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为了救洛神,但这毕竟是陈义山为人二十年来第一次与女子有肌肤之亲!

而且亲的还是唇!

定力向来就不出众的他,如何能抵受得住这等情境?

纵然是万般按捺体内涌动的躁气,也难免心猿意马,无法自持!

只碰那一碰,陈义山就觉得自己的骨头也轻了,脑袋也晕了,四肢也麻了,整个人就好似在云里雾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般!

他还害羞,闭着眼,根本就不敢看。

岂料想,他那一口仙气还没有吹完,被吹的那位已经醒了!

原来,陈义山往洛神娘娘嘴里塞的那些龙肝丹,其实早已经融化了大部分,都沿着洛神的咽喉顺流而下,进入到了她的五脏六腑之中,又渗透入奇经八脉,进而蔓延至四肢百骸,祛除了淤塞在她七窍千孔之中的躁气和离火之毒……她便渐渐醒转过来。

由是,在陈义山吹出半口气不能自已的时候,也恰是洛神睁开眼睛的档口。

这一恢复意识,洛神娘娘便瞧见有个男子坐在自己面前,用手捧着自己的脸,还闭着眼睛,竟然是无比陶醉的在“轻薄”自己!

洛神娘娘从小到大,从蛟到龙,从妖到仙,从仙到神,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

她勃然大怒,双手迅疾探出,环绕着按在了那“登徒子”的背上,就要化掌为爪,给这“孟浪货”来个钻背掏心!

可转瞬间,洛神娘娘便发现这个登徒子孟浪货好面熟——

是,是弟弟陈义山!

她不由得怔住了。

怎,怎么会是他?!

他在干什么呀?!

于是转怒为惊,改愤为羞,洛神娘娘脑海中一片空白,心里更是乱成了一团糟:这,这家伙,居然敢对自己——

吹气?!

那仙气钻喉,并不如何受用,凉凉的,还痒痒的。

洛神娘娘便把舌头抵了上来,去堵。

这一堵,正触碰在陈义山的唇上!

好家伙,陈义山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

又如何能忍受得了?

他只觉如遭电击,浑身酥麻!

这位血气方刚的麻衣掌教仙师虽然闯过龙潭虎穴,也曾九死一生,见过大场面大阵仗,最是胆略过人,勇猛无畏的主,但在此时,也不免仙躯一颤,迷迷离离的睁开了眼睛。

一时间,四目相对。

眸子里,倒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而且,陈义山的手还捧着洛神娘娘的脸颊,而洛神娘娘的一双玉手则环绕在陈义山的背后。

四片嘴唇还没有立时分开。

啊~~~~

片刻的失神过后,是无尽的羞惭和惊吓!

陈义山闷哼一声,赶紧撤嘴,还挣扎着要跑。

“姐姐,你,你什么时候醒,醒来的啊?!”

“小混蛋!”

洛神娘娘似笑非笑的骂了陈义山一句,双手把他按得死死的,吐气如兰,幽幽说道:“你敢这样戏弄我,却还要叫我姐姐吗?”

“不是戏弄,小弟怎敢戏弄姐姐,小弟是,是在——”

“是什么呀?”

“是,是——”

陈义山此时用不上力气,浑身瘫软,根本逃不出洛神娘娘的臂弯,急要争辩,却只来得及说出一半,便戛然而止。

因为洛神娘娘突然凑上前去,张嘴咬了他一口!

对,就是咬。

真咬!

细小整齐且白灿灿的一口贝齿咬住了陈义山的嘴唇,微微的痛呼声中,那饱满的唇渐渐溢出了鲜血来。

“嘶~~”

“呃~~”

突然传来的倒抽冷气声音和惊愕呼声引起了洛神娘娘的注意。

她松开了牙,循声望去,却见是金童子和清络站在旁边。

这一对男女都看傻了!

原本好看的五官都因为惊讶而扭曲的没有人模样了!

“瞎了瞎了瞎了!”金童子慌里慌张的伸手去捂眼,嘟囔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清络也赶紧背过身去,面色通红,大口喘息。

洛神娘娘也惊呆了。

她哪里会想到居然还有外人在侧,一时间也慌了神,伸手将陈义山推开,嗔怪道:“你,你怎么能当着他们的面,对我这样胡天胡地的轻薄?!”

