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把额头都给皱成了厚厚的川字形,想要用手去捂住夜韶容的嘴。
这种话可说不得,说夜北寒是不男不女只是宫中的流言,但说过这些话的人都被夜北寒杀死了,这可不能乱说。
“公主……”
金嬷嬷还想再劝,但门口出现的那个人,却让她吓出一身冷汗来。
“长公主可骂够了?”
声音凌冽,整个房间好像瞬间进了冷空气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夜北寒一身玄色锦袍,大步跨来,异域阴冷的脸青得可怕。
看到这样的夜北寒进来,金嬷嬷惊恐得瘫倒在地,方才公主说的话,他一定是听到了。
他当上摄政王以来,谁还敢这样说,除非不要命。
夜韶容趔趔趄趄的从地上起来,衣裳凌乱,恨不得把夜北寒给吃了。
“皇兄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养不熟的狼!”
夜北寒站在夜韶容面前,居高临下,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们敢动我的人,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宫里那位,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
夜韶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夜北寒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杀了皇兄?
想谋朝篡位吗?
“你丧心病狂,皇兄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
皇帝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自古以来就没有儿子弑父的道理,就算两人之间再不和。
“哼!你看本王敢不敢,本来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本王拟好了诏书,陛下一旦驾崩,皇位将由越泽继位。”
“夜北寒,你拟诏书?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越俎代庖,替皇兄拟太子人选。”
夜韶容怒吼的声音传遍整个公主府,夜北寒摒气闭了闭眼,而后往双朔那边微微睁开。
双朔明白主人的意思,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两名侍卫把夜韶容摁住。
双朔盒子一打开,里面有一条类似于蜈蚣一样的毒虫爬到夜韶容身上。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把虫子拿开……拿开……啊……救命……”
夜韶容最怕的就是会爬的虫子,这毒虫扁平,却有数不尽的脚,自己还被摁住了,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害怕。
“摄政王饶恕,公主她有口无心,她说的不过都是气话,还请摄政王饶了长公……”
弯刀划过,血迹喷涌而出,金嬷嬷话还未说完,就断了气。
这下夜韶容真的知道了夜北寒的手段,他不是人,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不要,救命……”
毒虫慢慢逼近夜韶容的脖颈,无论她怎么叫唤都没有用。
眼看着数不尽的脚爬上她的皮肤,她能明显听到虫子滋滋的爬行声。
“长公主不是也怀疑,宫里那位中毒是本王做的吗?”
夜北寒用房间的帘子把弯刀上的血擦干净,再慢慢的放回刀鞘。
“没错,他的命早就在本王的手中,他还能见到今日的太阳,全凭本王施舍。”
毒虫把夜韶容脖颈上咬了几口,把血吸饱后又转身回到双朔手里的盒子。
夜韶容只感觉又晕又痛,毒虫把毒液注进她身体里,不过须臾,全身血液像是都长了针一样,刺痛她的每一寸肌肤。
“夜北寒,我是你姑母,你敢这么对我……”
双朔拿了一把椅子过来,夜北寒把脚下死了的一个男宠踢到一边去,就那样毫无情绪的坐在夜韶容面前。
“就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宫里那位可是忍受了很多年。”
停顿了一会,夜北寒又继续道。
“姑母,何必还要装傻,这么多年,本王手里有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
朝中不服本王的人,哪一个不是被本王治得服服帖帖,可你知道本王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对姑母你动手吗?”
夜韶容能知道什么,不过是以为自己手里也有势力,他不敢!
“你不过忌惮本公主,才故意加害千凝。”
夜北寒竟不知,他处处容忍的姑母,竟然这样想他,还背着他去伤害苏落。
“本王唤你一声姑母,只因为你曾在母妃落难时,替她求过情,在本王被弃冷宫时,让送饭的太监不要虐待本王。
虽然这些时隔多年,本王不善言语,但本王一直感念,至于千凝的死,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当年,夜韶容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话而已,那时候慧美人想带着夜北寒脱离冷宫,用药让皇兄失去理智。
也是因为那一次,她才又怀了夜越泽,她以为她再生个孩子出来,母凭子贵,就能带着两人出冷宫。
毕竟两人都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只是夜北寒长得和别人不一样,又有不好的流言,所以才被弃。
她当时刚为人妇不久,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母爱泛滥,就顺嘴让皇兄把母子关死在冷宫,永生不再相见。
可没想到夜北寒果真是个怪物,他越来越好,突然有一天,北凉的权臣们一个个为他求情。
他从冷宫出来不久,就被封为了北凉的摄政王,而皇兄的身体每况愈下,弄成了今日这个局面。
“千凝,她是怎么死的?”
在地牢里,苏落说过的话夜韶容一直都记得。
她回来也反复想了很久,南宁不管如何都不会对千凝动手,他们要不是想要和平,又怎么会答应和亲。
但是夜北寒,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挑衅南宁,所以她觉得女儿的死,是一个她不知的谜团。
“本王说了,那是她自作自受。”
“还有,本王用了所有手段对付别人,却从未对姑母动手,但你不该把本王的话当耳边风。
这次本王不杀你,算是还了你当初替母妃求得生机人情,但你动了本王的女人,她有多痛,你只会比她更痛。”
夜韶容身上的毒药可不止是痛那么简单,她强忍每一处肌肤像裂开了的感觉,双眼通红。
她从不知道夜北寒的毒药会这么厉害,他就是用这种手段控制整个北凉朝廷的。..
也不知夜北寒对她一直感念恩情,这么多年自己才能肆无忌惮这么久,原来她的权利不是皇兄给的,是夜北寒给的。
看到夜北寒带着双朔等人起身,夜韶容忍着疼痛还是说了一句。
“北寒,苏落不是个贞洁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