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郡大城隍在接到德化县城隍的香词之后,见涉及陈义山陈大仙的事情,便也不敢怠慢,立刻传讯至颍川郡。

那颍川郡的大城隍正在庙里对着一帮下属胡侃乱吹,诉述自己是如何威武不能屈,力刚南岳神君、江神、洞庭湖神等一干大能,最终坚持到陈义山到来,为正义的一方赢取胜利奠定了牢不可破的基础……陈重楼等众神官神将都听热了。

正说的吐沫横飞,九江郡的香词过来了,大城隍窥见消息,吃了一惊,心想:“按下葫芦浮起瓢,这才刚刚下了战场,屁股都没有坐温,就又出事了?”

他也不敢耽误,招呼上陈重楼,急匆匆便奔陈府而去。

……

陈义山带着百花仙子、蓝羽早就回府上了。

他们等竹熊精等到天色漆黑也不见踪影,百花仙子又说竹熊精是故意磨蹭,不敢早回,所以陈义山也没有继续苦候。

家中倒是一切平安顺遂,颍阴县发生的泼天大事并没有波及到府城,叶南星和雨晴自在修炼,只是想念掌教仙师而已,陈夫人也十分惦记儿子,虽清闲却偶有些闷闷不乐,骤见陈义山归来,自然是阖府欢喜!

“啊啊啊~~小师祖回来啦!”

叶南星看见心心念念的掌教仙师,虽然心中激动,可还算矜持,只是立在滴水檐下微笑,等着陈义山走的再近些时才好相迎,但雨晴却早冲了出去,欢呼着就要扑进陈义山怀里占便宜。

陈义山一根指头伸出来,捣着雨晴的额头给戳到一边,然后笑吟吟的跪下,对快步而来的母亲道安。

“拜见母亲!”

“我的儿呀!”

陈夫人一把搂住儿子,欢喜的眼泪都出来了:“怎么去那么多天?想煞为娘了!”

雨晴的“奸计”没有得逞,心中不乐,噘着嘴站在旁边,忽然瞥见陈义山的肩头上站着一只蓝羽红嘴琥珀眼的美丽雀儿,又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个绝艳女子,穿一袭霓裳羽衣,走路袅娜聘婷,气质极为不俗,另有一股异香扑鼻,十分醉人,雨晴便有些泛酸意了。

再仔细看,便瞧见那女子还光着一双莹润如玉的小脚丫子,雨晴便觉忿忿,指桑骂槐道:“小师祖,你回来便回来,带个花花绿绿的鸟干什么?”

“你才花花绿绿!”蓝羽很不客气,飞将起来,盘旋在空中,居高临下瞪着一双圆眼怒视出口不逊的雨晴。

“哟?!”雨晴吃了一惊:“还是个成了精的小家伙?”

蓝羽立刻反唇相讥:“你才是小家伙!”

雨晴不服,挺胸抬头,傲然说道:“小丁点,我可不小啦!”

叶南星也早看见了百花仙子,但见她桃面杏眼,玉质冰肌,玲珑身段,亭亭俏立,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出尘仙气,却偏偏又带着些妖娆的妩媚风韵,不由也觉“大敌当前”,十分吃味。

她也懒得矜持的在滴水檐下等了,翩然走来,顺着徒弟的话头说道:“雨晴,你跟一只鸟精胡闹什么?咱们是家里的人,要讲待客之道的。掌教仙师,这位光脚的姑娘是?”

陈义山便介绍了起来:“母亲,这位姑娘是百花仙子,儿子新结识的道友。仙子,此乃陈某的母上大人。这一位是叶南星叶仙娥,是我的弟子;这位是刘雨晴,是我的徒孙。”

百花仙子对着陈夫人盈盈一拜,笑容嫣然道:“仙长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呢,可不敢妄称道友。拜见陈夫人!也见过叶仙娥,雨晴姑娘。”

“好好好,快不要闹这些虚礼啦,这位百花姑娘长得可真好看,身上也香的很呢,用的是什么粉啊?”

陈夫人打量着百花仙子,笑的满面春风。

百花仙子道:“没用什么粉,是生就来的香。”

这话说的叶南星和雨晴都暗暗不爽。

但人家也是真的香。

陈夫人“呵呵”笑了两声,忽然一把扯过陈义山,拽到一边去,低声责道:“家里有两个还不知足,出去一趟便又带回来个这样的人物,以后还怎么相处?你爹那样正正经经、不慕酒色的人,怎么生出来你这样花心的儿子?”

陈义山苦笑道:“母亲大人误会了,只是朋友,千万莫作他想。”

陈夫人哪里肯信,道:“她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你身上,你当娘看不出来吗?娘是过来人,最知道女人的厉害,就这几个啊,没有一个是善茬,以后有的你好受!”

“娘,你——”

“好了,不必解释,娘又不瞎。”

“……”

“你爹呢?”

“呃~父亲大人还在京师,儿子先一步回来。”

“哼哼!”

陈夫人立时就变了脸色,冷笑起来:“怎么,他升了官是吧?‘代’字摘了,成了正经八百的郡守大人了?”

“嗯。”陈义山笑道:“儿子还要恭喜母亲呢,皇帝很看重父亲,以后大概还要高升。你老人家眼下已是正经八百的太守夫人啦。”

“别叫我老人家!”陈夫人杏眼一瞪,道:“我且问你,京师繁华么?”

陈义山点点头:“那是自然,京师可比咱们府城繁华多了,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呵呵~~”陈夫人脸色更加难看,道:“京师中,好看的女人也多吧?”

陈义山颔首道:“嗯,自然是多的很。”

陈夫人的脸色已经铁青:“你爹陈大人,是不是乐不思蜀了?”

“呃~~”陈义山终于觉察出自己亲娘的情绪不对,连忙解释道:“父亲大人还是很挂念家中的,只是他日上饮酒醉了,不省人事,所以可能会晚归个几天。”

“我就知道他是花天酒地了,哼!”陈夫人怒道:“有本事就在京师当官好了,千万别回来!”

“这——”

“这什么这?举案齐眉、恩恩爱爱这么多年,却也没有看透他,怪不得人家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呢。他陈泰清也居然是个贪恋酒色的人!”

“母亲大人,你方才不是说父亲不慕酒色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还有你,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你怎么收拾这几个姑娘!”

“我……”

看着自己亲娘刀一样的目光凌厉而视,陈义山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欲言又止,他终于相信母上大人所言不虚——女人厉害啊,没一个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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