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金波听见张忍魁说“狩猎欣喜”,又说要与陈天默比个高低,当即越众而出,劝道:“师父,您老是青帮之主,岂可轻动?这小子是什么身份,哪有资格与您老人家过招,不如让孩儿先教训教训他!”

夏侯非也慌忙出列,说道:“不错!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正该由孩儿教他如何做人!”

元蒙白更是直接伸手一指,冲陈天默叫嚣道:“小子!我乃老太爷门下亲传弟子,青帮总舵四大‘双花红棍’之一,人称‘剑圣’,元蒙白是也!你有胆与我见个高低吗!”

陈天默哂笑道:“我怎么记得青帮总舵有六大‘双花红棍’呢,如何现在变成了四个?你这‘剑圣’的本领比之僧王如何?比之枪仙、毒神如何?他们三个前往汴城,却落得个两死一伤的下场!说来可笑,似你们这等流氓货色,居然也敢自称什么神仙王圣,真是羞煞人也!”

元蒙白闻言大怒,脸色涨得通红,厉声喝道:“谁知道你在汴城使了什么阴损歹毒的伎俩,才侥幸坏我兄弟姊妹性命,元某今日正要与他们报仇!”

话音未落,他的剑已出鞘,在手中舞得水泼不进,风车似的,朝陈天默直扑而去!

元蒙白不是莽夫,陈天默能击败僧王,技业必然惊人,修为肯定在他之上,打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可他却仍然要出手,目的不过是为张忍魁打个前站,试一试陈天默的底细,看他到底修为有多高,招式功法又是哪一路的,好让张忍魁知己知彼,稳操胜券。

但明知不敌,也不能输得太惨,毕竟码头上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呢,岂可给青帮抹黑,给老太爷掉份儿?

所以元蒙白一出手便拼尽平生所学,施出绝顶杀招!在他连人带剑往前扑进的过程中,剑芒由批练状变成弧形,跟着又化作圆光,一圈又一圈,白芒灿灿,犹如烟花绽放,煞是好看!旁观的王海龙登时捧场,喝彩道:“好剑!”

近百号的请帮小弟也都受到了启发,异口同声喝彩道:“好剑!”

元蒙白差点分心,不由得暗骂这群帮倒忙的蠢货,但见距离陈天默已不足丈余远近,可陈天默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任何变化,目光更是带着一丝讥讽和怜悯,仿佛在看一个白痴前来送死似的。

元蒙白受不了对方的轻视,心中既怒且慌,暗道:“我的剑术在师父的指点下,已经没有了任何破绽,他为什么瞧不上?他能破得了么?!

突然之间,陈天默一个掠身,闪电般欺近,长臂疾探,手掌竟从元蒙白的剑芒圆心里突入,倏的捏住了元蒙白的手腕,跟着“咔嚓”一声响,剑芒消失,圆光尽散,元蒙白右手垂落,长剑坠地,已然惨败!

“怎么可能?!”

元蒙白如见鬼魅般看着陈天默,仿佛已经感知不到手腕被折断的疼痛了,心中唯有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这一招剑术乃是在张忍魁的不断指点和改进下才修炼出来的,说是没有破绽,其实只有一点,就在剑芒的圆心,只要对手从圆心突入,就能破招,可元蒙白舞剑的速度极快,对手就算能看出破绽在圆心,也决计不敢突入,用剑突入则被绞断,用血肉之躯突入则被绞碎!可陈天默不但看穿了,还做到了!

这只能说明他的眼力、速度以及胆量,都到达了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可怕境界!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刚喝过彩的王海龙和一众青帮弟子尤其尴尬和难受,人人心里都在想:“说好的四大‘双花红棍’呢?说好的‘剑圣’呢?人家只一招就秒了你?!那换我上,也肯定不会比你更差啊!”

张忍魁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他倒不是震惊于陈天默的修为之高,也不是震怒于元蒙白的脆败,而是陈天默一动手,他便发觉,对方的身法、招式与劫后、不死两个长老是一路的!

换而言之,陈天默就是麻衣传人,就是劫后、不死两长老的本家!

可见僧王说了谎话。

自己最信任的弟子居然骗了自己,张忍魁既觉愤怒,又觉痛心,更觉不安!

毕竟,他来的时候,可是把帮务和家眷都托付给对方了啊。

会不会自己在这边对付陈天默,而镜湖那边后院起火?

僧王又是为什么欺骗自己?

正当他心中忧虑的时候,陈天默已大声说道:“张忍魁,小的不行,还是老的上吧。你到底敢不敢与我单打独斗?”

张忍魁那一方,只是青帮弟子就有近百号人手,再加上骑巡队的二十余号人马,可谓是人多势众!再加上人家洋枪甚多,冷热武器均有,说一句“占据绝对优势”是无可置疑的。

而陈天默这方只有他和田清亭两人,田清亭跑路是绝顶高手,打架只是弱鸡,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真混战起来,别说取胜了,就是全身而退,都几乎不可能。

在这种必输的局面下,陈天默当然是希望与张忍魁一对一的单打独斗。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在陈天默想来,只要能在单打独斗中胜过张忍魁一招半式,进而将其打伤生擒,然后借此要挟青帮弟子和骑巡队放行,那自己和田清亭就能安然离开海州,回归汴城了。

当然,也存在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输给张忍魁,一败涂地。

可局势已经如此,与张忍魁单打独斗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所以他对张忍魁一再邀战。

张忍魁忽问道:“老夫的弟子僧王,是不是已经投靠你了?”

陈天默万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惊愕之下,再一看对方的脸色神情,陈天默心中不禁大喜,暗忖道:“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可是他的心绪已乱,精神已衰,我的胜算更大了!”

“不错!僧王早已经是我的人了!”

陈天默以慧眼看出张忍魁心乱神衰,更要变本加厉的刺激他,当即笑吟吟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那青帮第一‘白纸扇’,你倚为心腹的智囊,姓徐的军师,就是被僧王杀死的!这也不过是他为了投靠我,而纳的最小的投名状罢了!我放他回镜湖,回你身边,是叫他做卧底!而他做的一直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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