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断生说出自己都成为了天劫的一部分的时候,阎君心中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天道真就如此的可怕,哪怕是断生这样的大能都在不知不觉间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天劫自然可怕,可也,,,,算了,该知道的你已经拥有了。哈哈哈,看到了吗,棋子就应该有棋子的样子,不该说就是不能说,哈哈哈!”自从谈及了天道,断生的言语已经变得断断续续起来,那不是思考,而就像是忽而没有了意识,每每要谈及天道本身,就会被诡异的沉默所打断。
“好了,既然天道肯让我与你在这里对坐,就证明你的劫已经过去了,无论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来吧,既然是最后的一点时间,就让我留下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吧。”
说完这些,断生就好似在脑中开始一点点的搜索起来,一时间断生再无言语,阎君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等着,对于阎君来说,此时自己面前的是前辈,更是这世界的一代过往,前人将逝,而自己独占余韵,这是幸事也是悲哀。
“哦!抱歉,如今这记忆其实都有些残缺了需要多些时间。”时间过去了很久,断生才终于回过了神来,歉意的向着阎君笑了笑,说话间手中忽而大手向着这空白的天地间挥去,那原本遮蔽了天空的墨色陡然再一次弥漫在天地之间。
“你们的身体当初在创造时,其实也是夹杂着许多我们的忧虑的,为了你们不至于比我们强大,当时的那些老家伙们可是费了很多心思,所以远古魔族的东西你们几乎很难百分百的适用,而远古魔族已经是时间的尘埃,我留下远古魔族的东西也是无用,传承不了的东西那就是个笑话。
可是我魔族一世,又怎能无名于这岁月,我看你修炼的功法有我一族天魔相为基,那我便助你将这天魔相彻底修成吧,这本是我族最基础的炼体之术,凡是我族无不习之,化作你天地雷纲一部分的就是这一部,也是你们所说的天魔外相。
然而战时我魔族集全族之力想要寻找既能适用于大部分族人又能提升实力的方法,就又对这天魔外相作了许多的改进并为之增添了内修之法,内外合练普及于我族之中,使得我族整体战力再上一个台阶。这时的天魔相,才是真正的旷世之作。
你功法中所用,不过是皮毛,虽然那塑造功法之人颇有奇才,可终究因为非我魔族不得要领,从今以后,你以这天魔相为主,那天地雷纲的金雷为辅,再用不动明王的心法御之,成就定远胜你如今所修雷纲”
断生说话间,天地间的墨色开始四下流转,死气沉沉的洁白中忽然多了太多的灵动,墨色流经之处,一尊硕大的魔像再一次出现在天地之间,阎君蓦然回首,断生已经消失在王座之上。
这魔像与阎君体内那一尊如出一辙,就连面目都与阎君相似,这似乎是断生在模拟如今阎君体内的魔相。
下一瞬,魔相轰然炸裂,炸裂成了漫天的秘纹,这正是魔相真正的样子,是阎君体内的经脉,穴位,神经,骨骼分解开的样子,所谓魔相既是魔身又是自己的本相。而就在这无数的秘纹中,又有无数的秘纹开始演化成型。
“看清楚了,想要修成真正的天魔相,就要连自己的肉身都作为塑造的一部分,魔相既是本相,唯有本相化魔,才能让魔相成型。”这时,断生的声音又在天地之间回荡开来。
阎君不敢懈怠,连忙开始记忆,这时阎君要记忆的已经不是新的秘纹图,而是秘纹演化的整个过程,从哪里开始,在哪里汇聚,在哪里分裂,最终又汇聚在哪里。
“何谓天魔,天魔是这世间第一只魔族,是我远古魔族的始祖,也是你新魔族的始祖,是天地尚未出现之时已经存在的真正的本源存在,魔是真名,天乃是你们语言从我远古魔族语言中意译的产物,在魔的面前“天”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你们自以为“天”才是最强大的代表罢了。
魔有自己的形,魔有自己的道,天魔相就是向魔靠拢的秘术,只可惜当时远古魔族已经相隔太远,终究还是难窥其全貌,这天魔相最终也只是能让施展者达到半魔的境界,就如同我的存在,不死不灭,永恒至强。
而汝等新魔族甚至不如我等,为了适应汝的身体这天魔相亦有改动,届时能有两成魔身已是极致,但汝有那雷纲为辅,广纳劫雷之下未必不能达到半魔的境地。而再想有所精进便需向天道靠近,可,,,,可,,,可,,,,。”断生的声音到了这里忽而就断了,一如先前提到天道一般。
看来天道的宽容也是有底线的,不禁断生的天算什么东西的狂妄之语,却在这关键之处丝毫不显马虎,只是以阎君的聪慧又如何不知,断生是要告诫自己切勿向着天道靠拢。
就在断生的嘱托之中,天地间的墨色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演化,那是一尊通天彻地的身躯,没有三头六臂,没有怪异的部件,大道至简,倒是与先前看到的断生的样子有几分相似,只是面容上多了些属于阎君的轮廓。
一身麟甲躯体粗壮,通体漆黑,在麟甲的缝隙中金色的光辉流转不息,双足似鹰,巨尾如龙,利爪似虎,颈身一体过渡自然,头顶一对锋锐粗壮的鹿角,面目之上竟和阎君一样也有三目,眉心竖目紧闭不曾睁开,却让阎君最是感到压迫。
这样貌已经与阎君如今的样貌相去甚远,若是真的成为这般样貌,就算称之为脱胎换骨都不为过,这要是其他的种族要他变成这副样貌心中指不定有多么抵触,可是对于阎君,此刻看的已经有几分心向往之。
阎魔一族本就是形体不定之族,因为阎魔一族有二身的缘故,在修炼至深处时,二身的样貌都会有相应的变化就如同阎君如今,人类的体型一点点的变得高大,肤色也没有最初那么洁白,而阎魔一族的身形与最初相比更加的纤细,轮廓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整个阎魔一族,族人之间的差距就像是各式种族的魔族混在了一起,阎君依稀还记得自己参加的第一场阎魔一族的集会,尤其是在精英之中,你根本看不出那是和自己一样的族人,阎魔之中的相识从来都是凭借着另外的一些东西,那种本能的对本源的辨认,在未成年之际脸生面甲没有面容时就是如此,后来没了统一的样貌就更是如此了。
更何况,对于阎君来说,长得如何其实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就像是一把宝剑,好看只是最最不起眼的要求而已,锋利,坚韧,轻便或是顺手,无论哪一项都在那之前。
还不等阎君细细欣赏那贯通天地的伟岸魔影,断生已经重新坐在了阎君的面前,整个世界又一次变得一片洁白。
“记住,一旦修炼了天魔相,那天魔既是本相,也是外相,更是法相,天魔即是汝形,汝身,更是汝魂汝源,如此,天魔相便托付给你了。而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以为如何?”终于,断生言罢,方才那一番演化,此刻竟然容光焕发,双目紧紧盯着阎君,内中仿佛有无穷的精光能够看透一切,他在等,等一个答案,一个阎君肯定的答复,也只有如此,他才肯将一切托付与阎君。
“好!待我魔相大成之日,一定完成前辈所愿。”
“待得大成吗?相信他人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难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还请前辈见谅。”
“无妨,无妨,那便,,,,,勿念了,小家伙。”说罢,断生猛地一掌拍在了阎君的天灵盖上,阎君当即双目一黑,奇怪的失重感与遍布周身的剧痛随之而来,阎君这才猛然发现,痛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一时间竟有些说不清先前在那世界中感受到的痛楚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