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皱着眉头,看着此时正坐在对面吃肉喝酒的晋寒鸢。

似乎,以前的晋寒鸢不是如此性格,难道禁术反噬已经严重到如此?还是有其他的企图……

身为暗黑界界主,他可从没像现在一般觉得心里发慌。

“你也吃,暗黑界的美食还是很不错的。”

晋寒鸢调皮的朝着修使了个眼色,修不知所谓的呆笨点着头。

悄悄挑起眼睛,看着魇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似乎还能隐约看的见有几滴汗挂在鬓边。

终于,魇忍不住开口了。

“不知异能界界主今天到访,有何贵干?”

看着魇表情僵硬,晋寒鸢忍住笑意,许久才开口道。

“我和我的夫君不过来暗黑界游玩,碰巧经过主城,过来看看你。”

魇心想,这哪里是碰巧,分明是特意来的。但是脸上却不好发怒,依旧带着笑容。

“两位已经成亲,真是可喜可贺,如今也是难得的很,竟然会来我暗黑界游玩。就是不知,此次前来,可是有何需要我帮忙的?”

魇也是活了这么久了,精明程度不在晋寒鸢之下。细细琢磨许久,却不知晋寒鸢到底为何,于是干脆直接了当的问道。

“出门有些急,没带钱。”

“什么?”

魇站差点就站起身子,缓了缓精神,看着晋寒鸢哭笑不得。

“拿些钱来花花。”

晋寒鸢此时的样子,就像个市井混混一般。

而魇,再三询问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此时却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堂堂一个异能界界主,拥有整个异能界的女人,居然会找到曾经对头,然后要些钱去游玩。

魇此时心里已经有八成把握,晋寒鸢应该是因为禁术原因,疯了。

“有没有?”

晋寒鸢笑嘻嘻的催促了一句,还朝着修抬了一下下吧巴。

魇转头观察修,虽然看起来气息不足,但是明显神智清醒。

“奇怪,这晋寒鸢到底是要做什么……”

魇也是见过不少阴谋诡计的人,自己也是一向善用这些的,如今却被晋寒鸢耍的不知所措。

“拿八千万金币给我。我们还要去别的城,一会就走。”

魇木讷的点点头,吩咐身边一喽啰去取,然后仍旧双眼紧盯晋寒鸢。

“怎么?觉得我疯了?”

晋寒鸢一笑,直白的问出这话,魇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你……是不是禁术……”

魇问了一半,又赶忙闭了嘴,晋寒鸢性格本就有些乖张,即使没有走火入魔得了失心疯,也是不能随便惹的。

“这金币,我收下了。告辞。”

晋寒鸢拿起桌上的一枚暗黑界特有的戒指后,和修转身离开,没有回答魇的问题。

而魇此时才呼出一口长气。

“真是可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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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血炎协会的头目果然是贪财的很,最终除了定金外,晋寒鸢又付了七千万金币后,顺利拿到了所有的蛇皮铠甲后,和修回到了异能界。

“你下次去哪,如果我在处理其他事情,你一定和古德白说一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修点点头。

“就像我曾经担心你一样?”

“是了,报应来的好快,当初我还觉得你痴情蠢钝可笑,现在我也变成这样的人了。”

晋寒鸢伸出手,撒娇一般都轻轻拍打了修的胸膛一下。

修顺势揽过晋寒鸢,在额头轻轻一吻。

“可惜的是,奇堪的异能核肯定是找不到了……”

晋寒鸢躲在修的怀里,遗憾的说着。

“已经不容易了,你说得对,我也不能太过执着。”

修本是放不下的,但却想起古德白那句话。

-晋寒鸢当初疯了一般找到散落在各界的碎片,结果却和她想象的大相径庭。你怎么知道你现在做的也是对的?

“嗯,埋在异能界还是会幻化界。”

晋寒鸢一边询问,一边吩咐了人拿点心来花园凉亭。

“就埋在异能界吧,对于奇堪来说,幻化界是让他伤心的地方,也许有一天,等到千尘成功的时候,所有族人对他们这些天生带毒的同族可以一视同仁的时候,再带他回去也不迟……”

“那……奇堪死去的妻子,我们要不要也寻来一起葬了?那应该是他唯一需要的吧。”

“算了,这都是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来安慰自己的。”

修的一声叹息,包含了对奇堪的想念,和对自己与晋寒鸢最后结局的无奈。

随便吃了些东西填了下肚子,修此时正蹲在选好的清雅之处蹲着身子,用手认真的挖着奇堪最后的归宿。

一捧一捧土越堆越高,似乎还混合着修指尖渗出的血液。

晋寒鸢也蹲在一旁仔细的挖着,安静的,带着不同意修的悲伤。

也许,有一天,晋寒鸢还会再亲手挖一个土坑,用来埋葬修和自己。

这样想着,晋寒鸢的视线变得开始模糊,甚至有一两颗泪珠悄悄掉进身下的泥土中,然后消失。

如果非要说,无尽的悲伤是什么味道,大概就是此时,这饱含了不舍的泪水的泥土的味道吧……

“好了,夫人,你歇着吧。”

修心疼的拉起晋寒鸢的手,“他是你的恩人,便也是我的。”

晋寒鸢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从布包里,一件一件的拿出已经面目全非的蛇皮,奇堪的蛇皮。

“埋进去吧,他也是算解脱了的,可怜那还活着的暮秋……”

晋寒鸢把铠甲递给修,嘴里小声的感叹着。

天色渐渐暗了,土包之上,只有一块小木牌能证明,曾经活了许多岁月的奇堪的痕迹。

“我们回去吧,从回来还没和古德白打招呼,他怕也是心里担心的紧。”

“嗯。”

修慢慢起身,眼睛依旧盯着那埋葬奇堪的土包。

似乎,修也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是如此,而晋寒鸢便和如今的暮秋一样。

“鸢儿,等我死了……”

曾几何时,两人之间的对白里,避免不了的话题便是死亡。

“我们会被埋葬在你的家乡,我们两个,一起。”

晋寒鸢微笑着看着修。

幽静的小径,两人安静的牵着手。

是时候让古德白接任这界主之位了,修的状态,越来越差。每天晋寒鸢都要输送一次能量,来对抗他体内的毒性。

也许几十年,也许几年,甚至几个月后,修的生命最终还是会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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