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已经把遍地的花草都照的精神起来。
一直飞鸟叼着片纸落在窗檐上,鸣叫了几声便又扑棱棱的飞走了。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懒洋洋的伸出窗外,食指的指甲轻轻挑开了信封的一侧。
“修:寻你多日不见踪影,昨日得知你消息,请速速与各大长老报明情况。否则按族规处罚。”
纸团被修攥了攥,化成了一撮粉末。
呵,该来的还是来了,确实是躲不掉的。
修自嘲了一句,转头看向古德白,他睡得正酣。
换了一身白衣后,男子慢悠悠的走出了房门。
幻化族的各个长老平时处理大小事物后,都会聚集在灵泉边上的一处木屋里议事。虽然木屋外面看起来素雅,但房内装潢的也是别致细腻。
“各位长老,我来了。”
叹了叹气,修推开了门,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砰的一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头拍了一下桌子。
“你好大的胆子,你难道不知道我族规矩,竟然未经允许私自封印异龄?”
修咧嘴一笑。
“封了便封了,如今我也解开了,至于处罚,你又有何资格这样说呢?”
老者觉得这一吓并没起效,反而被噎了一句,只好又换了种口气。
“你也知道,上一届的老族长……”
修抬手。“不必多说,我对族长之位没有兴趣,也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坦丁族长虽然是临时的,但我没有任何异议。”
老者知道修向来我行我素油盐不进。但还是笑眯眯的开口。
“你也是知道,现在的族长大人毕竟是临时的,而且……真要是让他正式上任,宝树阁的钥匙,他也是也没有的,所以……”
修当然知道几个人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前任族长寿终正寝后,几位长老都没有给这幻化族族民生活带来任何的改善,反而因为垂涎宝树阁里的宝物,纷争不断,他确实也看不起他们。
“不在我身上,他虽然当初钦点我继任。但还没来得及把钥匙给我便去了。”
钥匙是修的保命符。不论当不当族长,只要知道他钥匙藏在哪里,那便要天天过着被暗杀的日子。
自己虽是可以躲藏到人间逍遥,但以后若想鸢儿和他一同生活在此,只能死咬住钥匙不放。
老头软硬兼施没有结果,也赌气的坐下不再说话。
“不是要因为我封印异龄治罪吗?请问,谁能有这个权利。”
修讥讽几人一句,也不等回答便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等修走后,几个人仍然围坐在一起。
“哼,藏在哪里也不会出了这林子,先多派人手找着,他也蹦哒不了几天了。”
另一个长老满脸怒气的吩咐了一声也甩着袖子离开了。
剩下几人各怀鬼胎,脸上皮笑肉不笑的互相看着彼此,寒暄了几句也跟着出了议会的木屋。
——
“你去哪了,还说今天让你带我们出去打猎。找了一上午都没找到。我们也不敢走的太远。”
古德白看见修回来满嘴都是牢骚。
“见几个老熟人。我带了吃的回来,你们先吃,下午我在带你们出去。”
古德白看修带回来的都是肉食,抻出一大条就往嘴巴里塞。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喊着让艾乐也赶紧下来吃饭。
修坐在一旁,面冲着狭小的窗户发呆,不再说话。
而另一边的异能界,这几天也是不太平。
“已经连续好几天了,为什么还查不出来原因!”
晋寒鸳坐在殿内,怒目看着几个跪在地上的健壮男子。
“界主陛下,您吩咐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您也是知道……”
“哼,我平日对你们可不薄,妻儿家人我也是照顾的周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查不到,莫不是把我当了傻子?”
几个人发着抖,但不敢抬头。
晋寒鸳不知道,这些个人的家人已经被凯德那个派别的人控制起来,万不敢替她追查碎片下落的。
这时候一个年龄稍小的人往前爬了两步说道。
“界主大人,我们肯定会再继续探查,请您再给我们几天时间。”
“我看着你们是想跑了就不再回来了吧?”
晋寒鸳如此生气,也不能怪她。
一是因为碎片随时可能被其他人吞了能量,二是眼看着自己培养的人现在却使换不动,就算换了好脾气的也是忍不了的。
“我便再给你们几天时间,但是要用你们家人来给你们做保。”
听了这话,几个人倒是高兴了些。
“禀告界主大人,我们几人的妻儿都在家中,您若怕他们跑了,可以关在牢里。”
晋寒鸳听了这话一下就明白了他们的难处,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说道。
“那是当然,这些用不着你们来提醒我。我会吩咐衞去办的。”
几人退下之后,晋寒鸳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不光要救活羲,还要随时防着身边几个长老。
闭了闭眼睛。晋寒鸳依稀记得当初大战前夕,羲还没有受伤的时候,也是因为几个长老的原因,最后才引起和暗黑界的大战。
果然谁都不可信。晋寒鸳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想去看望一下羲,但最终没有起身。
也不知道,修现在过的怎么样。晋寒鸳心里默念着。
折腾了整整大半天,天已经彻底黑了。古德白和艾乐两个人却空着手,跟在修的身后。
“打猎太难了,这个不能杀,那个打不过。这样下去,我们两个可不就要成了寄生虫。”
古德白看着修手里攥着几只野兔,烦躁的不行。
“你们才到这里,分不清幻化族人和野物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以你们的身手打猎,还是很轻松的。”
艾乐倒是不太担心,也不怕没面子,笑嘻嘻的和古德白商量晚上这几只倒霉的兔子怎么做才好吃。
几人不紧不慢的走了不短的时间,终于回到了住处。
“你们两个看着来吧,我出去一趟。”
“你还真是大忙人,刚回了族,就这么多事情要做。”
古德白撇撇嘴,揪着艾乐去收拾兔子。
林子里。
修在一颗树上猫着,一直等到深夜才慢慢溜下来,鬼鬼祟祟的朝着一处房子走去。
到了房前修也没有敲门,用很是细小的声音喵了一声,随后门开了个门缝。
“你回来了几天了吧。”
“嗯,几个长老今天还叫我过去,朝着我发了一通威风。”
屋里的老人看不清样貌长相,也分辨不出性别。
“你来找我何事?我可是不参与这些的。”
“自然知道您不会参与,我不过想过来讨几本书。”
老人停下了手中的笔和纸,终于抬头看向了修。
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老人。就像风干已久的枯草,脸上没有一点肉,皮紧紧的贴在骨头上,眼睛也空洞洞的,看不出眼神。
“我不劝你,你好自为之。”
像树杈子一样的手,捏出薄薄的一本册子。
“只有这些,但绝对是上乘的。”
修接过册子,也不多废话。嘱咐了一句也需多加小心后退出了门,匿进了纯黑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