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这两条黑蛇并非什么魔技,仅仅只是精微的魔气操纵,再配以恐怖的魔气强度罢了,可就算如此,威力已然不凡。
自出生十六年间,阎君身体从未有一刻停息的在制造着魔气,甚至不惜将阎君吸干,如今这份浓厚的积淀才终于体现了出来,阎君这魔气的浓郁程度已然不比普通的中境后期修士弱上几分,凝重的找不到半点烟雾应有的轻灵。
这一幕让一旁围观的中境中后期修士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本上位者观战的神情,也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此刻他们才真正将阎君放在了与自己同等的地位之上。
看到燕均浓郁的魔气,那施展巨大火球的熔岩火魔一下子面色黑了下来,再向着自己身后的主子看去,却刚好看到了几个公子哥站在一起不停向那叫做端木紫的女人巴望的小女儿姿态,当即火气更盛,再出手已然动了真火,双手一抱,一团巨大的紫色火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此刻那火魔再看向阎君,脸上已然升起了几分杀气,在紫炎恐怖的高温烘烤之下,地面的石板砖竟然都开始咔咔作响,下一瞬一团紫光就向着阎君当头砸下。
而此刻阎君刚刚操纵着黑蛇洞穿了身前一人的胸膛,血水在眼前飞溅,却依旧难掩那紫炎璀璨的光芒。阎君心道不妙,立即操纵着两条巨蛇盘合起来,将自己裹在了其中。
下一瞬恐怖的紫炎就砸在了黑蛇盘裹的怪异卵壳之上,飞溅的火光转瞬间引燃了四周的地面,甚至波及到了不少未来及逃开的下境巅峰打手,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这一击生生将数个下境修士烧成了飞灰,受伤的更不在少数,威力之强可见一斑……
待得火浪散去,一个刚刚险被波及的中境水魔瞬间气的直指那熔岩火魔就要破口大骂,可就在这时他却突然听到了爆炸的中心传出一声冷哼,还不等转头看去,便感觉后颈一凉,失去了意识。
谁也没有想到,如此恐怖的一击之下阎君依旧毫发无损的站立在场中,只是身上的破布看上去是彻底的消失了,两条黑蛇此刻的样貌似乎有些凄惨,在半空飘摇不定,不过强大却不减分毫。
原来就在所有人以为战局已定,紫炎爆炸的那一瞬间,阎君竟然不仅仅做好了防御,还额外凝聚起了一条魔气巨蛇趁乱袭击了两个中境修士,此刻那二人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其中一人胸口一个拳头大的空洞,而那水魔就连脖颈都没有了。
二人一死,场中下境修士更是死的死伤的伤,局面瞬间被阎君扭转了过来,仅仅几个回合主动权就回到了阎君的手中,没多久又有一位中境修士死在了阎君巨蛇之下,而那熔岩火魔也被阎君一个肘击打在了胸口,热血翻涌魔气溃散再提不起半点战力。
直到场面恶化到这样的地步,那几个公子哥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慌乱之中就要逃开。
然而此刻阎君已经从人群中脱出空来,如何能再容忍几人逃开,当即就要操纵着巨蛇缠将上去。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燕均刚刚打飞一个忠心护主的下人便与自己的那条巨蛇失去了联系,此刻再定睛看去,在那些公子哥的身边竟然站着一个两米出头的巨大魔族,那魔族一身石铠,关节缝隙间被拖地的长毛覆盖,双臂比正常人强壮一圈不止,长长的一直搭至脚踝,比起魔族,更像是一只巨猿。
那巨猿手中提着一柄宽大的锯刃,刀刃深深地嵌在地面之中,那里正是阎君巨蛇失联前所在的位置,离公子哥们只有一步之遥,如今却寸功未立被轰杀当场。
“你又是谁?”
