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的天气真的很好,阳光撒在地上,白到连一点杂质也没有。
她一觉醒来,突然之间想通了很多,有些隔阂它产生地太过盲目,过去为零,何必在意。她用休息时间给尉迟嘉发了一封邮件,她做好心理准bèi
,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他们已经Lang费了这么久,时间是在不停循环没错,可是,它也在不停前进。光阴有限,她再也舍不得Lang费。
后来,在他们短暂相连又仓促分开的三年里,她总是会想,如果那天她没去赴萧欢的约,那他们的结局会不会就圆满了。
可是,毕竟该来的还是会来。
那天,发完邮件,就接到谭烨的电话,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很着急,他说,完了,所有竞标的资料似乎都被人动过了。嘉宁摇头不敢相信,这样会造成的损失会有多大,简直不可估计。
谭烨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就匆匆摔了电话。
她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心里不自在。
萧欢是下午给她打电话的,说,“嘉宁,你快下来,我就在公司附近那个我们常去的咖啡厅,我有些话要告sù
你,还有,有个人要见你。”
嘉宁去赴约,她怎么也想不到,背叛公司的人竟然是萧欢,仅仅是为了钱,而那个要见她的人竟然会给她带来那样一个坏消息,那个坏消息有足够摧毁她的爆fā
力,她想她剩下的半个生命到底又该怎样支撑?
萧欢说,“嘉宁,这位是姚擎天,他说想见你。”
嘉宁记得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和她一起喝酒,又塞了一张名片到她手里,她更知dào
这个人就是美华的死对头,萧欢对她坦白,就是为了钱才泄密给了他们。
“左小姐,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听说你担任这次竞标的设计师?”姚擎天笑笑,朝嘉宁递过一只手。
嘉宁礼貌地冲他笑笑,却没有伸手。
他脸色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改变,他说,“左小姐对我似乎有些敌意,不过我想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萧欢找准了时间,站起来说了声抱歉,还有事,我先走了。
嘉宁觉得这格局诡异,她隐约有些不详的预感。
姚擎天说,“你有没有兴趣知dào
一些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可能我知dào
一些小秘密,你不知dào
的小秘密。”
嘉宁竟然看见他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她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听见他的声音,开始缓缓道来所谓的秘密。
之后,她跌跌撞撞地从咖啡厅里走出来,阳光下,她的手心里捏着姚擎天再次塞给她的一张名片,想起他说,“如果美华待不下去,别忘了打我的电话。”
她站在阳光下,浑身开始颤抖,牙齿都开始打颤。
萧欢从她身侧出现,递给她一片纸巾,说,“嘉宁,你擦擦。”
她扬手摸到一大片冰凉的液体,嘴巴像中了蛊,什么话也不会说,只会三个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她一把推开了萧欢,一个人笔直地汇入人流。她要去哪里?去哪里?去哪里才没有那些坏秘密,谁来告sù
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的爸爸怎么可能是害死左柏年的凶手?他明明是车祸,才发生了意wài。
命运为什么总是要拉着她和她开一场又一场的玩笑?她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她想到汪添英,她要去证实这一切都是假的。
汪添英看见嘉宁满脸的眼泪,脸色苍白好象随时都可能倒下去,才问了一句,怎么了?嘉宁就伸手抱住了自己,说,“汪阿姨,你不是告sù
我,我爸爸是因为车祸才发生意wài
的么?怎么会是因为被人陷害才跳楼自杀?你为什么要骗我?”
汪添英心疼地拍拍她,说,“嘉宁,有些事情,追究下去究竟有什么意义?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她还没说完,嘉宁就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软软的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里,汪添英红着眼睛说,“乖孩子,老天为什么对你这么不公平?你要好好的,好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海杰攥着拳头,使劲在门上捶了一拳,恶狠狠地说,“嘉宁,你告sù
我,哪个混蛋告sù
你的?我去把他捏碎了!”
嘉宁木然地睁着眼睛看着病房的顶端,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很疼,有血汩汩地往外流,她讷讷地问汪添英,“汪阿姨,你帮我看看我眼睛里流的究竟是眼泪还是血?”
问完,竟然嗤得笑了出来。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为什么单单就是他?她想笑,真的想笑。
汪添英心都被搅了起来,她说,“嘉宁,千万别这样自暴自弃,想想从前的日子,你不也坚强的挺过来了么?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呢?”
嘉宁说,“是啊,从前那么多的痛苦我也咬牙坚持住了,可是现在,我为什么没了力qì?为什么?”
说完,就翻过身去,用被子捂住头,她怎么会不明白为什么?身体上的痛苦怎么及得上这样撕心裂肺的伤心?她明明打算要告sù
他真相,更何况,她的手指上还套着他的戒指,这多讽刺。
汪添英终于没能忍不住眼泪,推门出去了。
林海杰看她不对劲,一把掀开了被子,说,“早知dào
会是这样,当初我怎么也不会松手!你看看你,变成什么样子了?!”
嘉宁不理他,蜷缩成一团,背对着他。
“左嘉宁!你给我起来!”他一把拽过她,说,“走!现在我就带你去找尉迟嘉那个混蛋,我们把话说清楚!说清楚!”
嘉宁咬住唇,摇头再摇头。
“为什么不去?你不说我说!告sù
他,这些年你到底吃了多少苦?这些苦全是他给你的!我不把他的鼻子打歪,我就不是林海杰!”
嘉宁屈膝坐在床上,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