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一觉醒来,看窗外艳阳高照,点点细微的阳光轻灵弹跳。昨晚,她做了一个梦,而在此之前,她像个被挖空了想象力的可怜孩子,得不到梦境的眷顾。当别人闭着眼睛抱着梦境享shòu

短暂平静甜蜜的时候,她却蜷缩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等着失眠替她准bèi

隔天的黑眼圈。

她拉开了窗帘,盘腿坐在床上,坐了很久很久,甚至连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上午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没了。下午去上班,萧欢见她来了扬起了手边的手机。

“你有一条短信。”她把它递给嘉宁,笑得说不出的暧昧不明。

嘉宁接过昨天被他扣留了一夜的手机,随手塞进了抽屉里,抬眼望着萧欢,冷冷说,“你去照照镜子,你的表情是三八的平方。”

萧欢撇了撇嘴,凑到她的耳边说,“左嘉宁,你毫无长进,还是这么没趣。”

嘉宁终于还是点开了那条署名为尉迟嘉的信息,他说,左嘉宁,下次我绝不会给你任何溜走的机会。

她隐约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而她的手指却落荒,匆匆返回,恨不得关机才能安心。猛地回神,突然发xiàn

马锦文不知dào

什么站在她的身边,他的高眉骨和时远时近的视线总会让她觉得他别有企图,尤其在如此靠近的时候。

“左助理,你来得正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人找你。”他看着她说。

嘉宁应声,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去,才发xiàn

里间休息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的神情干净,他看见嘉宁进来就连忙站了起来,见她一脸莫名,便说,“左小姐,我们见过面了,第一天我就和总经理一起来过设计部了。”而且前一天晚上,他还帮尉迟嘉从几百份的人事资料里调出了她的个人资料,而他听说她时,还要更早。

“你好,我是谭烨。”他朝嘉宁伸出了手,嘉宁看见他的手指很长,和他的神情一样干净。

“谭先生是总工程师,关于这次城东马上开始启动的案子将会由他一手负责,他来找你的主要目的是想请你负责这次的设计。”马锦文说明了他的来意。

城东那块地是本年度最受关注的一个工程项目,它将会是一项集合了商圈住宅公共娱乐为一体的大型项目,这次竞标,美华最强劲的对手就是擎天。

“其实这是总经理的意思,本来他决定今天早晨在会上宣bù

,不过后来临时有事,一大早就飞去F市。”谭烨笑着解释,也就是说毫无回寰的余地,无论她愿不愿意。“我看过左小姐两年前薄荷园的设计作品,那时候不过才初出茅庐,就足见功底和潜力。”

嘉宁没想过竟然可以从他的话里得到尉迟嘉的行迹。她明白他根本不必向她恭维,那为什么她听着他的话会觉得有些不舒服,知觉告sù

她,他的精明远远比写在脸上的多得多,她伸出了手,说,“叫我嘉宁就可以。”

谭烨走后,马锦文突然对嘉宁说,“我是不是也可以叫你嘉宁?”

嘉宁笑笑,说,“当然,马经理。”

这一声马经理将距离保持得恰倒好处。马锦文也笑笑,没有再说话,而脸上也并未露出挫败的神色。

下班的时候,她接到林海杰的电话,说要和她一起吃饭。嘉宁问萧欢是不是要一起,萧欢神mì

地说她今天有约。

约好了去吃火锅。林海杰说吃火锅的季节是夏天,一定要在冷气下被烫麻了舌头被热气熏得一背的汗,那才能成功找到成就感。

嘉宁其实并不爱那样嘈杂的大环境。她情愿一人回家与泡面相依为命,闻着那勾结了防腐剂的人工香味,然后换回一点点冷静。

“别喝了。”林海杰抱着啤酒猛灌,嘉宁忍不住出言提醒。

“如果我醉了,你记得送我回家。”他笑的时候,会自然地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有时候,嘉宁看着他,会突然觉得他像个总也长不大的少年,他所有的成长似乎都停留在七年前。

不知dào

究竟是他刻意遗忘了时间,还是时间恶意遗忘了他。

“我倒希望我喝醉了,别总这么清醒。”他突然定定地看着她,说。

“你已经不清醒了。”嘉宁低下头,不看他。

“嘉宁……其实我……”他想了想,又突然住了口,说,“算了,算了。”

嘉宁看见他朝自己伸出了他的手,却停留在一半的位置上,再也没有前进,她突然就放松地呼出了一大口气。

如果他往前抓住了她的手,她该如何是好?她还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所以,可不可以再多给她一点时间?

六月的晚风徐徐,吹拂在脸上,驱赶了一天的焦躁和多虑。

嘉宁仰头,发xiàn

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她突然觉得有些失望。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明显有了醉意的林海杰塞了进去,说了地址,再关上了车门,看车绝尘而去,她才朝着反方向走去。

她乘着晚风,一路闲逛,直到走不动,才到车站等公车回家。

晚上车上的人不多,她开了窗,吹着风,闻见夏的气味,心底突然爆fā

出一股庞大的哀伤,几乎抑制不住眼泪。

她明白,直到多年后的今天,她仍然对夏天怀有敌意,无法释怀。

走到楼下,她看见有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那里,她的心猛地跳动,哪怕移动一小步都很费劲。

人影看她滞留原地,只好缓缓靠近。

“我正在想,如果我数到十你还没有出现,那么等你回来了,我一定要替自己谋点福利。”尉迟嘉看着她,笑着说。

“我早已经不在你的预期之内了,所以以后,你都不必再Lang费时间等我了。”嘉宁仰起头,视线触及他的眉,还好,是舒展的。

“是么?我不觉得。我突然发xiàn

我的耐心被你训liàn

得强悍到可怕。”他仍然笑得云淡风轻,“不过你果然没有在我的十以内回来,所以我要的福利就是……”

他突然猛地搂住她的腰,将她贴进自己,俯身,准确无误地攫住她的唇,再也不想松开她,直到脸被几滴冰凉打湿。

嘉宁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她使出浑身的力qì

推开他。

月光下,她没有看见他一闪而逝的失落。

他问她,“你为什么要哭?”

时光逆转。她想起曾经自己也这样问过他,他没有回答她。她终于明白,哭从来都不意味着软弱,而仅仅是心中有了伤,急需用眼泪打发的伤。

“你不要哭,左嘉宁……我会心疼。”会心疼,好似被一只手扯住了衣襟,喘不过气,每当想到她,这感觉就常常突袭他。

“尉迟嘉,你到底想怎么样?”

“嘉宁……”他发xiàn

时间对他们太不公平,他甚至来不及练习叫好她的名字,就将他们分离,从此,遥遥无期。

“我只是想好好谈一次恋爱,和你,左嘉宁。”他站在月光下,面对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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