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急冲冲的拉着干活的江海回时,晚歌颠着把菜刀堂屋上座,沈氏坐在旁边儿脸色掐白,容芸站在一旁不住的给沈氏顺气儿,仔细一看便发现那手在微微颤抖。

“干什么,翻天了呢!”江海顾不得喘气歇会儿,进来就是一通吼。

见江海回来,沈氏像是有了主心骨,整个人顿时松懈下来含着泪哽咽说道:“当家的你可是回来了。”

沈氏抬袖子抹着眼泪:“你要再不回来怕是都见不着了我们了。”

身后的容芸闻言也是眼圈一红,跟着抹眼泪,虽有做戏成分但确实也被吓得不清。那菜刀可不是假的,真要落在谁身上可是要见血的,怎能不怕。

晚歌老神的坐在上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两在那儿向江海哭诉。江海眉头一皱,看着晚歌那模样就是一阵嫌,心里想着果然是没娘教养的孩子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把刀放下,女儿家家的成什么话,还嫌人家闲话说得不够多是不是。”真是越看越心烦,他当初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女。

“你现在出去听听,哪家不说你,啊对自己的亲舅舅拳打脚踢的,毫无人性孝心可言,今天还拿着刀冲进来,怎么着现在是打了舅舅觉得不够,还想要弑父弑母不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江海说着心里就是满肚子火气往上蹿,听见那些话的时候他真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吵起来,差点儿没跟人拼了。

“我倒是想弑父呢!有你这样的父亲我倒情愿没有。”晚歌毫不避讳自己对江家的嫌恶,这么多年,江家早已经烂透了。

江海眼睛瞪大,不敢置信晚歌竟然会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你你说的是人话吗?老子真是白生养你这么多,到头来竟是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别这么骂,回头把自己也骂进去了。”晚歌轻嗤一声:“放心吧,我要真想跟你们鱼死网破,你以为你赶回来的时候她们还能好好坐在这儿。”

眼神往旁边两人身上一瞟,吓得两人瞬间绷直了身体,惊惧的看着晚歌生怕她突然拿着刀冲过来。

“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们馊主意还是烂在馊桶里,别自作聪明的提着到处跑恶心人。我要是过得不痛快,大家也不想过得不痛快。反正我就一个人大不了就是赔上一条命,可你们不一样了,我可是听说二弟要去考秀才,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可别自作聪明毁了。”

“滚滚,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江海气得血直往脑门上冲,他这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生出了这么个祸害。

“你以为我愿意来吗?”晚歌站起身,一菜刀栽在桌子上嵌入桌面稳立不倒。沈氏吓得下意识起身往后一退,身后椅子被那么一撞倒在地上,咚得一声所有人目光看过去,沈氏脸色浮起一抹.红,也不知道是恼的还是怎么的。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宋氿要是有个什么事情,左右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到时候来个鱼死网破,拉一个人不亏,拉一家人我便赚,只要你们不怕死就尽管的作妖。”晚歌轻描淡写拔出菜刀横看了沈氏一眼,拿着菜刀迈步往外走。

那嚣张的势头竟是没有人敢上去将人给拦着,就是从江海旁边路过时,江海也是下意识往后退让一步,随后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害怕晚歌时恼羞成怒的一脚踹开旁边的凳子。

似是觉得不解气,转头看见沈氏和容芸傻愣在原地顿时就将气撒在两人身上:“愣着干什么,饭做好了吗?院子扫了没?跟着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是等着老子来伺候吗?还有你”

骂完沈氏转头又将火气对准江清月:“女儿家家的不好好学女红,在家帮忙干活儿,成天到晚不是这儿晃晃就是那儿转转,你以为你是富贵人家大小姐呢!我看以后哪家媒婆敢上门说亲。”

江清月无缘无故被骂一顿,不敢顶撞盛怒的江海,只得委屈的低着头收拾屋子,洗衣做饭。

晚歌还没走远,听见江海那震耳的训斥声只觉得好笑得很。

江海这样的人就是自以为是看不请,以为人人都给其薄面几分,殊不知大家都知道他这人就好面子功夫实际上却没个什么本事,也就在家训斥妻儿瞧着有那么几分装腔作势的威风,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回到苏河村的时候已是下午。

刘芳和杜春在宋家院子外头焦灼的走过来走过去,远远瞧见晚歌回来了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这才落下。

