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江一楞,慌忙给谢逆赔罪,“首辅大人,学生不是故意的,不知这块玉佩价值几何?学生愿照价赔偿。”

谢逆笑容温和,但带着一股疏离的意味,“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便罢了吧!”

裴照江却执意不肯,他有他的傲骨。

谢逆看了霍岑一眼。

霍岑拱手道:“属下记得,这块玉佩是大人花三千五百两银子买的。”

裴照江一听,面色微僵,他想到价值不菲,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多贵,是他赔不起的,他思虑片刻,正准备硬着头皮与首辅大人打个商量,看看可否分次赔偿。

谢逆却轻笑出声:“本官闻到裴公子身上有一股墨香,银子就不用了,便用那块墨来抵吧!”

霍岑抬眸,暗戳戳看了他一眼。

大人,你可真是比门口的大黄都狗,看上人家的墨就直说,非得搞上这么一处,没见裴公子吓得脸色都白了。

“这……”裴照江很是为难,那块徽墨是嫂嫂送给他的,他怎能拱手送人?

谢逆也不恼怒,依旧一副云淡清风的模样,“那裴公子就照价赔偿三千五百两银子吧!”

收钱这种事,自然得霍岑来,他上前一步,朝裴照江伸出手来,“我家大人的时间很是宝贵,还请裴公子不要耽搁我家大人的时间。”

裴照江面上闪过一丝囧态,他浑身上下只有不到一千两银子,还是嫂嫂给他。B

谢逆深知他拿不出银子,也不为难他,他看了霍岑一眼,“算了,等会找周令恒吧!”

霍岑点头,父债子偿,徒债师偿,没毛病,非常符合大人一贯的作风。

谢逆越过裴照江就走。

“大人且慢!”怎料裴照江拱手一礼,恋恋不舍拿出顾南枝送给他的那块徽墨。

霍岑接过,毕恭毕敬递给谢逆。

“倒是块好墨,不知裴公子从那里买的?本官也想买上几块。”谢逆放在鼻尖嗅了嗅。

裴照江如实道:“回大人的话,这块墨不是买的,而是别人送给学生的,大人怕是买不到。”

嗅着那淡淡的梅花香,谢逆嘴角勾着很浅的弧度,“裴公子喜欢梅花是吗?”

裴照江心中一暖,“是。”

谢逆拿着那块墨把玩着,刻在侧边的名字,倏的映入他眼帘,他眸色一暗,细细抚摸着裴照江的名字。

墨是好墨,只这名字碍眼的很……

他在简云斋有自己的竹楼,上了竹楼,他看都没看霍岑一眼,“去找把刀来。”

霍岑立刻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他满腹疑惑,这大人都得手了,怎得还一副那啥不满的模样。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霍岑抬头看了一眼,“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谢逆充耳不闻,他手持匕首细细抹去裴照江的名字,然后在另一侧,一趣÷阁一划刻下自己的名字。

他眸色清冷,“只这香味叫人不甚满意。”

“你可还记得我喜欢什么味道吗?”

……

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顾南枝请示了老夫人,将谦哥儿接到揽月阁,老夫人想着那孩子反正也没几日可活了,就叫他去的安详一点吧!便允了。

裴洛白一心想把江临月和谦哥儿送到城外庄子上去。

晚饭的时候,他来了揽月阁,他还不知道谦哥儿和江临月也在揽月阁。

“世子。”顾南枝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行礼,不等裴洛白伸手,她已经后退一步。

他开门见山,“枝枝,我思虑再三,准备把谦哥儿和月娘送到城外庄子上去。”

顾南枝给他盛了一碗汤,“世子,谦哥儿有伤再身怕是不妥吧!这天也还冷,庄子上也没有良医……”

裴洛白眼下拢着青色的阴影,他定睛看着顾南枝,深吸了一口气,“枝枝,你难道不觉得,所有的祸事都在谦哥儿来了之后才发生的!”

顾南枝满脸诧异,“世子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不动声色朝内室看了一眼。

裴洛白面色凝重,“或许祖母说得对,谦哥儿就是个祸害,我已经决定了,再过几日,就把谦哥儿送到城外庄子上,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江临月就在内室,听着他的话,她气得浑身僵硬,好一个裴洛白,竟然连他也觉得谦哥儿是个祸害。

“月娘,你别担心,我一定会说服世子,让你们留下来的。”裴洛白离开后,顾南枝十分温柔安慰了江临月一番。

江临月感激的看她,“世子夫人,奴婢想出去一趟,上寺庙给谦哥儿求一张平安福可以吗?”

顾南枝当然准了。

翌日,看着谦哥儿用过早饭,喝了药之后,江临月就出去了。

她前脚刚走,顾南枝看着秋辞压低声音道:“叫人看好她。”

因着惦念谦哥儿,江临月很快就回来了。

夏令在外面守着,秋辞急匆匆走了进来,“小姐,看守月娘的人说,她出了侯府,便去了一趟药铺,买了,买了……”

说着她耳根红了起来。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顾南枝笑了起来,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江临月已经穷途末路,只剩这个一个法子。

明日就该去陆家赴宴了。

晚上,快该就寝的时候,江临月跪在顾南枝面前,“世子夫人,奴婢有一个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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