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偶然的机会,嘉宁在走廊上遇见赵晴,她笑着对嘉宁说,“如果那晚我是你,看见那样一个无论横看竖看他的外在和内在都属上上乘的男人,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将他纳为己有拆之入腹然后仔细用封条封好了不让别的女人多窥视他一眼。”

她笑得妩媚多姿,末了,拍了拍嘉宁的肩膀说,“左嘉宁,有时候,连我也会忍不住嫉妒你,当然,也会佩服你,更好奇的是,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然后,叹气说,“可惜我不是你,我的命短得不如头发长福气又薄得像纸片。”她这样说的时候,眼角仍然流动着婉转魅惑,就像携带着无形的利器,但嘉宁总觉得她并没有恶意。

“我必须承认你有那么点特别,你的眼睛里塞满了很多东西,难道你照镜子的时候自己看见了不觉得累么?”她说。

嘉宁看着这样的赵晴,她似乎每天都在用尽全力挥霍美丽,将来是什么?她的字典里可能并没有这枚词汇。她们的交集到现在为止几乎为零,可是她突然有些隐隐的为她心疼。

至于那晚……所有人都顺着那点点悬浮在雨夜的灯光,看见了一个男人举着一把红色雨伞从容优雅地走下了车,缓缓朝人群逼近。

同事们下意识地来找刚刚还站在原地的左嘉宁,而扭过头去,却发xiàn

那个角落早已空荡荡没有人遗留下的一丝温度。

大家都一齐目睹了那个撑着红雨伞的老板在细雨里逗留了很长时间,直到人群渐渐开始稀疏,那把雨伞始终工整地立在雨中,他的背影看起来落墨而孤独。

没人知dào

左嘉宁去了哪里。遗憾无比。

次日,这一幕被宣传部几名颇具广而告之的巨大潜力的女同事渲染得极度梦幻,她们讨论完了大框架,并不觉口干舌糟,打算深入挖掘那微乎其微的细节之处,譬如,“那把雨伞的红真的看起来很正,在雨里看了简直叫人心碎……”

她们都觉得左嘉宁是从华丽马车上不慎跌下的落魄公主,因为她的对手明显是位货真价实的王子。王子在雨中撑伞把干燥修长的手递给了落魄公主,而公主却逃跑了。

嘉宁那晚的表现让她们感到极度费解,于是,这则动人且悱恻的故事至此被帖上扑朔迷离的标签。

萧欢开始彻底感冒。马锦文的脾气与昨天相比更显暴躁,专挑萧欢的刺。

“我快彻底覆灭了,我看我去改行演话剧好了。”她一出了他的办公室就直觉地找纸擦鼻涕。

“感冒而已。不用吃药也会痊愈。”嘉宁按住她抽纸的手,说,“不要擦了,别拿自己当幼儿园的小朋友,你真的没那么多鼻涕。”

“我连做梦都觉得自己在流鼻涕。”萧欢不听她的话,还是用纸按向自己的鼻尖,说,“我每天都在演的话剧名叫,你看,你看,上司的脸。我受够他了!”

“我以为你会说你演的是滚滚红尘,你扮演的角色名叫萧寻欢。”嘉宁说。

“嘉宁……我想我高估了自己寻欢作乐的能力,大多数的时候,我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潇洒,我也并不能在这滚滚红尘里进退自如。”她的声音带着鼻音。

嘉宁楞住,看着那一向精神充沛的萧欢此刻突然深深地埋下了头,这是一种被制伏的姿势,在爱情里。

“怎么了?”忙问她。

“没事。改天等我感冒好了,我讲个故事给你听,这样你就会知dào

为什么我的名字叫萧欢,而你,就再也不忍心拿我的名字调侃玩笑。”她笑,然后站起来,神mì

地说,“有人找我共进午餐,先走了,不陪你了。”

嘉宁也站起来,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电话响了,是林海杰。他说,“嘉宁,我正在你公司的附近兜兜转转,怎么不见你的踪影?难道你忘了现在是中午,是该吃饭的时间。”

嘉宁笑问他,“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他隔着电话报完了餐厅的名字,又说,“你小心点,不着急,我会一直坐这儿等着你。”

嘉宁挂了电话,开始整理东西,突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她连忙回头,看见马锦文正一脸沉重哀思地看着她,像只被淋湿了羽毛的五色鹦鹉。

他说,“你有没有空?可不可以陪我吃顿饭?”

“这个可能有点困难,朋友正在外面等我……”嘉宁试着委婉地拒绝,此刻的马锦文看起来不仅像只湿羽毛的鹦鹉,更像差点溺水身亡的老水手。

她觉得捕捉一个周围人的情绪变化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最近变得很奇怪,包括自己也是一团乱。

“太巧了。那你陪我走到楼下好了。”

他没说太不巧了,而说太巧了。其实这个男人他的身体里是寄居着那么点幽默感的,嘉宁想。

可是他们并没有能够一起并肩走到楼下,电梯到的时候,一只干燥修长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紧接着传来一声听来淳厚的男音,“真巧,我正要去找你。”

嘉宁就那么被轻松地拽了进去。

马锦文看见尉迟嘉挑起眉冲他笑得很亲切,而他却在他的眼角找到了一层堆积了厚厚的霸道。这霸道,绝不是可以在短期之内形成的,它似乎早已经成为了他个性的一份子,至于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亲切有礼,可能只是因为平时被他掩饰的很好。

而这霸道,在看见嘉宁的时候,却那么轻易地暴露了出来。

尉迟嘉冲他扬了扬手,说,“抱歉,马经理,你可能要等下一趟了,因为我刚好有些私事要单独和左嘉宁说。”

马锦文耸肩,打了个喷嚏。这次他说,真不巧。

电梯自顾自地一味下沉,这是它的使命。所谓私事恐怕在这短短几十秒的空挡里根本无法说清楚,尉迟嘉拉住她的手,说,“左嘉宁,因为你昨晚又溜走了,又让我白等,所以今天中午你必须和我一起吃饭。”

她望着他,她曾不止一次这样轻轻扭过头看他的侧脸,近的几乎可以看见他的脸上颜色浅淡的绒毛,那时的她多喜欢这亲密的距离,而现在这距离却让她不安。

她说,“这几年,你到底从哪儿学来这么多蛮横?”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看见我的蛮横,因为这是我专门替你准bèi

的。”

他的表情三分看来是严肃,还有七分是什么?嘉宁看不清,看得清也说不清。他的眼睛里浮动着一些绵软的物质,它们密密的在眼圈周围结成一张威力巨大的网,他正试图用别人看不见的蛮横抓住她留有洁癖的手,催她闭眼心甘情愿地落在那张安全网上。

嘉宁觉得自己没有拒绝的力qì

,但她更没有一跃而下的勇气。不能妥协,因为林海杰还在等着她,一直在那儿等着她。

“我和朋友有约在先……你不能用你的蛮横逼我失约。”她和他解释,他们只能到此为止。

“比我还先么?早在七年前我们就约好了。你这么守信,那为什么七年前的约你却忘了赴?是什么逼你失了约?”尉迟嘉提醒自己她已经站在你的面前了,所以不要再耿耿于怀,可是他却仍然克制不住会生气。“而且直到现在,你还不止一次地试图躲着我?”

他连忙站直了身体,调整呼吸。电梯在这个时候到达了一楼,他固执地握紧了她的手,说,“找个清净的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