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立剑孤高 永夜十王

“我的剑,唯有孤高,立剑而望,不见四方,天地浩渺,不在其中,仿佛一座至高的剑崖。若非是心志坚定者,剑意纯粹者,肉身凝练者,皆不能立于其上,剑芒之上,唯有强者或者死人。”燕均刚刚立于剑崖,老者的声音就从从四面八方传来,自己竟已经被扩入了老者的界中,实在是难以想象,这等剑界,这老者曾经到底是什么人物,孤高之剑,难道此生就未有败绩?

“先前虽有人帮你锤炼过虚浮的力量,但终究法不出同门,难以周全。你现在不过是个地仙,距离剑修的剑地仙,还差的远呢。”老者说话间,燕均周遭的寒风又凌冽了几分,周身的痛苦在那一刻仿佛升华到了巅峰。

这般痛苦,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习惯之说,痛苦总是新鲜的,哪怕燕均经受过太多这样的痛苦还是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这种遍布周身每一寸的痛苦实在是太过清晰,也太过真实。

不过好在,痛苦虽然不会变的轻上太多,熟悉了之后反倒是变的能忍耐了,这要是当初的燕均恐怕早已经痛苦的瘫倒在地,然而如今不过是皱了皱眉头,其中变化所蕴含的痛苦绝非常人能够想象。

“不错,比我想象的像样一点。人们常说我们剑修都是苦修,那可真是太小瞧我们剑修了,走上此路,唯有无尽的痛苦,也唯有长盛不息,剑修,从来都是巅峰,今日就看看你能在这巅峰傲视多久吧。”

说着老者就不再声息,只留下燕均在寒风中紧皱着眉头,四下一物他物,反倒是让那痛苦多了几分枯燥,多了几分寂寥,就是这几分,让痛苦更加的剧烈起来。

燕均强忍着周身的痛苦,体内湮灭剑气滚滚流淌,胎剑不知何时已经悬在了头顶,湮灭剑气在胎剑之上每一处窍孔流转,只是如今胎剑之上流转的剑气早已不再是先前雾气的样子,而是化作了凝练的湮灭长流,长流之中仿佛有许许多多的剑气在流动。

只是此刻,长流中的剑气似乎受到了某种压制,运转凝滞,剑型晦涩,甚至连那剑流都在不停地溃散,等流至最后一窍已经所剩无几,当然就更不存在什么小剑了。

胎剑如此,燕均的情况当然也不好受,剑气不断地被消耗,体内的细胞也在疯狂的颤抖,细胞之中,天魔相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怒目,手掌层层合十共同接住了一柄短剑,这短剑与天魔相一般大小,在天魔相手中疯狂的嗡鸣,剑芒甚至已经刺入了天魔相的眉心,几滴雷液顺着天魔相眉心的剑伤滴落而下。

在这寒风之中,燕均甚至提不起太多的剑意,剑意甚至无法离体而出,这并非身在剑界的限制,老者本身并没有限制燕均任何的力量,甚至剑气都还能恢复,只是,剑气恢复速度终究还是赶不上消耗的速度,剑意终究还是抵不过这凌冽的寒意。

“小子,这只是个考验,给你三日时间,若是不成你便不配老夫费心。顺带提一句,在你之前,那人就是用了三日,与你同等境界,只是比你像剑修的多。”

“剑寻?”听得老者三番五次提及那一声光亮的家伙,燕均心中也愈发的肯定,毕竟,剑寻出现在天妖界,必经界门,虽然不知道是如何通过封闭的界门的,但是也唯有此路,啸峰如今坐拥的魔塔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就算有同等的秘宝也不是剑寻能够驾驭的。

而要入天妖,就必须经过这一座永夜城,再通过老者口中所述诸般特征,也唯有剑寻能够对号入座。

“唉?已经见过了?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你们二人的差距。努力挣扎吧,小子。”听到燕均忽而叫出了剑寻的名字,老者语气也只是略一惊讶,不过也有几分理所当然在其中,说着老者又没了声息。

老者离去,燕均也不再多言,单脚点在剑崖锐利的锋芒之上,在寒风中笔直的站立着,顶着周身的痛苦,与剑气剧烈的消耗缓缓闭上了双目,披散着的头发在空中乱舞,剑衣更是猎猎作响。

“行了,你就陪着那小子吧,刚才的事情,老夫还要去知会一声,这永夜城毕竟还是永夜城,不是我剑宗后山。”剑界之外,老者刚刚收入燕均就转而将一枚小剑扔在了一张破旧的落满了尘土的小木桌上,那小剑可不正是刚刚从燕均腰间卸下的血色小剑。

房间之中,已经失去了燕均的踪迹,反而是剑魂女童的身影静静的站立着,剑魂女童竟然没有跟随着燕均一同进入剑界。不过老者显然与剑魂女童处不来,放下小剑盯了剑魂女童许久,只得尴尬了活动了一下肩膀向着房外走去,这里只是永夜城最偏僻的一处城角,最末端的一间小屋。

“永夜城,还真是麻烦啊。”刚刚走出房门,老者就猛地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血腥,随即露出了几分不喜,感叹了一声一步迈出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可是小屋之外却被一层淡淡的剑意笼罩了起来。

消失不见的老者,等再出现已经是在永夜城中最中心的一座大殿中,虽然这是一座大殿,却有十方巨门,十方通路,更奇的是,大殿最顶,有十座高台,每座高台宽阔的平面上空空荡荡,唯有正中各有一尊王座,王座各异,却都透漏着某种威严的气息。

老者走过其中一门,一步步拾阶而上,不过那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石阶,每一层石阶都相隔遥远,每一层石阶都好像有着某种力量,老者每一步都踏的扎实,每一步都自然而又连贯,哪怕相隔甚远,身影消失出现,消失出现间很快攀上了高台。

攀上之后老者随意坐在了十座高台,十尊王座之中最朴实的王座之上,那只是一尊石制王座,不大不小,老者坐上之后就习惯性的随意一靠,看向了远方其余得九座。

只是此刻,一眼望去,九座之上只有一人与老者一样闲靠在王座之上,那人的王座,是十尊王座中最为霸道的,是一只龙头的造型,甚至连高台都雕刻着一副盘龙的身躯,唯有龙头化作王座露出表面,那人就斜靠在王座之上,一手扶着龙角,光脚踏着龙头。

“十三步,上一次还是十二步呢。怎么了?走的如此沉重?”看到老者坐定看向了自己,那人才缓缓的发出了声音,声音竟好似世间最美的声音,空灵,慵懒,随意,这种美,是无论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察觉到的,仿佛美就是这声音本身,如果真有一个词能够形容这种声音,那只能说是天籁。

话音刚落,那声音就悠然的换了坐姿,原本斜靠在龙座之上的身子慢慢坐了起来,羊脂玉般完美无瑕,甚至看不到毛孔,细腻而又白净的双腿相互交叠,纤纤玉足垂落在地面上,轻盈而又雅致。

“老了,迈不动了不行吗?”面对这般景色,老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还是认认真真看了几眼这才回复了那人的问题,只是这个态度实在说不上好。

“怎么,门中又来小辈了是吗?”对于老者的不善语气,那人也并不生气,轻笑了两声这才再次张口,一张口声音还是那么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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