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侯爷在后峰之上留有下峰藤索,后峰众人当即聚到一起。
“众阎罗弟子毒宗弟子,这位乃是天罚门追缉的江湖高手侯爷,今日偶遇天罚门来袭,本欲前来报信,奈何天罚门先行上山,侯爷便从这后峰背面爬了上来,并在后峰留有一条藤索通到崖下,众弟子速速收拾一下,马上下崖。”高阳天下说到。
“那我们师伯怎么办?”活阎王被抓,叶豪已是阎罗弟子的主心骨,他开口问到。
“此事莫要着急,天罚门既然只是掳走活阎王,那么定不会有性命之忧。”侯爷被追缉这些年,对天罚门行事倒是了解一二,于是开口安抚到。
“师傅一直在密室不曾出来,可否请侯爷,师叔先行下山,此时天罚下山五人定然尚未走远,已二位身手截下他们断然不是问题。”叶豪先行跪在地上,余下几名弟子见这情景,也跪在地上,“请师叔,侯爷出手救下我家师伯。”
“糊涂,我们若在,天罚星宿尚且不敢用钩索强行渡崖上峰,若是我们先走,峰上再无人是天罚星宿一合之敌,仅有一条藤索,下峰太慢,只能你们先走,我与侯爷断后,此事不要再提,你们小辈一会将峰上所有布匹收到一起,再接一条绳索,每次下峰之人绑到腰间,以防不测。”高阳天下斩钉截铁说到。
“大师兄,先走吧,师伯既然无碍,我们且先带上魏师叔下山,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是啊,大师兄,走吧。”
面对一众师弟哀求到,叶豪扭不过,只得答应,阎罗弟子一同走到后堂,拉动机关,密室开出一个小口,透过平日送饭的小口看去,里面的灯光似乎亮了一些,几位弟子跪在洞口,叶豪说到,“师傅,我是叶豪,能听到吗?宗门刚刚已经被袭了,大师伯也被天罚门抓了去,现在情况危急,您若听到,还望出关。”
良久,洞内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细细的微风从洞口吹出,“走,先下山避难。”叶豪领着众弟子起身走出了后堂。
罗荆站在山墙之上,见得阎罗弟子出来,便招呼他们收拾一下赶紧过来,藤索就在他那,毒宗弟子已经排着队准备往山下滑去,侯爷和高阳天下站在山门那边,只待天罚门用钩索强渡,他们便要痛下杀手。
阎罗弟子也无长物可收拾,不过是去房间背出了尚在昏迷的魏人正,随即便也上了山墙准备下山,待人尽数到齐,毒宗弟子将搜到的布料也捆成了百丈长绳,高耀阳行动不便,叶豪此时拳脚功夫最好,先行下了下去,以备不测。
如此过了两个时辰,高阳天下,侯爷也来到藤索边,待罗荆背着高耀阳下的山去,山上只剩高阳天下跟侯爷,天罚星宿见二人进去之后便已猜到他们要逃了,扔出钩索挂到后峰,便要过来,只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整个后峰已然空无一人。
众人下山之后,侯爷寻了义梅一圈,却不见人,略一商量,只得先去戎州毒宗,待众人安全到了,侯爷再回东松宋家去寻义梅。
却说义梅本是守在洞口待侯爷下山,结果这几天赶路车马劳顿,守在洞口之时竟然睡了过去,待到醒时,天色已然见晚,崖上挂着一根藤索一根布绳,想来是山上之人已然都下山了,义梅一阵懊恼,这怎地是好。
“侯爷!侯爷!”义梅喊了两声,除了空荡的回声,只剩山间猴群的长啸。
此时天色已晚,下山无望,义梅只得返回洞中,好在包袱里还有干粮、水袋,义梅就着应付了一口,白天才睡过一觉,此时睡不着,借着微弱的灯光,义梅又打量起墙壁上的武功招式。
四面墙壁和洞顶各有一些招式,初进洞时只是粗略扫了一眼,此时细看,这些招式竟是取自五禽戏,这五禽戏义梅自然是知道的,五禽戏本是传统导引养生的一个重要功法,其创编者乃是神医华佗,但义梅不知道的便是这阎罗殿的创教掌门本就师从吴普,而吴普便是华佗的亲传弟子。
当年创教掌门本带些江湖身份,学成之后,略改身形,竟从五禽戏中钻研出武道,也是借此功夫在江湖中名声鹊起,历经几代掌门锤炼,是以成就阎罗殿五禽戏这绝顶功法。
义梅一面墙一面墙的看着,洞内墙上三面只有八招,另一面和顶上刻着十招,义梅打定主意,先从十招开练,于是边看边练,一招一式给人一行云流水之感,远不似风林剑法的晦涩,一套打完,虽一招一式不甚标准,但也是神清气爽。
义梅才打完,背后却传来一声响动,原是那被义梅打跑的大猴天黑又回了洞中,这猴报复心极强,看到义梅还在,背对着它,跳上来便打。
义梅不防吃了这猴子一击,顿时吃痛躲避,那猴子一击得手,还要追击,义梅转身与其对峙,猴子停在原地发出嘶吼,抄起包袱便追打那猴,结果竟被这大猴尽数躲过,偶尔还能反击一下,义梅定睛细看,动作却不甚标准,但竟是墙上那十式里面的招式!