“在下江不乱,这燕都小辈是在下的江山,虽然这些家伙是过分了些,可也不至于付出生命代价,更何况招惹他们的家族也并非你所愿吧。今天你且放他们一马,三日后我们再战,也不占你便宜,我中境中期境界舍之不用,咱们全凭初期修为如何?之后无论胜负,我可以保证他们家族不找你麻烦。”
阎君没想到这来人竟然如此霸道,不过所说也确是事实,今天震慑宵小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愿再动手,随意打飞了身旁被恐惧支配还要冲向自己的一个下境下人,嗯了一声回到了端木紫身旁,带着端木紫向端木府走去。
眼看着阎君离去,江不乱的神色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兴致,认真的看了一眼阎君,这才看向了原本被吓得跌倒在地,此刻正匆忙站着整理衣襟的一众公子哥。
莫名的江不乱就火不打一处来,抬脚踹飞了临近的一人,扬长而去。
也不知这江不乱是什么来头,哪怕如此作态,那一众公子哥竟然没有半点气愤,一脸赔笑的贴了上去,此刻看来反倒比奴才像个奴才。
“怎么同意收手了?”
“你又不是看不出来,何必问我?那厮的紫炎当真不弱,先不说我已经是强弩之末,而且那江不乱也不知什么来头,竟然让我的阎魔皇族血脉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似乎早料到阎君有此一问,端木紫微微一笑这才将江不乱的来历娓娓道来,那江不乱竟是地魔一族,只是无意中融合了远古通天魔猿的一丝血脉这才成了如今的样貌。
妖兽所谓的远古并非时间,而是一种强大的体现,在世界初成之时天地间并无如今的人魔神佛,只有最原始的妖兽,远古魔族,以及神,他们体内拥有着这个世界最本源的属于混沌的力量,生而圣尊。恐怕也只有这样的血脉才会让阎君尊贵的阎魔皇族血统感到危险。
江不乱其实并非什么恶人,反而备受这座城中修士的爱戴,不仅仅因为其实力强横,中期战后期也是随意,更恐怖的是此人如今不过十三四岁,前途不可限量。
当然,江不乱的名声更多的是来自其平日里的做派,就连阎君听了都不得不赞叹一声好汉,横生好感,可如今却成了对手,这一下就没有那么让人开心了。
不过好在阎君对自己的实力尚有几分信心,如今自己刚刚晋升,境界不稳定,对魔气的运用也说不上得心应手,三日时间足以让自己实力再提升一大截,同阶而战,倒也没有那么实力悬殊。
之后阎君和端木紫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一次分别虽然说不上永别,离再见却不知是何年,自然是能多说一句就多说一句的。
没多久二人就到了端木府前,这端木府并不大,不过是阴魔端木氏发家的地方,能保存下下来已经是怀旧了,扩建翻修什么基本上是没人有这种想法的,端木紫云一脉说白了就是势弱才被排挤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当年的一切端木府中新晋的下人自然是不知道的,而知道的都已经被灭口,如今阎君在端木府的身份不过是当年端木紫云的义子,除了端木紫和端木紫云一系谁又能联想到三年前的那场浩劫。
这是阎君第一次从正门进入,那破旧的青石板路,两旁林立的几株古木,这老宅虽然有人保养,却还是禁不住岁月的冲刷,一排排阁楼鳞次栉比,能用的却无几间,来来往往的端木紫云一系看向阎君的眼神有恨意,也有怜悯,但也都谨遵着端木紫云的遗愿保守着阎君的秘密。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那玉瓶虽有特殊的阵法,却也困不住那劫雷许久,你尽早炼化,我也好放心离开。”
“嗯”看着阎君疲倦的双眸,端木紫也不多说,二人谁也不是优柔寡断儿女情长之人,身负着的也绝不止自己一人性命,做事为人终究还是少了几分快意,多了几分寂寥。
眼看着端木紫几个闪身消失在了院落之中,阎君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也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幕墙之中,左拐右拐最终走入了一间尚能住人的阁楼,门口禁制依旧,看来并无人进入,阎君这才放心走了进去。
一层内中简简单单只有一张挂画,被灰尘覆盖的已经看不出几分原貌。阎君也不介意,径直上了二楼,盘坐在了卧房之中进入了内视。
内视,中境修士才会拥有的神奇能力,说白了就是将意念沉入体内,与操纵魔气离体是一样的路数,魔气离体是强大的必经之路,内视也是如此,内视之中能看到修炼中感触不到的,也能更加精细的操控修炼。
这是阎君进阶中境以来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内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