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谢逆,裴洛白肯定会听老夫人的话,抢先一步休了顾南枝。

但是……

“祖母,现在还不能休了她,这件事孙儿自有主张,你就不要操心了,到时候定能给你和母亲,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他说着眼神骤降至冰点,阴冷入骨的杀气倾泻而出,“至于月儿……”

若是她没有给婉兮下毒,害她腹中的孩子,他还可以留她一命!

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但也不能一时三刻就让她死,省得叫人猜忌。

从鹤白院出来,裴洛白叫人在江临月的饮食中,下了药性缓的毒药,这件事他没有避着江陵。

江陵眼神微闪……

婉兮才小产,裴洛白也不便去霜华院,他心里憋了一口气,叫人备了酒菜,喝得半醒半醉间,他随手拽了个婢女,便覆了上去。

江陵见他喝醉了,悄无声息去了一趟地牢。

“是世子让你来的吗?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冤枉的,叫你来放我出去的?”地牢里冷的像冰窖一样,江临月冻得脸色铁青,连话都说不好了,见江陵来了,她撑着虚弱无力的身子,迫不及待迎了上去。

江陵已经打发了其他人,他欲言又止看着江临月。

江临月发了火,“我都快要冻死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放我出去呀!”

“阿月。”江陵停顿了片刻,他心有不忍,“世子叫人在你的饮食中,下了毒物,他这是要置你于死地,你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你骗我,他不会这么对我的!”江临月双眼猩红,她拼命的摇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说过此生绝不负她,一定会让她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做这侯府的当家主母,他怎么会杀她?

又怎能杀她?

“阿月,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吗?你非要命丧这里才肯罢休吗?”

“你带着谦哥儿,跟我走吧!我虽给不了你大富大贵的日子,但会倾尽一切对你好。”

江临月野心勃勃,筹谋这么多年,她已经一手触及这侯府的泼天富贵,又怎肯轻易罢休?

她脑子转的飞快,倏的,她眼底起了一抹亮色,垂眸看向自己的小腹。

“阿陵,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我不能输,也不会输,只要你肯帮我,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我求你了,以后我们一起共享这侯府的富贵不好吗?”她说着伸手抚上江陵的脸,动情的看着他。

“阿月,不,不行……”江陵满脸震惊,伸手推开她的手,连连后退。

“阿陵,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难道你忘了,我们的那一晚……”

“阿陵,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看着我死,要么帮我……”

“你会帮我的,对吧!”江临月强忍着身上的伤,一手遮住江陵的眼睛,用力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瓣。

江陵身子骤然一僵,他脸上多了一抹痴迷,已经伸出手来,到底不忍心推开她……

江临月脸上扬起一抹带着得逞的笑,只要她有孕在身,裴洛白即便不顾念她,也得顾念她腹中的孩子,谦哥儿已经成了这样,婉兮那个贱人也小产了,他不会不要这个孩子的!

“枝枝,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上了马车,顾南山贴心的给了她倒了一杯热。

“多谢阿兄。”顾南枝捧在手里,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她带着疑惑,“是送信的人去的晚了吗”

“什么送信的人?你叫人给我送信了吗?”

顾南枝顿时坐直身子,她面上染上几分凝重,“阿兄没有见送信的人!那你怎会来侯府?”

听完顾南山的话,她心沉了沉,是她疏忽了,旋即越发疑惑,“到底是谁在暗中帮我?”

顾南山摇头,“我也不知。”

等回到顾家,顾南枝才知道,父亲和嫂嫂都在等她,嫂嫂还叫人给她准备姜汤,见她回来,没有一个人问她侯府的事,只叫她安心住下,万事都有他们。

顾南枝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有家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顾南山带着温氏回房后,顾文鹤沉吟了片刻,才小心翼翼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父亲,若是以前我只能与裴洛白和离,但和离一事,他若不点头,我便没有办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女子也可以休夫,我想要休了他,但还要再等上几日。”她捏着衣袖,缓声说出自己的打算,还怕父亲接受不了。

没想到父亲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好,不愧是我的女儿,有志气,老实说我早就看姓裴的那小子不顺眼了,有父兄给你撑腰,你什么都不要怕。”顾文鹤压着怒火,在心里把裴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

裴洛白那小子敢养外室是吧!还把外室跟外室子弄到枝枝面前恶心她,等着,他回房就写奏折,定要狠狠参他一本。

顾南枝住在自己之前的闺房里,嫂嫂每日都叫人打扫,干净的一尘不染,夏令和秋辞心有余悸,沐浴后,她独自躺在榻上,眼底冷意泛滥。

裴洛白在婉兮房中宿了这么多天,她特意为他调制的那些香,也快该起效了。

江临月现在还不能死。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婉兮自会照料她。

……

裴洛白醉意上头,粗鲁的将那个婢女压在身下,两人之间已没有任何阻碍,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个婢女泪眼盈盈,裴洛白心念一动,不再压抑自己。

然而!

下一瞬,他突然就,一蹶不振。

那个婢女脸色一僵,没听人说世子,不行啊!

裴洛白也愣住了,他满脸不可置信。

他这是怎么了?

“该死!”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一连试了好几次,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怎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来人啊!”他不信这个邪,叫人拿来助兴的药,服下之后,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他酒意瞬间散去,一脚踹开那个婢女,又换了一个婢女,想象成婉兮的模样。

结果,还是一样!

他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面白如纸,比死还可怕的恐惧,瞬间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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