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夫已经吓晕了过去。
他杀过那么多的猪,应该是很胆大的,可是看到大蟒蛇还是被吓晕过去了。
这反差,有些大啊。
陈大山掐了他的人中,拍了拍他的脸把他给叫醒了。
王屠夫睁开眼睛,就想起了大蟒蛇,又见陈大山浑身都是血,连忙尖叫着:
“大山,大蟒,大蟒吃人……”
“已经打死了。”
王屠夫本来还在叫的,听到陈大山说打死了之后又叫了两声,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一把抓住了陈大山的手,问:“你把大蟒打死了?”
“嗯,打死了。”
“那个人呢?”
“没事。”
王屠夫连忙爬了起来,抢过陈大山手里的灯笼,不顾自己的脑袋还痛着,就朝前去看大蟒。
走了两步,陈大山说:“你干什么去?”
“看大蟒。”
“在这边。”陈大山指着大蟒的位置。
王屠夫跑错了方向。
他连忙调转方向,奔陈大山说的方向来了。
到了跟前,果然看到大蟒在地上一动不动,血溅的到处都是。
大蟒的脑袋已经没了,只剩下了庞大的身躯。
“这只畜生。”王屠夫上前去踹了一脚。
蛇身尾巴突然动了动,吓的王屠夫嗷的一嗓子,又赶紧跳到了陈大山的身后。
他那块头比陈大山还要庞大,躲在他的后头,看起来有些滑稽。
陈大山现在胆子大的很,上前抓着大蟒的尾巴,说:“走,回家。”
王屠夫怕见大蟒,就提着灯笼走在前头。
陈大山拖着大蟒跟着后头。
拖着大蟒走着走着容易挂着树枝,他嫌碍事,干脆把大蟒给盘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扛着回去。
这条大蟒少说有三百多斤,他扛在身上,走路一点都没有妨碍的。
哑巴抱着孩子跟在陈大山后面,看到他竟然扛着这条大蟒走,眼眸不由的暗了暗。
到了王家村,王屠夫先回家去了。
他把灯笼给陈大山说:“我到了,你打着灯笼。”
陈大山大手一摆,说:“不用。”
他说着就往家走。
哑巴连忙跟上。
到家门口,他站在门口喊:“娘,娘,桂兰,桂兰。”
陈老太担心儿子这么晚还没回来,一直在香案前祈祷。
这会儿听到他叫门,连忙出来开门。
才到院子里,她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顿时吓的心发慌。
她以为是陈大山受伤了。
她连忙开门,说:“大山啊你咋了?是摔了吗?”
刚说完话,她就看到陈大山身上扛着东西,也没多问,连忙让了让。
陈大山进了门,对身后的哑巴说:“你赶紧进来。”
陈老太见后面也跟着个人,手里还抱着孩子,看的不是很真切。
但是,人是陈大山给带回来的,她当然不会拦着门不让进。
陈大山把身上的大蟒往地上一丢,跟陈老太说:“娘,你收拾个客房给客人住。”
陈老太应了一声,这才回去端着蜡烛去收拾客房。
客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需要铺上被子就好了。
她去铺床的时候,陈刘氏突然哭道:“大山,你怎么了?娘,好多血……”
陈老太连忙往堂屋跑。
见陈刘氏捂着嘴,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陈大山浑身是血,站在门口,反应有些迟钝。
陈老太看到陈大山那一身的血,也被吓的腿发软。
不过,听到陈大山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受伤了的模样,倒像是喝醉了。
就上前拦住了他,说:“你这一身的血,怎么进屋去?不怕熏着大姑娘?赶紧去洗洗。”
陈大山一听说会熏着大姑娘,赶紧转身出去了。
他跑到河里去洗澡了。
陈老太对还在哭泣的陈刘氏说:“你哭什么?大山他好好的,没听他说话都没有虚弱吗?”
陈刘氏立刻止住了哭泣,脸上还挂着泪珠,问:“真的吗?”
“真的,真的,你赶紧回去看着大姑娘,大姑娘身边离不了人。”
陈刘氏这才回去了。
娘说的话,她信。
陈老太知道他们路上肯定有事,就出来准备问坐在院子里的那人。
她先到厢房去,手脚麻利的铺好了被子,出来跟那人说:“床已经铺好了,你们可吃过晚饭了?”
哑巴:“阿巴阿巴……”
陈老太愣了一下,原来是个哑巴。
她还想跟哑巴打听打听都发生了什么事呢,看来也打听不出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他怀里的孩子醒了。
孩子身上脏兮兮的,脸上也黑乎乎的,就跟煤炭似的。
陈老太见这孩子瘦的可怜巴拉的,就说:“我给你们弄点吃的去。”
她去把晚上剩的饭菜给端出来,让他们吃。
哑巴阿巴阿巴的对着陈老太跪了下来。
陈老太说:“赶紧带着孩子吃饭吧,看孩子饿的,有事明天再说。”
哑巴双手合十对着陈老太行礼,像个和尚一样。
陈老太也对他还礼。
都是佛家的礼。
哑巴哪里舍得吃,赶紧拿饭去喂孩子。
孩子也确实饿坏了,吃饭就跟饿狼似的。
不过,孩子再能吃,也不过是个两三岁的孩子,吃不了多少。
不一会儿,就饱了。
他吃剩下的,哑巴才开始吃了起来。
风卷残云一般,不一会儿就把那一大海碗的饭给扒拉干净了。
菜也吃的光光的,甚至盘底的一点菜汤也被喝的干干净净的。
陈老太让他带着孩子去睡觉。
哑巴就带着孩子到屋里去了。
陈老太这才想起来去看看陈大山刚刚扛回来了什么东西,端着灯过去一看。
我滴个娘啊。
好大一条蛇啊。
“我来家了,我来家了……”陈老太连忙给自己叫魂。
魂都被吓跑了。
双腿直发软,哆嗦着硬是挪不动一步。
陈大山这会儿已经洗了个澡回来了,身上的血腥味没那么重了,倒是酒味更明显了。
先前血腥味都盖住了酒味,现在盖不住了。
陈老太问:“大山,那条大蛇是咋回事?”
陈大山脑袋有些转不过来,问:“啥?”
“得了,你先去睡觉吧,有事明天再说。”陈老太摆了摆手,跟一个醉汉掰扯啥?
陈大山惦记着姑娘跟媳妇儿,就踉踉跄跄的往屋里走。
他感觉自己是清醒的,并没有喝醉。
但是陈老太和陈刘氏看他就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