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晋寒鸳还没回来,修本想一个人回去拿丹药,但看起来似乎自己无法支撑这么远的路程,便让古德白去取。
执笔,修刚画出了丹药匣子的样貌,古德白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
可才出门几步远,就看见了晋寒鸳拎着些吃食正在往回走。
“嘘……”
古德白赶紧冲着晋寒鸳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两个人像贼一样绕到一侧。
“问清楚了?”
“不用问了,看都看的出来了。唉……”
古德白斜了晋寒鸳一眼。
“我俩刚才屋里坐着聊不少了。他多说几句话就喘,还呕了血出来,你说还能熬几天?”
接着古德白又把手里的图纸拿出来。
“他让我去树洞里边找这个去,说是吃了能熬得住今晚不被你发现,明天想办法把你骗走。”
晋寒鸳手里此时还算冷静。
“你可看清楚,血是什么颜色?”
“血还能是什么颜色,红的呗。”
晋寒鸳点点头,心说还来得及,于是二话不说揪起古德白便飞向了神树。
“真快啊,我也要飞,你教我。”
“先找东西,别废话了。”
晋寒鸳瞪了古德白一眼,然后一起帮忙翻找起来。
没多一会儿。
“你瞅瞅是这个吗?”
晋寒鸳接过古德白手中的一个小锦袋儿,里面装着一个小瓷盒,略微也就两块金币大点儿。
“嗯,是这个。我先飞回去,你走回去,不然他要疑心。”
古德白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
“你教我飞,我飞回去。”
“一时半会儿的,学不会,等他好了的,我俩都能慢慢教你。”
古德白不再废话,点了点头,“那你起飞吧。”
长出了一口气,晋寒鸳也不知道怎么骂他,便跃身赶回木屋。
——
房间内,修侧身躺在木床边缘,床下藏着个小瓷碗。
他想着,在房间里的时候万一涌出的血咽不下去,就吐在瓷碗里,再偷摸给倒掉。
“你今天可好些?”
晋寒鸳进了房间,反身轻轻把房门关紧。
修此时心里已经知道自己的状况,向来敏锐的他,根本没有感觉到鸢儿已经回来,看来自己确实没几天可活。
想到这里,突然胆子变大了些,或者说,不像往日那般克制。
“鸢儿,你可爱我?”
晋寒鸳看着修的样子,确实反常,但又担心自己用禁术帮他解毒,他不肯。
“修,你可爱我?”
晋寒鸳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
“当然,我愿用命去换,自然是爱。”
晋寒鸳又追问一句,
“若我也愿意用命去换,你可愿意?”
修点了点头,又否定到。
“我只愿你爱我便好,拿命去换我是不愿的。”
修眼睛撇了撇窗外,估算着古德白还有多久回来,晋寒鸳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
“对了,我先把换来的吃食拿去桌上,大G干什么去了?别是饿疯了出去啃草了吧。”
修怕她疑心,赶忙回答道。
“他自己出去转转,想来他也是不喜欢在屋里憋着的。”
晋寒鸳刚转过身,眉头便皱在一起,慢悠悠的下了楼。
看来修的状况已经十分危机,但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答应,晋寒鸳还想不出。
虽然习练禁术会遭到反噬,但晋寒鸳本身因为能量和异龄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大碍,况且,她也只学了那册子中的一种而已。
“不然,说实话吧。”
晋寒鸳好似和自己商量了一句似的,想回到屋内准备和修摊牌。
“我回来啦。”
正巧古德白就在这个时候回来。看了看晋寒鸳,使了个眼色。
修在房内也是听得到古德白的声音,心里多了几分担心,怕古德白嘴快说漏些什么。
“说了让你不要出去乱跑,省的惹事。”
晋寒鸳随便骂了一句,示意古德白上去找修。
“我错了,鸢大哥。”
出完侧着身从晋寒鸳边上溜进二楼。
“仔细关好门。”
古德白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修,憋了半天。
“我看你脸色更差了,晋寒鸳也应该看得出来吧?”
“嗯,确实,但是你还是要想办法帮我把她骗走……”
要说这个修也是又可怜又笨拙。
先不说古德白骗不骗的过晋寒鸳,这个节骨眼上,晋寒鸳怎么可能走呢。
“找到了,你吃吧。”
古德白怕多说多错,便没有接话,把放着丹药的小瓷盒交给修后转身就走了。
修艰难的起身,手抵着床沿半晌才做起来。
还没等起身要站,钻心的疼痛便布满全身,紧接着就想咳。
保持着这个姿势,修强弩着压下咳嗽的欲望。那血便从鼻子里呛了出来,溅撒在衣襟上。
“糟了。”
修此时也顾不得疼痛其他,半走半爬的把房门锁紧。
疼痛感来的快,去的快,修此时庆幸没有疼晕过去。终于,坐到桌前倒了碗水,和着丹丸咽了下去。
来不及调息,又赶忙想换了这带血的衣物。
“你怎么把门锁住了?”
晋寒鸳推了几下门问道。
“我在换衣服,你且等等。”
修有气无力的说着……
随着一声沉闷,修手里才握着半片衣衫,就昏倒在了地上。
“修,修!”
晋寒鸳破开门,看着修此时已经不省人事,身前还混着血水,慢慢的变回成了一只猫儿。
“大G!”
古德白听声音明显感觉不对,也飞奔上来。
“完了,怎么变成这样。”
“你不要那么多废话,你扶稳他。”
晋寒鸳指了指被抱到床上的小猫儿。
“嗯。”
“一定扶稳了。”
说完晋寒鸳不再说话,闭着眼睛开始念念有词。
右手伸出了两指,慢慢靠近修的眉心。
晋寒鸳此时手指连同小臂都是黑雾缭绕,一点点游向她的肩膀,心脏。
古德白看样子好像不对,但又不敢鲁莽阻止晋寒鸳。
紧接着便又出现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也顺着黑色雾气缠在了她的之间,一点点顺着手腕慢慢向着晋寒鸳的心脏攀去。
晋寒鸳此时是否痛苦,从脸上的表情是看不出的。但另一只手的手心已经被自己掐的渗出了血。
古德白看的难过,但却生怕打扰了她,别过头,眼圈也泛了红。
慢慢的,黑色虫子越来越少,黑气也越来越淡,在看已经变了本型的修,从痛苦着,蜷缩着的,慢慢舒展开来,呼吸也顺畅了起来。
晋寒鸳这边还没有完全停止下来,又过了一刻,小虫已经完全没有了,指尖上的烟灰色雾团也完全消散了。
晋寒鸳点头示意,已经可以了,便带着古德白下了楼。
坐稳后,晋寒鸳闭着眼睛,一直没有说话,古德白就在边上静静等着。
“你……”
终于古德白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这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唉,我刚才看着就不太对,哪里像解毒,明明是你把蛊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晋寒鸳调息片刻,挑起明亮的眼睛,露出笑容。
“你太小看我了。”
古德白皱眉。
“你没骗我?”
噗嗤,晋寒鸳一笑。
“转移到我身上的蛊虫,过不了多久,就会化为能量被我吸收了,疼个两三天是肯定的,但绝对无碍。我乃一界的界主,若这么容易对付,我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古德白点了点头,觉得也是有几分道理,眼瞅着晋寒鸳的心情好了很多。
“想学飞不是么,我现在心情好得很,去院子。”
说完晋寒鸳一把薅住古德白的衣领,便揪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