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峰,听竹轩

沙沙沙…

吱呀…

门被推开了,张天华缓步走了进来,只见常敏正坐于厅中呆。

“阿敏,夜了,不如我们回去吧。”张天华轻声道,他生怕吓到了正在呆的常敏,自十年前叶一入魔起,常敏便会常常独自一人来到听竹轩静坐,有时甚至还会到听竹轩过夜,有时会默默垂泪的不说一句话,令张天华见了心痛不已,但是他却不知dào

该怎么的安慰自己的妻子,对叶一的爱,张天华也绝对不比出纳感敏少的,当年他要举剑杀叶一,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痛。

常敏抬起头来,见是自己的丈夫,叹气道:“天华,十年了,小一手上不知dào

沾了多少人的血,我好怕,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让我去找他,我真的好怕,好怕有一天会听到他被人杀了的消息。”说毕,常敏竟呜呜地哭了起来,一个母亲思念儿子的哭声,令人听了不禁肝肠寸断。

张天华走过去,手搭在常敏的肩膀上,将她搂在怀中,安慰道:“阿敏,小一如今被三师伯控zhì

住了,天宝的事你可以搁在心底,把它忘记了,为什么小一就不可以?”

“不一样的,天宝死了,我心里难过,记恨于洛毒,但小一他还活着,痛苦的活着,你叫我怎么忘记,叫我怎么不难过。”常敏越说越大声,然后就呜咽着哭了起来,十年的思念的煎熬,她现在看起来老了很多。

张天华无语,只得陪着暗暗的感叹。门外吹起了凉风,周围一片冷清,但人的心却比风更凉。

青霞派,落霞峰

青衣冷袖,绝色女子,茕茕独立,冷风吹过,女子紧了紧身上的青色长衣,头被吹乱了,遮住了女子的半边脸,但遮不住她脸颊上那晶莹的泪滴。

“遥儿……”一声呼唤,一中年妇女走近少女。但她却不知该再说什么。

程嘉遥偷偷擦干泪水,转过头来说道:“师傅,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月禅无言走到程嘉遥面前,低声道:“遥儿,你在想那个人吗?”

“什么?”程嘉遥有些惊慌,连忙又掩饰道:“师傅,你在说什么,我不知dào

年一说什么,夜了,我们回去吧!”

吴月禅叹气道:“痴儿,我是你师傅,别人不了解你,难道师傅也不了解你吗?自从十二年前叶一在红叶山庄被杀的消息传来,你就在江湖上到处闯,师傅知dào

你不相信他死了,十年前他又出现在恒山,你想到他可能会去红叶山庄,第一时间就赶往红叶山庄,可是你去迟了一步,他已经走了,他入魔了,再也不能再回头,我们和他不是同一样的人。师傅常常见你以泪洗脸,师傅的心很痛啊!”

程嘉遥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从脸颊上滚滚流下,伏到吴月禅肩头上轻轻哭泣起来。“师傅,我也尝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我忍不住啊,十年了,我一刻也放不下。”

“我的痴儿啊!”吴月禅也不禁为这个徒儿流泪,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道:“如果叶一不入魔道他喜欢的人也是上官雪,你又何必自寻苦恼呢,听师傅的话,忘了他吧,腾儿对你……”

“不”程嘉遥立kè

打断道:“师傅,徒儿宁死不嫁。”

就如十二年前一样,程嘉遥在红叶山庄断言拒绝了齐腾的求亲,也说是宁死不嫁,吴月禅只得摇头叹息,对自己的徒儿,她比任何人都了解。

一个人的一生,牵挂了很多人的人生,也许如果叶一死了,以后的事就再也不会生了,所以人不可以太自私,他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不是一个人了。

“快点啊师兄,走迟了可就不好了。”由平安镇到飞仙湖畔的一条大道上,夏开心踏着雪活蹦乱跳地向前走着,她身后是塞北六狼和与他们同门的四人,那四人分别叫杨夕言、任清原、袭若和韦小暖。他们五人整受梁剑之命到绿柳林送信,途中遇上了塞北六狼,夏开心便吵着要跟去看看,从人见也顺路,而且他们都不年少,真实意气风的年龄,哪有不爱热闹的道理。

杨夕言见夏开心边说边转过身来,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急什么呢!你不要倒着走,小心摔倒了。”

夏开心不屑道:“师兄,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会那么容易摔倒的吗?”

