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月亮在这一天会把自己的最圆满的样子展现给世人。月光温柔的撒给大地,给以美好的寓意,圆圆满满,和和美美。
选在这一天,小夏也是做了深深思熟虑的,何嘉铭也就是她的亲舅舅,竟然是她的亲叔叔的害死的,虽然沈智也已经受到了应有的处罚,但是如何也挽救不回一条鲜活的生命。
小夏早早就来到了约好的地方,心中坎坷,不知道她未来的外公会不会来,简直坐如针毡。
还思考着,要是外公不来,她应该怎么做。
好在小夏多虑了,何太傅准时到了。见到对面虽然面目垂老,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往日风采的老人,小夏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而刚走进来的何太傅见沈小夏起身直接对自己施以大礼,显然有点吃惊,但是却没有多说,年轻人懂礼貌,这是好事。
“您能来,我很高兴。”
等何太傅入座与主位,小夏亲自给他奉上一杯香茶,才回坐。
“你找老夫是有什么事吧!”
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找他这个老头子叙旧,不过就是随意的一个借口罢了。
小夏也不敢多说,就怕说多了让他误会,所以十分的小心。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笺,和一个小锦盒,直接推到何太傅的面前。
“这是夏先生给您写的亲笔信,如今她正在我的府上。夏先生名夏红昭,您认识的。”
何太傅听了一惊,三年前在泽州见过夏红昭一次,之后失去了她的消息。犹豫了一下,何太傅还是打开了信笺。
小夏知道信中写的是什么,所以见何太傅认真的看信,心中是万分的紧张,不敢错过何太傅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何太傅开始的时候还是十分的镇定,慢慢的表情开始变得紧张,之后是难以置信,手开始发抖,看完了信笺,最后激动不已。
这封信他连读了三遍,信中十分详细的说明了夏先生自己是如何机缘巧合之下得知这个好消息的,又是如何可以肯定的。
何太傅颤抖的双手轻轻的放下的信纸,并没有看沈小夏一眼,而是打开了锦盒,里面规整的放着一条丝帕。
轻轻的铺开丝帕,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莲花,还有一行小诗,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这是锦绣最喜欢的一首诗,这条手帕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条手帕,她从不离身。记得大女儿出生的时候,锦绣把这条丝帕揣进了她的怀里,给她了个小命,叫念念。
那也是他第一次抱起自己的女儿,看着她小小的样子,很怕会伤着她,动都不敢动一下,心中一直念叨着‘念念,你长大了一定要像你娘亲一样,端庄大方,温柔善良’。灵机一闪而过,便给给念念起了一个大名,何芳柔。愿她芳华绝代,柔顺良善。
但是还没等他高兴过第二天,她们母女就被歹人劫持,下落不明,半年之后才找到狼狈不堪的锦绣,而他们的女儿,他却再也没有见过了。
沈小夏坎坷不安的坐在何太傅的对面,不知道该不该打破这个有些诡异的平静,还是因该再留给他一些思考的时间。
没有让沈小夏等多久,何太傅终于把目光放回沈小夏的身上。目光安详,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激动的,这样更加的让小夏感到不安。
“你是不是要改口叫我一声外公了?”
这么简单就接受了?不应该再仔细的审问她一下吗?小夏有点懵了,下意识的开口就叫了声‘外公’。
没想到何太傅顿时畅怀大笑,像是要把心中多年以来的郁结都通过这笑声排除体外。
“锦绣,在我临死之前还能找到咱们的女儿,一定是你在上天保佑。没想到,我早就和咱们的外孙女见过面了,我却不知。”
何太傅先是开怀,之后又带着自责,最后竟然喜极而泣。
小夏连忙过去轻抚老人家的背,一些心痛,连声劝着。
“外公,您不要再伤心了,以后您就有我了,我们有四个姐妹一个弟弟,都是您的亲人。”
何太傅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
“走,现在你就带我去见你娘,还有你们兄妹几个。”
“外公,这件事我还没有和娘说。”
小夏把情绪激动的外公拉回了椅子上,之后慢慢的介绍了自己家的情况,把自己所有知道的都说了。
“娘亲这些年过的并不好,所以她的性格可能要让您失望了。虽然娘亲性子软弱爱哭,但是她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娘亲,她温柔善良,和爹爹的感情也十分的好。要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您的女儿,就她那性子肯定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咱们还是准备好了再说吧!”
“你说的对,虽然你娘已经嫁人了,但是她依旧是我何家的嫡长女,不能被别人欺负了。这件事我得从长计议。”
何家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何珅作为一家之长,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老了,不想管了,也管不了了。但是如今自己的大女儿终于找到了,他就要给她一个安稳的娘家,补上一份丰厚的嫁妆。但是这些都需要时间去安排。
“我还是想见见你娘和你们兄妹几个。”
“外公,这件事简单,八月十八敬天寺庙会,我们一家都会去祈福的,到时候一定有机会让您见上一面。”
何太傅一口便答应了,只要是能见到女儿和外孙们,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他都乐意。
“外公,今天是中秋,本就应该是一个团圆的日子,我就陪着您一起赏月吧!”
“是啊,这真是一个好日子,是外公这些年,最开心的一天了。”
这一老一少,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尤其是小夏对着外公讲诉自己姐妹小时候的事,虽然没有几件事是开心的,让外公听的时候都跟着生了不少的气。但是外公想知道,小夏就乐意讲。
“都是外公的错,没有保护好你娘,让她嫁进着这样的人家受罪,让你们小时候都吃不饱穿不暖。”
见外公泪眼婆娑,小夏连忙安慰。
“外公不必自责,个人有个人的命数。您看,我们姐妹不都活着好好的吗?大姐的巧手一定是随了外婆,夏先生说大姐的绣技在上京城,都没有几个闺秀能比得上的。三妹善琴技,四妹和小冬年纪还小,以后有了您的教导,肯定比我们更加的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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