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谢绝了岳满江共进午餐的邀请,回到了小院。
“天默,好久不见。”
小院里,早有佳人等候。
是柔情如水,款款动人的齐玉燕。
本温婉的坐在院子里,娴静如花,看见他回来,便笑颜逐开的起身问候。
陈天默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说道:“很久了吗?我觉得宛如昨日。”
心月正把做好的饭菜往石桌上摆放着,说道:“哥,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
陈天默答应着,又望了齐玉燕一眼,微笑道:“看来心月说服你了,你是答应来做我们的家庭先生了?”
“心月亲自去府上找我说这件事,我怎么会不答应呢?今早已经上了课,以后我会每周来五天,每天上午九点钟过去,每次的课程是两个小时。我很喜欢你那些弟弟妹妹们。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多的亲人呢。心月告诉我说,你们也是刚刚团聚的。恭喜你,历经波折,终于又和他们重逢了。”
齐玉燕说着客套话,眼见心月回了厨房,便又迅速的低声对陈天默补了一句:“我乐意帮你。”
陈天默心里一暖,说了声:“多谢。”
洗完手之后,坐在齐玉燕的对面,陈天默问道:“你的香水做的怎么样了?”
齐玉燕道:“我已经见过刘志博的父亲刘建民,彼此洽谈好了,他答应帮我单独开设一个工厂,抽调一些机器设备以及工人师傅过去,专门生产我的香水,当然,场地需要我来提供,工人师傅的薪资也需要我来支付,刘建民能得到的好处是香水公司的四分之一股份。”
陈天默沉吟道:“这样的条件是可以的,不算苛刻。”
齐玉燕点了点头:“嗯~~原材料的进购渠道也谈妥了,咱们在怀记俱乐部的晚会上不是认识了一个香料行会的会长吗?他很乐意跟我合作,而且提出要预订一批香水。”
陈天默道:“我就知道,你能做成的,这只是开端,以后会越来越好,你肯定能成为国货女皇。”
齐玉燕笑了笑,说道:“我给香水起过品牌名了,你猜猜是什么?”
陈天默摇头道:“把我当神棍了啊,我怎么能猜到呢?”
齐玉燕定定说道:“默,沉默的默,你的默。”
陈天默一愣:“默?品牌名叫默?”
“对,但你不要多想哦。”齐玉燕笑着解释道:“可不是因为我崇拜你,或者喜欢你什么的,才起了这个品牌名,只是因为我觉得,香气就是一种无声的表达,‘默’字很贴合的。”
陈天默有些尴尬,道:“确实贴合。”
齐玉燕又说道:“第一款香水会被命名为‘暗香’,因为它的主香调是梅花。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说的便是梅花。”
陈天默道:“好,一定能成功!”
此时心月过来,问道:“你们聊什么呢,声音那么小。”
齐玉燕笑道:“聊我的香水呢。心月,我送你一瓶我自己亲手调制的。”
“好啊。咱们吃饭。”
“嗯~~”
——
午餐过后,陈天默先送齐玉燕回了帅府,然后步行赶往四宝街。
之前答应了冯茜要过府拜会,而今,万大鹏的头七已过,丧葬事宜也该结束了,去见冯茜也算时机合适。
陈天默对冯茜的印象算是很好,看得出那是个温良恭俭让而且姿容出众的好女人,万大鹏那种阴险歹毒的小人根本配不上这样的妻子。
当然,他来见冯茜不是打未亡人的主意,要紧的是万大鹏收藏的那些古董,不能错失。
万大鹏在古董行当里经营多年,又混到了行会会长的位置上,收藏一定丰富,而且,藏品中也肯定有价值不菲的重要文物。
冯茜已成寡妇,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惦记着万大鹏的遗产呢,不能失了先机。
陈天默很细心,此时从帅府一路步行走过去,即便是冯茜有午休的习惯也该醒来了。
到了四宝街,陈天默逢人便打探万大鹏的家,早得指点,毫不费力的就找了过去。
那是一座古朴的老宅子,看墙面的砖头和门口的柱子,陈天默已推断出这宅子是明朝年间留下来的,修缮了不少次,看格局规模,以前住的主人应该是官宦人家,而且不会是小官,或许就是某一任汴城知府的官邸。
所以就这宅子本身来说,就已经是古董了。
陈天默拉动门环,扣了几声。
“来了。”
是一个老妈子开的门,只揭了条缝隙,探着脑袋问道:“谁呀?”
“我姓陈,天心阁的店主,来找万夫人。”
陈天默回答着,却猛地发觉那老妈子眼神慌乱,面色不正,呼吸声也急促短狭,甚至还能听见她“砰砰砰砰”的剧烈心跳声!
有古怪啊。
陈天默心中一动,已多了几分提防。
“哦,是陈老板啊,太太交待过了,说您会过来的。”
老妈子说着话,把院门彻底打开,说道:“陈老板请跟我来吧。”
陈天默神色如常的进了院子,正常的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语气随意的问道:“夫人在家吧?”
老妈子答道:“在啊,太太就在屋里呢。”
陈天默道:“万老板有两位夫人吧?两位夫人都在?”
老妈子忽然支吾了起来:“是,是,姨太太也在家呢。”
陈天默笑道:“两位夫人住在一起,相处融洽吗?”
“融洽,怎么会不融洽?大太太人很好的,姨太太人也很好,她们处的就跟亲姐妹一样,不吵架,从不吵架。”
老妈子说话越来越紧张了。
陈天默又问道:“贵府的佣人是不是很多?”
“啊?佣人?不多,不算多。”
老妈子似乎觉得陈天默的问题太多了,不愿意再做回答,也好在,终于引到正堂屋了。
“陈老板进去吧,太太就在屋里呢。”
老妈子说完,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陈天默冲着她的背影瞥了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堂内。
“是陈老板吗?”
堂屋里传出冯茜的声音。
陈天默也看见了冯茜的人,她就端坐在堂屋里,靠北墙长案下的太师椅上,穿着依旧端庄,脸蛋依旧秀美。
看得出来,这堂屋曾被用作灵堂,一些奠仪还没有完全摘除,屋中又很黑暗,因此平添了许多阴森的气息。
“是我,夫人下午好啊。”
陈天默说道:“我可以进去吗?”
冯茜的脸很白,但不像是正常的粉白,而是一种惨白,她似乎是在犹豫,但终究还是说道:“您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