陈义山狼狈的跳出水晶神棺,手足无措,面色惨白,嘴唇上还滴着血,想舔还不敢,只语无伦次的解释道:“不不不不,不是轻,轻薄,是是是金童子让我吹,吹你的……”

“娘,娘娘,不是要他吹你,是是是要他救你!”金童子因为惊掉了下巴,说起话来,倒是跟陈义山差不多。

“救我?”

洛神娘娘此时此刻才惊觉自己是坐在水晶神棺之中的!

“我这是,怎么了?”

大约是久昏之后骤然醒来的通病,虽是洛神也不例外,她想不起前因后果,坐在棺中,有些茫然。

陈义山连忙解释道:“姐姐忘了么,你是被南岳神君用天南离火罩所伤,燥气还有离火之毒淤塞了神窍,是以昏厥不醒……距今已有月余了!”

经他这么一说,洛神立时便想起来了那些前仇后恨。

“不错,是南岳神君那恶神害我!”

玉手轻抬,轰然拍落——

“咔嚓嚓~”

“砰!”

水晶神棺应声碎了一地,洛神娘娘翩然飞起。

“这,这水晶神棺啊!”金童子看着满地碎水晶,心疼的欲哭无泪:“娘娘,咱们洛神府宝库里可是只有这么一具宝贝棺材啊!你怎么给它拍碎了?”

“管那劳什子作甚?!”洛神娘娘杀气腾腾的,捋起袖子,露出皓腕,柳眉倒竖,神目圆睁,喝道:“那个恶神是不是已经回衡岳了?走!咱们杀奔他的老巢去!”

“姐姐息怒,姐姐息怒,误会已经解除了,小弟跟南君之间,也化干戈为玉帛了。”

陈义山慌忙把前因后果简洁明了的说了一遍,而后赔笑道:“姐姐,小弟能从东海求来龙肝丹,南岳神君实在是出力极大!而且,他因为东行这一趟,还丢了一条胳膊……姐姐,就算他将功折罪了吧。毕竟,他也是受了江神父子的挑拨,打斗中误伤了姐姐,也算是无心之过,非是故意的。”

洛神娘娘怔了半天,扭头瞥了清络和金童子一眼,玉面之上重新涌起如霞绯红,她一把扯住陈义山,低声道:“你跟我来!”拉拉扯扯的便往自己的寝殿里走去。

金童子望着他们的背影,喃喃说道:“娘娘这,这不会是体内的躁气还没有祛除干净,要拿我小舅子泻火吧?”

清络转过身来,咬着嘴唇,只不吭声,心中暗道:“这,这也太不知羞了,好歹是干亲啊!”

“你们两个,不许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但凡有一个字泄露出去,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洛神娘娘的话远远的传了过来。

金童子和清络都吓的脸色一变!

“清络妹子,要不咱们两个私奔逃走吧?”金童子颤巍巍说道:“我觉得,娘娘迟早会把咱们两个灭口的。”

“谁要跟你私奔啊?龌龊!都怪你!”清络埋怨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让仙长给娘娘吹气!这一吹,可就吹出不伦之事来了!”

“你可冤枉死我吧!”金童子叫起撞天屈来:“我叫小舅子给娘娘吹气,也没让他们亲吻起来啊!怪只怪他们一个是久旷之夫,一个是深闺怨妇,这干柴遇上了烈火,天雷勾动了地火,心猿意马,情不自禁,就好似河泛江溃,一发不可收拾了……怪得了我么?”

“你闭嘴吧,说的都是什么歪话!”清络的心情格外不好,道:“你快去颍川郡啊!”

“我去颍川郡干什么?”金童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逃去哪里么?那里可是小舅子的老窝!娘娘要是跟他成了好事,还不去颍川拜见公婆?咱们逃去那里岂不是要被逮个正着?”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清络瞪了他一眼,道:“我叫你去找仙长的弟子们,赶紧来把仙长请走!”

“呃~~不好吧?娘娘好不容易发情,啊不是,是好不容易情窦初开,咱们岂能——”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

“行行行,我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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