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然那一刹那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在原地,迟迟没有做出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沈恩然被人从后面扑倒,两人重重倒在侧边的地上。
那车猛地撞在了一边装饰的花坛上面,瞬间车头就陷了进去,冒着浓烟,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没一会儿警察就赶来了。
陆庭深感到护着沈恩然的胳膊传来一阵剧痛,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额头青筋暴起,压抑着疼痛,语气带着一丝怒气。
“你在干什么!不知道看路吗?”
沈恩然终于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离死亡如此接近,眼中带着茫然,眨了下眼,嗓音有些颤抖:“我……我没注意。”
注意到自己还压着陆庭深的胳膊,赶紧起身。
陆庭深皱着眉头,随之站起来,眼中带着审视,语气凉嗖嗖的:“要是没带脑子,就不要出门。”
沈恩然不敢反驳,毕竟刚才确实是人家就了自己,要不然自己可能真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谢谢。”
沈星熹哭着跑了过来:“妈咪,妈咪你没事吧?”
沈恩然心疼地擦掉他的眼泪,低下头,安慰似的在他头发上亲了一下。
“星星不哭了,妈咪没事。”
陆庭深冷眼站在一边,看着母子两人相互安慰着,冷哼一声,左手扶着右边的胳膊,朝着停在一边的车走去。
周泽赶紧凑了上来,语气中带着关切:“总裁,您的手没事吧?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周泽也没特地降低声音,沈恩然这边安慰完沈星熹,就听见了陆庭深为了救自己手臂受伤的消息,抱着沈星熹追了上来。
抢在陆庭深拒绝之前,回答了周泽:“当然要去医院,这么严重,周哥你别管他。”
陆庭深脚步一顿,并没有说什么,上车后,却直说:“直接回家,让联系陈叔,让他来家里。”
沈恩然不知道陈叔是谁,但是看样子,应该是医生,也没有再争辩,陆庭深再傻,也没有这么傻,毕竟手还是自己的。
回到家,陆庭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沈恩然也牵着沈星熹一起坐下来,没一会儿周泽就带着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中年男子出现。
陈叔看了一眼一旁的沈恩然两人,心想自己也就是个把月没有出现,怎么陆庭深儿子都有了?
陈叔在陆庭深旁边坐下,但是却一双眼睛在沈恩然身上打着转。
陆庭深自然也是看到了,眼睛微微眯起,颇有些不耐烦:“陈叔,是我胳膊骨折了。”
陈叔乐呵呵的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不多的头发,把视线从沈恩然身上挪回来,看着陆庭深。
“衣服脱了,我看看。”
只见陆庭深一抬手,沈恩然还没看清楚动作,上身的衣服就这样大大咧咧散落在一边,结实的上身,就这么暴露在沈恩然面前。
沈恩然脑中不由自主浮现上次陆庭深刚刚洗完澡,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脸一红,温度滚烫。
沈星熹不明所以,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摸着沈恩然的两边脸颊,语气中带着疑惑说道:“妈咪,你怎么脸这么红啊?是不是生病了?”
陆庭深抬眼看过来,眼中带上似笑非笑的神色,一时间沈恩然脸更红了。
沈恩然赶紧站起来,言语踌躇着:“那什么……我带着星星先上去了,我待在这里不太方便……”
陈叔正皱着眉看着陆庭深的胳膊,本来以为不是很严重,但是看了之后,才知道还真的是右臂骨折了,而且一些地方还有些出血,调笑的意味也没有了。
一脸严肃,叫住了沈恩然:“慢着,女娃子,你别走啊。你过来,帮我按着他,一会儿正骨会很痛,免得他挣扎。”
沈恩然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周泽,委婉地拒绝:“这不是还有周哥吗?比起自己,还是周哥比较合适吧,我的力气又没有他那么大。”
陆庭深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周泽。
周泽浑身一震,赶紧脱口而出:“陆总,我想起来公司还有些事,我先回去处理。”
然后一丝犹豫都没有,迅速转身离开了这里。
然后沈恩然就没有了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抬手碰上了陆庭深微凉的皮肤。
沈星熹在一边看着,也知道这次是陆庭深救了沈恩然,一改往日的敌视,眼中带着一丝好奇,走到陆庭深腿边。
“陆叔叔,疼不疼啊?”
陆庭深先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手上颤抖着的沈恩然,然后才勾起一抹不甚在意的微笑,语气中的冷意渐渐消去。
“没事,不痛。”
沈恩然一脸见了鬼地样子,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陆庭深这是什么表情,还是自己第一次看见,而且这也太差别待遇了吧。
低头看了眼小脸粉红的沈星熹,嗯,我儿子真可爱,想亲。
“你们两别眉来眼去的啊,老头子我还在这里看着呢,当我不存在啊?”
陈叔是陆庭深的家庭医生,陆庭深小时候身体不好,也算是看着陆庭深长大地,可以说见面的次数,比陆丰毅那个父亲还要多。
素来是把陆庭深当做自己半个儿子的,算是长辈,说话也就直来直去,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沈恩然脸更红了,谁跟他眉来眼去了,没看见他看自己的眼神,冷淡得快要结冰了吗?
陈叔也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并没有放在心上,说了句:“我要动手了,按住啊。”
沈恩然正了脸色,按在陈叔说的地方,紧张地看着陆庭深的右臂,陈叔正抓着的地方。
只听“咔嚓”一声,混合着陆庭深轻哼一声,沈星熹吓得捂住了眼睛。
陈叔甩了甩手,吐了口气,拿着固定的绷带出来,一脸严肃地叮嘱着:“这段时间,吃得清淡点最好,伤口别沾水,洗澡什么的就让别人帮忙,我给你固定一下。”
陆庭深眼神还是不冷不淡,仿佛这点伤口一点也不痛,音质冷淡:“知道了,这件事别让他们知道。”
这个他们指得是谁,不言而喻。
陈叔当着陆庭深的面点了点头,却暗自想:不让我告诉他们,我偏要告诉陆丰毅那个老古董,让他心疼一下,到底是自己亲生儿子,一天到晚跟吃了火药一样。
偏偏陆庭深也是个臭脾气,从不服软,这下子总算是让自己逮着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