这时、王昌平突然提醒道:“丫头,小心。”但他的提醒已经迟了,只听得“啊”的一声竟见她撞在了沿路走来的一名男子身上,夏开心立kè

惊觉,转向不断向那自己撞到的人道歉。

良久,被撞到的那人始终一言不,夏开心,好奇地抬起头来,那一刻,夏开心不由呆了,黑衣长袍,身长玉立,长后扎,有些冷,但很好kàn

,脸上短短的胡须,更添几分味道,男子手山正拿着一壶酒,整个人是一副落拓江湖侠士的模样,但是他虽然看起来很落拓,他的目光却是明亮的。

杨夕言等人也不禁看得呆了,他们也算是美男子了,但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们都不禁觉得黯然失色,这个黑衣男子实在太迷人了。但众人都没有现,周昌平此刻却面色大变,低头不敢看眼前的男子。

“我、我、真的对不起,我没看见你,真、真的很对不起”夏开心,不断道歉,但说起话来却有些不太流利。

黑衫男子看着眼前众人,眼中划过一丝红芒,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冷漠,侧身从夏开心身边走过,留下了一面愕然的众人。

但当黑衣男子走过后不久,众人又看见小道上走来一人,那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样子生得异常可爱,脸山红扑扑的,走起路来也显得十分吃力,但她还是倔强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当小女孩走近前来,夏开心不禁问道:“小家伙,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赶路啊?你的家人呢!”

怎知那小女孩抬头白了夏开心一眼也如那黑衣男子一般拐过众人向后走去,他们的眼神同样冷漠。

“呃…这…”夏开心转身看着远去的一大一小两人,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事后,众人都不一言地向前走着,不知不觉,时间有过了大半天,途中,夏开心现了周昌平的异常,于是问道:“周大哥,你怎么了?这一路上你好像都是魂不守舍的。”

周昌平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咱们走快点吧,大概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三河帮了。”

杨夕言却说道:“不是的,周大哥,我看你一定有什么心事了,好象自从刚才我们在路上看见了那个男人和那个小孩之后,你就一直的没有说华,你是认识他们的,对吗?”

周昌见杨夕言这样说,知dào

也已经瞒不下去了,于是说道:“你们知dào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吗?”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dào

,周昌平想了一想才说道:“他的样子我只要一见过一次我就可以记住他一辈子,想必你们见他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吧?”

乱夷是个急性子,见周昌平这样,于是说道:“大哥你就快说说吧,他有什么可怕的吗?我看他的样子虽然不是那么的友善,但也不至于让人感到害pà

的啊,除非,除非他…”

周昌平说道:“你们已经猜到了吗?没有错,他就是炼魂堂的冥杀。”

周昌平此话一出,大家都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众人都感到冷汗从自己的后背上渗了出来,就好象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回一样,叶一在这十年来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那样的,他虽然不是阎王,但是他比阎王更加的可怕。

过了一会儿,周昌平又说道:“冥杀过来的方向正是那三河帮所在的地方,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也许现在三河帮已经遭到了炼魂堂的毒手了。”

众人无话,又走得一个时辰,只见一条大道山匆匆忙忙走来几人,见他们神色匆匆,步伐也有些不稳的样子,周昌平一他庞大的身躯当中一站,拦住众人问道:“各位,何事匆匆忙忙地,前面有什么事吗?”

匆忙走来的几人中有一男子排众而出,激动地说道:“周大哥,你怎么才来啊?三河帮被人灭了。”

“什么?”周昌平愕然道,他认得眼前之人,他叫胡兴,周昌平昔年与他有数面之缘,由于周昌平的庞大身躯太显眼,因此胡兴一眼便认出了他。周昌平等人虽然早就想到了可能有这样的结果,但是当他们真zhèng

的知dào

了的时候还是白怒免感到吃惊的,又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三河帮是被炼魂堂灭了?什么时候的事?”

胡兴点头道:“应该是炼魂堂干的,三河帮总部大堂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三百多具尸体,全是三河帮的重yào

成员,男女老少一个都不剩,这事应该是昨晚生的,我在堂里看了几眼就看不下去了,炼魂堂的人的手段实在是太残忍了。”

众人又大吃一惊,三百多人一夜之间就被杀光了,这炼魂堂强dà

到什么程度杀可想而知的,周昌平叹了口气,道:“我们还是迟了一步,这不知是我们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了。对了,胡兄弟,三河帮死了那么多人,你们为什么不留在那帮忙把尸体埋了,而是匆忙往北赶去呢?”

胡兴道:“本来我们也想留在那把尸体埋了的,但炼魂堂的人不知使了什么鬼术,我们才刚进去不久,里面躺的尸体竟然爬起来向我们袭击,当我们退出来,那些尸体又倒下去了,他们好像对人气有反应,我们是想到青霞派去找人帮忙,人家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正道帮派,说不定他们有办法呢!”

周昌平转眼望向杨夕言,他们相处时间虽少,但周昌平已经看出了明月峰五人中以杨夕言修为最高,因此他向杨夕言征求意见道:“杨公子,你看这件事能帮得上忙么?”