“好你个泼猴,竟还偷学了功夫!”
义梅见此情景,不觉间提起内力,身形加快,又以那包袱为武器,不过几招便打中那猴,猴子吃痛,发出阵阵惨叫,钻出那洞逃了出去。
义梅见猴逃了,恐其折返半夜又来偷袭,便出了里面密室,关了石门,欲到外面密室休息,这密室虽有一具干尸,但义梅跟活阎王行医多年,倒也不惧,在中间石台上枕着包袱就躺下了。
睡下不久,那猴果然折回,只是石门已关,任凭那猴如何拍打石门,石门也丝毫未动,义梅不堪其扰,开门又将它打了出去,而后又合门睡下,他哪里知道,本就是他鸠占鹊巢,而且大猴住这,全是因为每日有阎罗殿弟子送饭,这干尸正是阎罗殿二掌教死阎罗,不过是死阎罗死后,这猴每日来吃,是以让阎罗殿众人以为师傅还在闭关。
而后大猴又来了两次,但都被义梅打了出去,义梅这才总算是安稳睡下。
待子时过了,离毒宗阎罗弟子下山已然过了五个时辰,高阳天下一行这才回到戎州境内。
“今日之事多亏侯爷出手相助,高阳感激不尽。”
“高阳掌门客气,你们既然已经安全到了戎州,那贫道就先行离去了。”侯爷一提缰绳表便要走。
“何必这般着急?”
“乳秀峰上我虽蒙面,但想必还是被那天罚门星宿认出,我与义梅小兄弟在东松之时便与那天罚星宿有过过节,以他们之手段,查出义梅家所在不是难事,此间事毕,定会盯上宋家,宋家不过江湖镖师出身,怎么敌得过星宿高手,况且义梅小兄弟尚在何处还未可知,我与他还有些私事。”
“此时无妨,我飞鸽传书一封去东松,命人告知他家就好,沿路我再派些弟子乔装寻找,只是不是我那师侄与侯爷可还有何事?”高阳天下问到。
“这个”
“侯爷也是我派恩人,有何事但说无妨。”
“倒也不是太要紧之事,早年积累了些暗疾,现在每况愈下,义梅小兄弟深得活阎王真传,本与他约好此间事了他便与我医治。”
“小事一桩,不妨去我毒宗,在下医术不说冠绝天下,但也算是屈指可数。”高阳天下哈哈一笑。
“既是如此,我便不再推辞了。”
“好!”高阳天下侧马喊到:“罗荆。”
“师尊,弟子在。”罗荆上前躬身。
“你且速飞鸽传书告诉东松暗哨,速速遣散宋家镖局,秘密保护起来,带上此行余下尚未受伤弟子,从此出发东松,沿路寻找你义梅师弟,务必安全带回。”
“谨遵师尊之令。”罗荆躬身退下,带着一行人消失在夜幕之中。
余下众人不过半个时辰,回到毒宗山门,安顿好后草草睡下。
到第二日,高阳天下找到侯爷房间,推门而入,“侯爷,昨夜回来匆忙,招待不周,今日酒菜我已命人备下,特来先为侯爷诊脉。”
“劳烦高阳掌门挂念,不急不急。”侯爷早已起来,此时正在房间打坐,见高阳天下进来,便收了功。
“还是先让我为侯爷诊脉,请。”高阳天下坐到座前。
侯爷闻言坐到桌前,伸出左臂,高阳天下顺势双指把在脉门,微微闭眼,不时又以内力注入,良久之后。
“侯爷所受之伤在下已然诊明,除去左臂两处穴道有些损伤,其他不足为虑,侯爷大可放心,先去与我用饭,午后我便为侯爷医治。”
“那便有劳高阳掌门了。”
“不足挂齿,侯爷请。”高阳天下起身道。
“高阳掌门请。”
待二人出了房间,一弟子匆匆跑上前来,“启禀师尊,东松暗哨传回消息,宋家已被秘密藏了起来。”
“知道了,下去吧。”高阳天下道:“侯爷可曾安心了?”
“安心了,只差寻到义梅小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