答应,为何还要出尔反尔,我们不是不给银子,而是需要宽限几日,你是医者父母心,通融通融吧。”
元氏寸步不让,拉着杨大夫往身后一藏,自己站在王大婶的跟前:“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看病给银子,这是人之常情,天经地义。”
“我们不是不给,而是宽限几日。”
“那先前为何不宽限几日再看病?”元氏原本就不喜欢叶锦羽,方才自己家夫君还因为和她对视而答应如此荒谬的要求,妒恨和猜忌让她厌恶叶锦羽,自然不可能答应她任何要求。
叶锦羽皱眉,元氏如此不讲道理,实在是难缠至极,必须要想个办法。
思来想去,她只能想到自己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绣工,便扯了扯王大婶的衣袖。
王大婶看着她,她才慢慢的张口,无声告知:绣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