几家人平时走得近,她们知道宋氿出事儿被差爷带走的后就赶紧的跑过来,就担心着晚歌,生怕人想不开作出什么傻事儿来。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来的时候院子里门窗都关得好好的,人不见了,也不清楚到底去了哪儿。

两人担心着在村里找了一遭才听见村口一老婆子说好像是看着人出村去了。

不清楚人去向没法,只能在宋家院子外头守着,整整一天儿两人心里都是提心吊胆的,不过好在将人给等回来了。

两人赶紧上去拉着晚歌问:“妹子你去哪儿了这是。”

刘芳眼尖的见着晚歌手里还提着菜刀顿时紧张了:“妹子你这是干啥?”说着赶紧将晚歌手里的刀给夺了才算放心。

晚歌瞧刘芳那害怕的样,又好笑又是感动:“嫂子我没事儿,让你们担心了,快进屋坐会儿。”晚歌将门打开,邀请两人进屋坐。

两人在外头干着急了大半天,水都没想着喝一口,这会儿人回来才觉得口干不已,一进屋就不客气的连喝两大碗水才解渴。

随后三人坐在门前闲磕,免不得聊起宋氿被带走的事儿。刘芳担心晚歌多想便说道:“妹子你放心,宋氿这人看着是有些凶匪了一些,但人却是没问题的。不晓得是哪个断子绝孙的这么害人,也不怕哪天遭报应。”毕竟人才嫁过来没几天,结果自家相公就被差爷给带走,怎么也会有些想法。

晚歌摇摇头:“不关相公的事,这事儿说来还是我连累了他。”

“怎么说?”两人不明白的问及。

晚歌简单的给两人解释了下江家人去府衙状告的事儿,随后说自己委实气不过就在灶房拿了把菜刀冲江家算账去了。

“如果不是娶了自己这个麻烦,也就不会有后边儿这么多事儿。”宋氿也就不会被抓走了,想着想着晚歌低着头心里沮丧不已。

“你怎么能这么想。那些人自己缺德,赖着你什么事儿。”杜春心直口快,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

“就是,这都是那些人自己心里有鬼,你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做冤大头。”刘芳是个人精,从晚歌只字片语加之那日其舅舅江志昌来闹事一下就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儿。那江志昌摆明了就是想上侄婿家门儿捞点儿好处,结果没捞着好处被人撕破脸面索性破罐子破摔闹事一把,结果倒好,闹事不成反被打断了一条腿,回去后心里不甘这么算了这才有了告衙门这么一出。

说白了就是小人心作祟,跟晚歌还真没多大的事儿。就算当时不是晚歌,换做别人,结果可能也差不了哪里去。

“事儿不在咱们身上,就算是闹到官爷面前,他们也站不住什么理。”刘芳拍拍晚歌的手背:“宋氿聪明着,他肯定是有法子脱身的。你且在家好生等着消息,指不定过两天人就回来。切不可再像今天这样一个人去江家,不然宋氿回来我和你杜春嫂子不好向人交代。”

想着晚歌说她提着刀冲江家去找人说理的情景,心里也是佩服起她胆量。谁能够想到看上去那么个瘦瘦弱弱的女子竟然能作出这么大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不得不让人服气,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发生得好。

晚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放心吧嫂子,我也就是当时气昏头了,下次不会了。”

现在想想当时确实是气上头,有些冲动。不过晚歌并不后悔这么做,想要和江家断绝的念头也不是一天儿两天儿的事了。

她原本想着只要江家不再找麻烦,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日子就这么各过各的。可谁想那些人就是想要闹出些事情来菜觉得心里痛快,既然这样那索性大家一起不痛快。

不过经此一事,她那个后娘应该能暂时消停会儿了吧!

几人闲聊了没一会儿,念着晚歌中午没吃饭,这会儿恐是饿了,杜春便提议说让人将门窗关好上她家吃晚饭去。

“你赵哥他们今早打渔捞了不少的鱼虾,留了一些让晚上叫你们过去一起尝鲜。”

“那可是有口福了。”刘芳在旁笑说着。

知道是照顾自己,晚歌也不推辞只心里记着两人的好,想着以后有机会再回报两人。

这晚整整一盆的虾,两条鱼,吃得大家餍足不已,直夸赞说明儿再去打渔再整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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