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不知dào
是什么时候停止的,他一个人站在台中央,看白光晃动黑影重重。像打完了一场仗,不过他的鞋面依然干净,衬衫毫无皱折,所有的感觉都无关痛痒,找不到一丝胜利的快感。
他明白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保持怎样的姿势,停留在这里多久才会刚刚好。走下去的时候,鞋底摩擦发出了声响,他第一次站在台上低头,发xiàn
他脚下的地板划痕斑斑,回头看见那片被灯光照射的台,竟空旷到孤单。
而他却独自一人站了那么久。
“还是尉迟老兄你教育有方,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一定是欣慰又自豪,找你做经验汇报的家长代表实在是恰倒好处。”左柏年看着尉迟昭身旁站着的神色自若的少年,锋芒初露,英气逼人。
“过奖过奖。嘉宁也算巾帼不让须眉的小英雄,我是早有耳闻。”尉迟昭笑得朗气豪迈。
“都怪我花在她身上的时间太少,越大越不懂规矩!”作柏年想到女儿,一阵愧疚之余,又恨铁不成钢。
“柏信被你搞得有声有色,你该知足了。”尉迟昭只顾着作柏年说话,却不知dào
身旁的少年久久没有跟上他。
“在尉迟兄你的面前,实在惭愧。”左柏年笑说。
“俗话说,满招损,谦招益。我可还一直等着柏信合zuò
一次,怎么样,这次北郊的那块地你有没有兴趣?”
“昭华早早放话说已势在必得,我们柏信跟你比起来,实在还太不成熟。”左柏年一偏头,就看见尉迟昭被贪婪填充的双眼。在他的勃勃野心面前,他明白自己根本多说无益。
“做投资,大胆和魄力不是坏事。”尉迟昭和他开玩笑,半真半假。“你的谨慎过头了,小心成也在此,败也在此。”
左柏年但笑不语,也毫不忌讳他的玩笑已经超出了警戒。
两人并肩下了楼,各自上了车,司机又同时倒车掉转方向。左柏年坐定了,吩咐司机让他们的车先走。
“怎么没看见……”司机老贾发xiàn
尉迟嘉还没下来,正犹豫要不要走。
“不用理他!我们先走。”面对司机的询问,尉迟昭匆匆冷漠打断。
车身擦过左柏年的时候,他开了车窗,褪下冷漠换上另一副嘴脸,冲车里的左柏年挥手。
左柏年微微笑罢,算做告别。
所有的灯光在瞬间统统熄灭,尉迟嘉站在两排坐椅之间。厚实的窗帘从礼堂的顶部一直垂落到地面,严丝合缝的遮住所有企图入侵的光线。这里在几分钟前还喧嚣吵闹,而几分钟后,却幽幽暗暗,空无一人。
大概所有人都认为他只该站在灯光下,而不是这里。却没有人知dào
与明亮相比,他更喜欢现在。
他坐下来,解开所有让他窒息的多余纽扣,闭上眼睛,他真想睡一觉,就在这个塞满寂寞的区域,空无一人,没有光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滴落在昏沉幽暗里,他的脸也不小心溅到几颗冰凉的液体,滑到嘴边,竟是咸的。
门忽然被“砰”得一声撞开。
渗透进来的光线急迫地撞上他的脸,他下意识的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透过指缝,他看见一个女孩子,她面对黑暗背对光线,整个身体的轮廓都在模糊,而那双眼睛却明亮的不可思议。
她站在原处看着他,时间的钟摆仿佛从这一刻开始停止了摇晃,他也生平第一次被一个人的眼神看到不安。
“喂,你是谁?怎么还没走?”左嘉宁看不太真切那人的脸,只看见他迅速遮住脸的手指,十指修长,骨骼匀称。
“你怎么不回答我?”还有……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再确认一遍。
“你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