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因为昨晚回想起鸟粪的用途,张新精神特别亢奋,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编写密码本一直到天亮。
直到天微微亮时,陈晴儿披着棉袄轻轻走过来。
“夫君,”陈晴儿眼睛微红,“你不是说要休息几天吗?”
张新抬头看向陈晴儿,咔嚓一声,僵硬的脖子扭了。
衰!
“晴儿,快来救为夫。”
张新真担心自己就这样挂掉,太冤。
陈晴儿吓呆,迈着小碎步跑到张某人身后,温柔地揉捏起来,片刻后张新可以重新活动脖子。
然后,张某人将陈晴儿拉到怀里坐下,一只大手不老实地在她怀里探索。
本以为这样会能够逗乐媳妇,没想到陈晴儿还是一副伤心模样。
张新停下动作,关心问,“我的宝贝晴儿怎么了?”
“新哥,”陈晴儿抽泣道,“我觉的自己好没用,二丫可以帮你,文静也可以帮你,唯独我什么都不会。”
张新大脑快速思考,陈晴儿说的有道理,立马就有办法。
“我们在氹仔岛有一百女童,你把头发剪短,以后和她们一起生活,一起学识字,一起锻炼,等你能读书会写字,可以帮到我。”
陈晴儿下意识抚摸自己的长发,迟疑两秒后把头点点。
决定的事情立马做,早饭后张新亲自把亲爱的小媳妇送来氹仔岛。
上岸时间大概是早上八点钟。
夫妻两人沿着私人领地的小河逆流而上,先是经过制糖作坊,酿酒作坊,然后开始攀登九龙山。
沿着崎岖小路,步步登高,向着位于山顶的水库走去,因为天气严寒越往上走,越是能感受到阵阵冷意。
身体虽冷,耳朵却很享受。
鸟雀的合唱声此起彼伏,声闻数里,因为鸟儿数量很多,叫声也不一样,动听悦耳的居多,怪腔怪调的也有,只是少数。
“晴儿,这里条件艰苦,我希望你能一直坚持下去。”张新给女人打气。
陈晴儿把头点点,趁此机会,问出中疑惑,“新哥,你已经挣下很多产业,我能知道你最终想要的是什么吗?”
张新笑笑,“我给你唱首歌。”
“是那首《明耀天下》吗?”陈晴儿越越欲试,“我也会唱。”
话落,陈晴儿用她的温软嗓音开始歌唱‘明耀天下’。
只愿拥护你。
永远为了你。
我们走在英雄的身旁。
在蓝天下,在大海上。
北极星指方向,带我们去一个又一个地方。
日出东方,明耀天下!
只愿拥护你。
永远为了你。
我们走在英雄的身旁。
在狂浪中,在异土上。
坚定信念指方向,带我们去一个又一个地方。
日出东方,明耀天下!
“唱的好听,”待陈晴儿唱完,张新赞美一声,又道:“我最终想要的都在这首歌里,蓝天、大海、异土、天下,还有不段挑战艰险的过程。”
两人一路聊天,经过第一队、第二队训练营,张新在第三训练营把陈晴儿交给二丫。
从这里,陈晴儿将开启她为期一年的综合训练生涯。
心里满满都是舍不得,可为陈晴儿将来考虑,有必要对她进行一场深刻彻底的重新塑造。
说话陈晴儿真的很好,不像郭文静那么野,经典明末普通人家女儿,乖巧、懂事、明理、温柔、顺从、可爱、漂亮
优点三天三夜说不完。
奈何缺点很多,比如裹小脚,不识字。
幸运的是,过年后她才十六岁,在刻意训练下,脚还有机会重新长开。
不识字更不是问题,想学一定能学会。
返回酿酒作坊,张新找到王杏,通知她扩大酿酒规模,在去年的基础上扩大一百倍。
“一百倍?”王杏惊讶反问。
“对,我们要在氹仔岛一年四季酿酒,之后会有一个新酒计划,我还在写技术指南;
你要做的是购买更多学徒,建造更多宿舍、作坊、酒库、储备更多松木和橡木,经费找大掌柜要,以后我们的酒水会卖到全世界。”
大掌柜指的是郭文静,二丫退下去后,她也兼着财务,名副其实的实权大掌柜。
“是。”
王杏揣着一颗震惊的心微微一个万福。
另一边。
郭文静身着华丽绣花绸缎长裙,梳着漂亮好看的贵妃发髻,头戴金箍玉冠,配合她冷冷的表情,看上去非常高贵。
此刻她正在端坐在郭家内厅的宽大太师椅上,她父亲郭春秧坐在上首。
“说吧。”郭春秧语气充满无奈,“什么事?”
“爹,去年‘小鸟号’遭遇荷兰人炮船,受伤严重,已经不能继续出海”
“停!”郭春秧伸手想打断女儿说话。
郭文静一点不受影响,继续把话说完,“您再支持我们一艘五百料(300吨)大船。”
郭春秧表情像便秘,吐槽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是想连娘家泼水盆一起带走吗?”
“女儿不要盆,要船。”
“”
郭春秧鼻子已经被气歪,埋怨道:“我了解张新,这不是他的主意,你这是胳膊严重往外拐啊。”
“船厂正在建造的五百料帆船还要三到四个月工期,这段时间无船可用,很多事情不得不暂停,严重影响公司成长速度。”
“公司?什么公司?”
郭春秧准确抓住这个新鲜名词,做为一个有见识的大海商,他自然知道西洋人喜欢用某某公司。
郭文静自知说漏嘴,‘明耀西印度公司’这块招牌现在还不能挂出来,这是夫君要求的,原因简单,实力配不上名字。
举例一,普通人家门前放两尊千斤石狮,不是好事。
举例二,苏卫期间,有人把某将军巨幅相片,和苏大林巨幅相片并排挂在莫斯科大剧院外墙上。
结果,那位将军当天便收拾东西跑路了,从此消失无踪,相当鸡贼,也相当聪明。
“没什么。”郭文静岔开话题,“锦茂源为什么不销售‘船长酒’?”
‘锦茂源’是郭氏商行的招牌。
“没精力,没人手。”锦茂源不在意地摆摆手,“有那功夫,不如在现有生意上继续深耕。”
“不行。”郭文静直接否掉郭春秧的决策,一点不留情面,“人手不够可以买,船厂的酒生意一定要做。”
不给郭春秧反驳机会,郭文静又道,“这是为郭家着想。”
思考两三息,郭春秧把头点点,“这件事情我会找人做,专门往京城、杭州、苏州、南京销售船长酒,三十个人够用吧?”
“不够。”郭文静道,“买五百个孩子回来,从学徒开始培养,现有的学徒升上去。”
“”
买五百个打手郭春秧愿意,稍微训练一下,拎着刀片直接就能进行商务洽谈。
买五百个孩子回来从小培养,郭春秧第一想法是他们一天得吃多少粮食?一年得吃多少粮食?
话到最后,郭春秧试探问,“女儿,姑爷在海上是怎么打败费尔南多的?又是如何俘虏的荷兰炮船?”
“爹,我不想对你撒谎,你也不要问我。”
留下这句话,衣着华丽的郭文静起身离开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