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他还不知道顾远征要怎么对待他呢,能让牛春城跟着后头去吗?

万一被问罪了呢?

他不丢尽了脸面?

他这边派人去送了拜帖,那边就吩咐备轿,等在顾府外头。

怕顾大将军突然召见,他来不及赶过去。

顾远征没想到县太爷这么快就来了,立刻派人去叫陈大山过来。

他跟陈大山说:“县令来了,你准备怎么报复他?”

陈大山心里暗暗的吃惊,他对官场的事和官位并不是很了解。

所以在他心中,能想到的很厉害的官就是县太爷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县太爷在顾大爷面前,却只能被摆弄。

顾大爷这语气是他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县太爷。

他心里也不可避免的在想,这位顾大爷到底是什么来历?

难不成真的是大将军吗?

大将军难道不应该镇守边疆吗?

就算是不打仗,不应该在京城做大官吗?

怎么会跑到他们青牛镇这种小地方来了?

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

顾远征说:“你好好想想,县令现在就在外头等着。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可得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报复。”

陈大山想了想他的老娘、媳妇儿、姑娘所受的惊吓,再加上他对县太爷一点好感都没有,决定有必要好好报复一下。

于是他问:“可以罢他的官吗?”

顾远征一听他说要罢他的官,哈哈大笑,说:“他是朝廷命官,这是大王亲自指派的,想要罢他的官不是很容易,换一个。”

陈大山说:“既然罢他的官不是很容易,那就让他赔钱吧。

他是一个爱钱如命的人,要他的钱跟要他的命差不多。”

“你知道他?”

“之前我跟他打过交道。”

陈大山就把他跟何大夫一起到县城里去卖草药,所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

顾远征听完之后心里挺不舒服的,他拼死拼活护卫的这片土地,却滋生着这些败类。

说到底都是大王无能,可是这话他又不能说,便岔开了话题,说:“既然他这么爱财,那就让他赔钱好了。”

陈大山点了点头,顾远征又打发他回到了教练场上。

然后让身边的小厮去把县太爷给请进来。

他在书房里接见县太爷。

县太爷进门一看,果然是顾大将军,连忙对着他跪了下来。

论功,县太爷没法跟顾大将军比。

论身份地位,更没法比。

所以,见到官职比自己高,地位比自己高的,原则上是要下跪的,何况他也得罪了他。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他的。

他不过是差人来拿陈大山而已,怎么就得罪了顾大将军了呢?

他跪下磕头,说:“清河县知县胡洪泽见过顾大将军。”

顾远征假装没有看到他,继续翻看手里的信笺。

他不说话,先天也就跪着不敢起身。

他也是经过各种训练的,跪下来不动能跪两个时辰。

膝盖上没点功夫,还能当官吗?

没有听到顾远征回话,他就知道自己确实是得罪了他。

他就一声不吭,趴在地上。

顾远征见他倒还挺能跪的,这都过去了一盏茶的工夫,还没什么动静呢。

怕不是睡着了吧?

于是,他干咳了一声。

县太爷又连忙说:“清河县知县胡洪泽拜见顾大将军。”

顾远征这才像是才发现了他一样,说:“哎呀,父母官来了,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他说着上前去搀扶县太爷,后者这才慢慢地爬了起来。

顾远征说:“坐下说话。”

县太爷这才坐到了客人坐的椅子上,斜对着顾远征。

他是善于察言观色的,所以这会儿偷偷的观察顾远征的神色,见他还算是和颜悦色,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和颜悦色,就证明一切都还可以有回转的余地。

如果见他就横着鼻子竖着眼的,那他今天可又要吃大亏了。

顾远征询问他有关他被黑熊给打伤了的事。

县太爷连忙站起身来回话,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陈大山的身上。

因为他原先拷问万员外儿子的时候,万员外给他塞了一些钱。

万员外的长子万金银把罪名给推到了陈大山,说他的黑熊是从陈大山家买的。

他根本就不知道陈大山他们对着黑狗熊使了什么妖法。

县太爷拿了钱,当然也识趣,顺着万金银的意来找陈大山的麻烦。

最重要的是他跟陈大山还有旧仇未了,这回新仇旧恨得一起算。

顾远征说:“你这不是闹着玩吗?万员外家的管家去买黑熊的时候,我可是在跟前看着的。

明明是他们把黑熊给买走了后,转到了你的手上,跟陈大山有什么关系呢?”

他就这么一句话,把县太爷给说的一头汗。

他连忙擦了一把汗,说:“万大公子说陈大山托他把黑熊献给本县,本县还想着他有事要求本县。

哪知道他竟然图谋不轨,想趁机害我性命。”

“他害了你,对他有什么好处?无利不起早啊。”顾远征问道。

“这个……”县太爷顿时就答不上来了。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陈大山要害他,他只是想找一个人来发泄而已。

而且,说不定还能再敲上一笔。

可是,他根本就不敢说他们之前有矛盾。

恐怕顾远征挖起来,又挖出来了。

顾远征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啊。

你身为一方的父母官,竟然连这种小事都想不通啊?

用脚趾头想一想,人家陈大山一不为名二不为利的,干嘛要跟一个父母官来对着干啊?

换成你,你敢跟我对着干吗?”

县太爷连忙说:“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对呀,你身为一方父母官,身上有官职都不敢跟我对着干,他是一个平民老百姓,他敢跟一个县令对着干吗?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这话把县太爷给说的哑口无言。

他擦了一把汗,说:“这是下官考虑不周。”

“确实是你考虑不周,没有弄清事实就下了定论,最大的错误是你居然还派人直接上人家家里去抓人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怎么抓也轮不到他家人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现在好了,人家陈大山认死理儿,非得到大梁造去告御状呢,你看你准备怎么办吧。”顾远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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