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之所以造炮的成炮率那么低,就是因为采用的泥塑法。

简单来说,就是泥塑的模具,倒入铁水,然后形成了火炮。

后来,这种法子改造成了失蜡法,使得铜壁较薄,较轻,承受更大。

但却只改善了火炮的威力,成货率依旧不高。

这法子,后来被孔有德带到了满清,以致于在松锦大战时,其火炮,甚至比明军还多,还要厉害。

不得不说,这很悲哀。

“你说的没错!”

王徴叹了口气,坚持道:“但也不能用铁啊!”

“气泡问题,其实很好解决。”

朱谊汐微微摇头,满是自信道。

随即,他带着王徴来到外边,一处空旷的地方,四面无人,他才忍不住说道:

“您有没有想过,泥模表面不均,自然不能用铁,所以不得已采用青铜。”

朱谊汐吸了一口气,认真道:“那,铁模不行吗?”

“铁模?”王徴一惊,随即又是一喜,眼珠子直转,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呢喃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说着,捋捋长须,笑道:“泥范制好后,需长时间才能干透,从开工到出炮,需要一个月左右,一旦淋雨,或者阴天,就更长。”

“当年,文定公(徐光启)造炮百门,就花了半年时间才成,若是当时想到铁范,恐怕要不了半个月。”

“更好的是,铁范没有泥范的粗糙,所以,用铁也能铸炮。”

“您,这是天才的想法,是怎么想到的?”

王徴满脸好奇道。

“这个?”朱谊汐想了想,才道:“这段时间我看个匠人们用泥范,一旦下雨就难成,所以就想,铁范不用晒,即可成型。”

“这法子没错!”王徴满意道:“您的这法子,不止成炮效果高,而且由铜换成了铁,成本大大降低。”

铜的价格是铁的十倍,如果自己炼铁,更能相差近十几倍。

换句话来说,即使成品率相差无几,一门两千斤的红衣大炮,成本价最多四百两。

想到这里,朱谊汐不由得露出笑容,他立马又急切地说道:“王公,当年铸炮工匠去裹协去了建奴,以致于其火炮极盛,这铁范法子可不能泄露出去。”

“闯贼也密探极多,不得不防。”

“那你说?”王徴想了想,深以为然。

“就在瘟疫大营附近,调配几个机灵的学徒,工匠,隐秘的造炮。”

“也成!”王徴点点头,赞赏道:“防渐杜微,这个很好。”

这时,朱谊汐才松了口气,红衣大炮终于解决了。

不过,鸟铳,或者说燧发枪的问题,还是存在的。

思量了一会儿,朱谊汐继续说道:“燧发枪,也就是自生火铳,您可能兼顾一下?”

“燧发枪?”王徴一愣,听其解释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苦笑道:“弹簧钢虽然难些,但却也能弄来,唯独燧石,却是难寻。”

“燧石不行,哑火较多,十枪只有三四枪能成,而且造价高昂,所以朝廷并未采用。”

朱谊汐叹了口气,光是价格,就足以让崇祯皇帝死心。

“燧发枪造价几何?”

“每把近十两,鸟铳不过二两罢了,况且,虎蹲炮每门也不过十五两左右,朝廷觉察,与其装备燧发枪,还不如多造一些虎蹲炮。”

朱谊汐想了想,官老爷们确实会算账,的确是这么回事,当年的鲁密铳就是这样被鸟铳淘汰的。

所谓的劣币淘汰良币,不外如此。

想着,他有两千军队,如果都准备燧发枪,哑火率还那么高,价格还这么贵,而且北方少雨,鸟铳还真的比燧发枪好。

“虽然北方少雨,但还是有的,遂发枪很有必要。”

朱谊汐认真说道。

“有雨水,戴斗笠不就行了?”

王徴奇怪道。

朱谊汐无言以对。

燧发枪的效率,可比火绳枪强太多了,一个三分钟,一个半分钟,组织起大规模的燧发枪军队,就足以抗衡迎面而来的骑兵。

说白了,就是火绳枪一发的时间,燧发枪就开了五六发了,效果大为不同。

“您就制造一千杆出来吧!”

对于这位机械达人,朱谊汐实在是不想解释,不由得说道:“钱财不用操心,我来解决。”

随即,朱谊汐又想到,花费了那么多钱,咱们的孙总督可看不见啊!

对于下属来说,政绩绝对要明显,让领导轻易地见到。

“您先造十门百斤的弗朗机炮,而且是双管的。”

朱谊汐忙道:“另外,跟红衣大炮一样,配上四个轮子,就用铁范来做,十天半个月就成了吧!”

相较于虎蹲炮,佛郎机炮的野战能力较强一些,速度快,散热快,相较轻便,寿命长,不容易炸膛,关键还是用铁铸就的。

自然而然,成为主流火炮。

“行!”王徴点点头,微微叹道:“能够助我大军一分气力,老夫在所不惜。”

朱谊汐颇为感动,自己这样的使唤人,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但,目前是关键时刻,只能委屈他老人家了。

火铳火炮搬迁适宜,自然是由朱谊汐一言以决,毫无反对者。

考察完匠营后,朱谊汐又马不停蹄地奔赴总医署。

这里一切井然有序,老兽医钱太多与朱谋二人,一个管日常,一个管财,可谓是相得益彰。

“总医,您来了!”钱太多忙起身,恭敬地迎接道。

“如今总医署可还行?”

朱谊汐看着干净整洁的环境,直接问道。

“军中病患也就那么多,只是最近安民医馆,派来的大夫,增至两位,轮流来,情况好了不少呢!”

钱太多又捧着茶,谄媚地笑道。

“哦?”朱谊汐有些讶异,随即就释然一笑,总医署已经稳定,大夫增添并不影响。

虽然有些过分了,但总医署毕竟只是敲门砖。

“宗主!”朱谋欢喜地跑过来,对于一旁谄媚的钱太多不以为意,反而热情地叫了声宗主,抬起下巴,显示不同地位来。

钱太多不以为意,依旧恭敬地候立着。

“瘟疫大营那里急需草药,你们够我吗?”

“都是一些寻常的药,已经齐备了。”

朱谊汐看着二人,严肃道:“这方子,绝对不能传出去,记住了!”

“遵命——”两人认真地点头,声音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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