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佑与曾天养方才还都是一副斗鸡样,恨不得平吞了对方,可是转眼间,就都换了一副面孔,你“嘻嘻”,我“哈哈”,胡侃一气,越喷越离谱,骚话说到兴头上,还勾肩搭背,搂搂抱抱起来,看的陈天默直摇头,暗暗叹道:“一二十岁的人了,还都是半大孩子心性……”但也乐见他们两个成为好友。

陈玉璋和田清亭提着四个摸金校尉过来的时候,又不免介绍一番,彼此便都认识了。

四个摸金校尉都含愤带怒的盯着陈天默,尤其是一个当家模样的精瘦汉子,目光尤其怨毒!他幽幽问道:“这位朋友,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

陈天默冷笑道:“怎么无怨无仇了?只要是盗墓贼,就都与我有仇!”

那精瘦汉子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盗墓贼?”

陈天默不屑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夜夜都做挖坟掘墓的勾当,身上自带邪异之色,我自然一眼能看出来。再者说,你们脖子上不都是挂着摸金符呢么?”

那精瘦汉子惊疑不定的再次打量了打量陈天默,问道:“尊驾究竟是何方神圣?报上大号,也好叫我们死个明白!”

曾天养喝道:“凭你们这些腌臜东西,也配问我大哥的名号?!”

陈天佑道:“就是!说出我大哥的名号,吓你们一跳!”

那精瘦汉子傲然说道:“我也不是无名之辈!原盗墓第一大派,摸金校尉总当家,今黄帮校尉堂堂主,张三符!”

陈天默瞬间了然,十分嫌弃道:“又是黄帮的蟊贼,你们可真是阴魂不散啊!任无苦、韩自卬这两个贼子,你认得吧?”

张三符一怔,道:“你认识天官堂和力士堂的两位堂主?那是我的兄弟!”

陈天默冷笑道:“不但认识,还熟得很。他们可都是我亲自打发上路的。”

张三符大吃一惊:“你,你把他们杀死了?!”

陈天默“哼”了一声,道:“不然呢?”

张三符脸色煞白道:“你,你到底是谁?!”

“陈天默。”

“啊?!”

张三符一个趔趄,几乎惊倒!

陈天佑啐了一口,道:“方才就告诉你,说出我大哥的名号,管保吓你一大跳,你还不信!”

张三符喃喃说道:“老任,老韩他们都败了,我也不成了,看来这黄帮,是真个要黄啊……”

陈天默正待细问,忽瞥见道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乏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于是便跟陈玉璋商议道:“叔父,这里人多眼杂,更兼光天化日,咱们拦马抓人,只恐引起地方骚动。倘若惊扰了黑狗子们来寻咱们的不是,可颇有些麻烦,不如坐上马车,一边赶路,一边叙话?”

陈玉璋颔首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陈天默道:“那我和竹蜻蜓去买些吃的喝的,咱们路上享用。”

陈玉璋笑道:“莺红已经去了。”

田清亭连忙说道:“我也去帮忙。”

陈家叔侄三人,都是食量奇大,只让莺红自己去买,真未必能买够,便是买够了,也拿不住。

陈天默赞道:“哪里找来的胖丫头,倒是颇有眼力见。”

陈天佑得意洋洋道:“是我调教出来的!”

陈玉璋道:“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莺红比你伶俐的多!我们抓贼,你倒好,路当间摆开架势,拦抓贼的。”

众人又笑了一阵,然后把张三符等四个摸金校尉都封了穴道,分开来丢进四个马车车厢里,可谓是一车一个。

此时,田清亭一手提溜着五六只穿成串的扒鸡,一手提着三四坛子酒,莺红则是一手提着两只烧鹅,一手提溜着几包卤牛肉,匆匆回来。

“天爷啊,能吃这么多么?!”

莺红累得够呛,走到跟前,让陈天佑接了手里的烧鹅和卤牛肉,然后拍着胸口气喘吁吁道:“我想着买几只扒鸡就够咱们大家伙吃的,可是这位田爷却说几只扒鸡都不够天默先生自己塞牙缝的!可天默先生明明也不胖啊,怎么可能吃这么许多?大道爷和小道爷平素里胃口也大,但是谁也吃不了这么多啊!感情不是唬我的吧?”

田清亭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是不是唬你了,我第一次见先生吃饭的时候,也吃惊不小。”

陈天佑道:“吃一分的肉,就有一分力气,吃十分,那就浑身都长劲儿!我大哥比我厉害,肯定也比我吃得多!”

“好了,闲话少说,咱们各自上车。”陈天默吩咐道。

张三符等四个摸金校尉的马全都归了天心阁,正好叫陈玉璋、陈天佑、田清亭和莺红都骑上,也给马车减了负担。

陈天默乘了张三符所在的马车,做起了车把式。

曾天养仍旧骑着自己的马,伴随左右,一边走,一边说:

“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追赶这些个狗东西吗?”

陈天默道:“正要问你。”

曾天养道:“这些杀才笼了几十号人,半夜三更摸到了天心阁的小院和后街大宅,要偷咱们的宝贝,结果触动了诸葛欢的机关,也惊扰了侯家父子的傀儡,大家伙全都起来了!杀伤了他们二十多个,就剩这四个逃了出来,我便一路追赶到了这里!”

陈天默有些惊讶,连忙问道:“咱们的人,有受伤的吗?”

曾天养道:“蒋波凌和侯拜都受了点轻伤,在家休养呢。其他的人都没事。这些盗墓贼挖坟掘墓是好手,可打架完全没有档次!”

陈天默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如明镜似的,伸手掀开车厢帘子,冲里面坐着的张三符说道:“盗墓四大派,发丘、卸岭两派人马去了上海滩堵我,摸金一派去了汴城端我后路,萧道真可真是不想活了!我且问你,还有一派盗墓贼,搬山道人,去了哪里?”

张三符“哼”了一声,道:“被你们抓住,算老子运气不好,可是老子生下来就硬气!想从老子嘴里套出话来,痴心妄想!要杀便杀,要宰就宰!但凡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算摸金校尉的总当家!”

陈天默一阵冷笑,然后喊道:“竹蜻蜓!”

田清亭立刻策马挨了上来,道:“先生有何吩咐?”

陈天默道:“这马车里坐着的张总当家可是块硬骨头,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你有办法没有?”

“有!”田清亭狞笑道:“他既然不愿意说,那就先把他的舌头给割了!牙齿全部敲掉!然后再用胶水把他的嘴唇粘住!反正还有三个盗墓贼呢,问谁不是问?”

陈天默“嗯”了一声,道:“好办法,你来弄!”

“没问题,先生只管看就行!”

话音落时,田清亭一张嘴,伸出舌头,竟亮出了一枚薄薄的刀片!

从舌头上取下来,捏在手里,田清亭嘿然笑道:“张总当家,别怕,我这刀片最锋利不过了,管教你觉不着一丁点的疼痛!”

“别别别!”张三符吓得尿都溢出来了几滴,瞬间便怂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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