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刷新)

隆重的登基大典,宛如一场飓风,瞬间席卷了天下。

不过,处于风暴中心南京城,却显得平静如水。

当今天下,依旧是弘光二年,明年才是绍武元年。

之所以用绍武这个年号,实际上具有很深的寓意。

绍,继承的意思;武,武德之意。

可以以理解为继承大明,也可以为承继洪武之志。

为了表现自己的正统,所以。朱谊汐暂时对于朝廷制度,法律,更改的并不多。

就像是永乐皇帝一样,他为了宣誓正统,将建文时期的律法改革重新变回原样。

话虽如此,但新朝新气象,不经历一番动作,怎么算是新朝?

萧归曹随,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词。

“来人!”

“陛下!”

呼唤一声,外厅就有一宦官急切而来。

看着有些面熟,朱谊汐这才恍然,这是在襄阳时期的老人。

南京皇宫中的宦官、宫女,除了身家清白,年岁小且太大的,其余的都安排到了孝陵守墓。

虽然是个苦差事,但却没有危险,也算是皇帝开恩了。

“唤几位相公来!”

朱谊汐身着黑色的常服,也叫燕服,属于休闲装,戴着黑纱冠,散发着一种成熟稳重的气息。

各种场合的衣裳,述说着皇帝场合。

袞冕、通天冠服、皮弁服、武弁服、燕弁服,以及常服,这六种服饰,再加上千变万化的格纹。

可以说,他可以天天不重样。

“是!”

宦官应下。

不一会儿,刚熟悉内阁不久的三人,也快步而来,到了殿前才整理服装,调整呼吸。

“进来吧!”

皇帝坐在御案上,见着拱手弯腰的三人,不由道:M..

“朝廷新立,须有新气象。”

三人恭敬地聆听。

“我在襄阳时,曾在湖广推行新政,如今看来,也是时候重新推广至天下了。”

“不知陛下所言是哪一项?”

赵舒脸色一动,开口问道。

在湖广的新政有很多,这倒是不好去猜。

“废黜户籍分立,统称为民籍!”

朱谊汐沉声,气势十足的说道。

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会儿,赵舒这才拱手道:

“那贱籍?”

“也废黜,全部废黜!”

朱谊汐大手一挥,高声道:“太祖爷当年设定的户籍分立,三百年来已经不合时宜,名存实亡,更不利于朝廷统筹管理。”

“如今作为新朝第一道律令,我意废黜贱籍,取消工、军、商民等分立。”

“你们怎么看?”

“陛下所言甚是!”

张慎言脸色动容,忙拱手道:“此乃善政,天下欢腾!”

当年朱元璋继承元朝的制度,对于户籍分门别类也一同继承,毕竟这是个管理天下的好方法。

比如,朝廷要修皇宫,城池,自然不能是民夫就够了,还需要工匠。

这时候,直接将匠籍的工匠们集合起来,就能集中力量办大事。

军籍的负责打仗,民籍负责缴纳赋税,匠籍负责修理城池等事。

但这个方法,却把人世代禁锢起来了。

工匠的儿子不一定手艺好,军户的儿子也不定能打仗。

更关键的是,这种简单似的管理,反而是贪污的温床。

当然,后期朝廷也看到了户籍的危害,进行了一番改革。

比如,嘉靖时实行募兵制,张居正改革,允许匠户以银代役,让他们免受奔波之苦。

所有,如今说一句户籍分立名存实亡,也着实不假。

当然,贱籍管控还在,各地的教坊司依旧残存。

“陛下,户籍分立取消后,怕是要重新编立户籍了。”

赵舒立马就看到了重点,沉声道。

以前军籍有卫所管控,匠籍有工部,贱籍为教坊司,如果一下就解除了,那地方肯定得有的忙了。

“重新编列就是。”

皇帝不以为意道:“天下乱了那么久,户籍早就乱透了,正好重新整理一番!”

说到户籍,朱谊汐又想到了黄册。

相较而言,作为朝廷的赋税主要来源,管控土地的黄册,才是重中之重。

但如今却没有太多精力做这事了。

恐怕用不了几个月,满清又要拿下了。

能废黜贱籍,改变分立局面,已经算是不错了。

“是!”

虽然皇帝让他们过来商量,但实际上却是一言以定。

赵舒之前不曾入阁,只是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所以应下。

而张慎言是老官僚了,对于内阁一清二楚。

到了嘉靖之后,内阁权势大涨,一般都是内阁商议之后,分列几条意见,呈交给皇帝。

皇帝选一条首肯,然后是司礼监朱趣÷阁御批,掌玺太监盖章。

然后内阁交给中书舍人草拟圣旨。

如果皇帝对其处置不满意,就打回,再不满意,就只能清理内阁。

说白了,皇帝看上去一言以决,但却处于被动状态。

而如今,皇帝直接与内阁成员面谈,三言两语之间,占据了主动权,省略了数道流程。

叹了口气。

这就是开国皇帝的威势吗?

回到内阁后,赵舒见张慎言有些不太对劲,不由问道:

“金铭,怎么了?对于户籍之事,你还有不同的想法?”

“没有没有!”

张慎言摇摇头,苦笑道:“首辅国怕是不知,若是在之前,内阁可不是这般流程。”

说着,他将内阁的流程说了一遍。

赵舒、阎崇信二人有些惊诧,不曾想,一道政令,却是如此的麻烦。

简单思索后,赵舒坦然道:“就像是陛下所言那样,新朝新气象,与以往相比,还是有所变更的。”

“毕竟,如今可没司礼监来披红。”

这句话意味深长,张慎言瞬间默然。

阎崇信点点头,道:“还是跟着陛下的想法来吧,不过这种面对面交谈,比奏疏而言,更为方便许多。”

在皇权社会,权力的大小,是看与皇帝的关系浅近来区分的,而不是位置。

太监和锦衣卫是皇帝的家奴,所以具备滔天权势,内阁不能制之。

如今,锦衣卫与司礼监暂时存在感不强,所以能够跟皇帝天天见面,就足以让内阁权史稳步上升。

想通了这一层,张慎言这才恍然,笑道:“我是当局者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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