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留了一盏宫灯。
昭华公主一眼就看到手里抓着的那条蛇,而她最怕的就是蛇,“啊……有蛇呀!快来人,快来人啊!”
她反手把那条蛇甩了出去。
“啊……”突然叫的声音更大了,她随意一瞥,发现她的榻上还有好几条,红的,黄的,绿色,还有黑色的,有毒的,没毒的,可谓是五彩斑斓,全都露着尖锐的獠牙,飞快朝她爬过来。
她尖叫着躲在床榻里面,这才发现地上全都是蛇,像是用蛇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它们飞快的移动着,想要爬上她的床榻,还有十几条已经爬了上来,她身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恐惧。
“滚开,你们都滚开,不要过来啊!”她吓得理智尽失,眼神涣散,双手无意识胡乱拍打着。
眨眼的功夫,她又被蛇咬了好几下。
“公主,啊……有蛇,好多蛇啊……”守夜的宫女被惊醒后,看着眼前的情景吓得愣在原地,只知道傻傻叫唤。
奇怪的是,那些蛇从她面前爬过,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她,更没有兴趣咬她,全都直奔昭华公主而去。
砰!
“公主,发生何事了?”听着殿内的动静,负责守夜的侍卫冲了进来,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蛇,所有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大人,快看!”突然一个侍卫执着屋顶大声说道。
众人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屋顶上竟然也爬着很多蛇。
啊这……昭华公主是捅了蛇窝吗?!
“啊啊啊……”那边,昭华公主叫的嗓子都劈了叉,跟厉鬼在嚎叫一样。
“快去救公主。”怕归怕,那些侍卫还得往上冲,若昭华公主在他们眼皮子下死了,他们也活不了。
殿内到处都是蛇。
他们只能挥剑乱砍。
很快,毒性发作,昭华公主再也叫不出来,她浑身麻痹瘫软在榻上,偏生神智清醒,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条又一条蛇,爬到她身上,那湿冷的触感让她恨不得就地死去。
片刻,那些侍卫也发现端倪,“咦,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蛇恶心归恶心,可它们好像只咬公主,不咬我们。”
“我也发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蛇根本杀不完,为首的侍卫想到什么,叫人拿来桐油淋在地上,随着火把落下,轰的一声,地上燃起一片火光。
“嘶嘶嘶……”那些蛇害怕火,纷纷褪去。
他们用这个办法,逼退那些蛇,用最快的时间来到昭华公主榻前。
整张床榻已经被蛇攻占,密密麻麻一片,色彩交织,全都在蠕动,根本看不见昭华公主的身影,只能看到一个人形凸起,上面爬满了蛇。
这画面引得众人生理极为不适。
“呕……”好几个人控制不住扭头吐起来。
等他们用火把逼退那些蛇,把昭华公主救出来的时候,昭华公主已经昏死过去,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布满蛇咬过的痕迹,细小的牙印有的冒着黑色的血,有的冒着红色的血。
“公主!”众人一看吓了一跳,慌忙叫人去喊御医。
顾家。
顾南枝一直在等吟风的消息。
见吟风满面春风走进来,她勾唇笑了起来,看来事情成了。
吟风拱手说道:“小姐,宫里刚刚传来消息,昭华公主的昭阳殿被蛇围攻,虽被侍卫救下,但生死不明。”
“好,明日一早,叫人把那个消息放出去。”顾南枝说着,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叫人把沈追盯紧了。”
吟风领命下去。
夜已经很深了。
顾南枝全无睡意,她将白日里沈追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越想越是心惊肉跳,她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BIQUGE.biz
为何独独盯上她!
还有他最后那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倘若他真知道,那晚入宫行刺陛下的是谢逆,她该怎么做?
这个人,她杀是不杀?
以她现在炼制毒药的技术,想要杀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驿站中。
谢逆一袭纯白的里衣,他轻轻抚摸着月影卫传来的消息,眉眼温柔的似能滴出水来。
霍岑立在一旁,暗戳戳看着他这副傻里傻气的模样,真的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用得着这样吗?
在此之前,大人已经翻来覆去把月影卫传来的消息,看了数遍,估计都能倒背如流。
果然,情爱叫人降智!
“给月影卫传信,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都纵着她,必要时帮她一把。”想起她对昭华公主做的那些事,谢逆就忍不住想笑,他喜欢这样鲜活生动,张牙舞爪的她。
有他纵着,她完全可以肆意的活着。
末了,他修长的手指,落在沈追的名字上,眸色渐冷,“若他别无所图也就罢了,若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便除了他。”
因着月影卫离得比较远,并没有听到沈追在马车里,与顾南枝说了些什么。
否则,谢逆就该传令叫人直接除了他。
翌日,上午。
昨日那些流言的热度还没有散去,京都又多了一个流言。
昨晚,昭阳殿被蛇围攻的消息被爆了出来,加上之前她被群狼撕咬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昭华公主便成了众人眼里的灾星。
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京都便人尽皆知,皇族出了一个灾星,恐影响国运。
顾南枝起来的时候,已临近中午。
霜降伺候她梳妆,白露将京都的流言说与她听,她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一脸惋惜,“该,真是该,这全是报应呀!可恨那么都蛇都没有把她咬死……”
顾南枝一点也不意外,京都地处北方,蛇虫本就少,昨晚那些蛇,有毒的少,无毒的多,且毒性也不强,昭华公主能捡回一条命,全都她的意料中。
比起那些蛇,最致命的是这些流言。
她才梳妆好,便听下人禀报宋凉来了,指名道姓要见她,她叫人将宋凉请到前厅,好好招待,切不可怠慢,起身去了前厅。
宋凉一见她便道:“前几日,你父亲不是托我去给贺家二房的夫人看病吗?我今日抽空去了,你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