胡兴等人见周昌平对这样的一个少年这样的恭敬,于是都不禁细细的打量起了杨夕言来,看见他的身穿打扮后都大概的猜出了他的身份。

杨夕阳言见周昌平将目光投向自己,于是对胡兴等人说道:“各位,在下是青霞派明月峰梁剑门下的弟子,我的名字叫做杨夕言,我以前也曾经跟我师傅学过一些异方的鬼术,虽然不精,但也是略懂一二的,所以或许我能刚得上忙也说不定,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如果实在不行了我再回去请我师傅来好了。”

听着杨夕言的话,众人都不禁对杨夕言产生了几分的好感,觉得他的为人很谦和,于是胡兴说道:“杨公子,能在这里遇到你们就实在是太好了,我们现在就立kè

赶回去吧,事情要是拖得久了就怕会有变,唉,三河帮的这个劫难还是躲不过啊!”胡兴说着,神色暗了起来,似乎是很为三河帮感到伤心。

杨夕言说道:“好吧,胡大哥,我们现在就走吧。”

有杨夕言的话,众人立kè

就转身往回走,看来事情的确是很紧急。

一路之上,众人遇到了不少行色匆匆的人,一问就知dào

也是为了三河帮的那件事,当他们见到了回来的胡兴之后也都上前询问。所以杨夕言一路走下来倒花了不少的时间,而且一路上他们的队伍也逐渐的壮大了起来,由十一人变成了三十几人。

一行人紧步的来到了飞仙湖畔,飞仙胡畔的柳树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雪,柳条一簇簇的垂到了湖面上,流动的湖水撞击在那些垂下的柳条上泛出一圈圈的波纹。突然微风吹动,众人却在那风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绿的味道,闻着那属于春的气息,不禁的令到众人心旷神怡,只可惜,众人依然的急步前行,他们并无心观赏这眼前的美丽景色。

又走得一阵,众人终于来到了三河帮的总部。三河帮的总部就在飞仙湖的东岸边上那雪白的柳林之中,一座如宫殿一样的巨大建筑就是坐落在这样的一个优美的地方,此刻那座宫殿一样的建筑正覆盖在一层霭霭白雪之下,显得那么的清冷。

三河帮在江南一带也是很有名的,虽然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是出身在渔农之家,但是经过了这许多年来的展,他们的财富相比起很多有钱的商人还要富裕很多,也可以说是富甲一方了,所以他们的总部才会建得那么的奢华。但是只这一夜之间,若大的一个三河帮就那样覆灭了,人们除了能为他们叹息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此刻,三河帮的总部前正围了很多人在那里,塞北六狼,胡兴和杨夕言等人才刚靠近,几个人就走了过来,为的一人说道:“胡兄弟,你怎么这么快又就回来了呢?你不是上青霞派了吗,按时间来看你应该还是在路上的啊。”

胡兴笑道:“夏侯兄弟,我们的运气比较好,才走出了没有多远我们就遇见了塞北六狼几兄弟赶过来,而跟他们一同过来的就是青霞派的门下弟子,来,杨公子,我来为你引见一下,这位就是青霞派明月峰门下的杨夕言杨公子。”

那姓夏侯的男子见了杨夕言这样的年轻的男子,开始的时候露出了一丝的怀疑,但是他也不敢太不恭敬,于是有些怀疑的说道:“杨公子真是年少有为啊,但不知dào

你师傅这次叫你们下山来是有什么事的呢?”

杨夕言自然知dào

那姓夏侯的男子的意思了,于是笑说道:“我们只是帮师傅带个信下来的,过两天就要回去了,刚好在路上遇到了周大哥他们,所以也就跟来了,至于我们能不能帮得上忙还是未知的,我想现在就进去看看情况怎么样,毕竟这样的事是不能拖的,夏侯大哥,你说是吗?”

杨夕言的话说得很平静,但是也不能说没有责怪的意思,在这样的关头那姓夏侯的男子竟然还来怀疑自己,那就是主次不分了。姓夏侯的男子老脸一红,然后连忙的说道:“杨公子的所言甚是,现在你就随我们进去看看那屋子中的情景吧,老实说,那里我们是进过一次去就害pà

再走第二次了。”

杨夕言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担心,于是对夏开心等人说道:“我想你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我去看看就出来。”

夏开心先反对道:“不要,师兄,我也要去看看。”其实夏开心在听到死了几百人的时候就已经感到有些害pà

了,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但是好奇心却促使她坚持要跟去看看。而另外的几人也纷纷表示要一起跟去看看。

杨夕言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但是等一下我说什么你们就要听什么,知dào

吗?绝对不能任性,特别是开心你。”

“我们保证,我们保证。”夏开心先表态,其余的人也跟着说保证听话。杨夕言知dào

这是他们因为想跟进去才胡乱的保证的,但也总比没有好,于是也就只得点头了。

不知dào

杨夕言又能不能真的帮得上忙呢,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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