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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滴珠堆起满面笑容,丢下相公合板着脸的爹爹在一处,随着马三娘转过屏风到后院去。东西厢房灯烛辉煌,一个幼儿正手执一只小木剑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嬉戏,边上站着一圈笑嘻嘻的大小丫头。另有一个奶妈抱着一个婴儿站在人圈外,看见马三娘进来,笑道:“夫人来了。”
那少年忙抱起幼儿,挥手叫众人散开,走到马三娘跟前问好道:“姑姑。”
马三娘接着大儿子,抱到滴珠跟前,道:“这是你滴珠姐姐,这是我娘家侄儿小雷,比你小几个月。”
小雷嘴角浮出笑来,拱手叫声姐姐。马三娘怀里的幼儿扭着身子叫哥哥抱,少年忙接过孩子,也不理滴珠,带着孩子出去把尿。
马三娘无限慈爱的看着他们出去,笑道:“这个是你大兄弟阿聪,那个是你小兄弟阿明。”招手叫奶娘过来。那个阿明却是做怪,咯咯笑着朝滴珠伸手。小娃娃一岁多的时候最是惹人怜爱。何况滴珠新婚,正是想生孩儿的时候,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把阿明抱在怀里。
那阿明把小脸贴在滴珠脸上,合姐姐说不出的亲热。咿咿呀呀不晓得说些什么,小手一挥一挥,姚滴珠搂着孩儿,心就软了下来,亲亲胳膊,亲亲小脸,笑道:“生的极像爹爹呢。”
马三娘怕累着她,赶着要接过去,姚滴珠不舍,道:“我抱我抱,这是我兄弟呢。”就抱着阿明合马三娘话家长。说不得几句,外头阿聪撒尿的声音传来。阿明才说得一个尿字,一泡滚热的尿都撒到滴珠身上,将一条红裙污的透湿。马三娘忙叫奶娘把孩子抱走。陪笑道:“这却是怎么好,才见面就把姐姐的衣裳污了。”
奶娘笑道:“这是好兆头。姐姐不是新嫁?这样一泡童子尿浇在身上,只怕这一两个月就有喜信呢。”说地姚滴珠满心欢喜,脸着脸低头不语。
马三娘笑道:“妇人成了亲自然要生崽,姐姐羞什么?听你爹爹说你们成亲也有两三个月了,可有喜信没有?”
姚滴珠微微摇头。早有媳妇子送过一件一样的新红裙让她换。那少年看见她解裙,在门口悄悄把阿聪交给一个大丫头,顺着走廊到前头去了。
姚老爹在厅上设宴,王慕菲看着娘子合马三娘一人抱着一个小把戏,情同母女般从后边出来,极是诧异,脸上不免带些神情出来,姚员外合马三娘都看在眼里,越发的不喜他。
待到马小雷入席。却是一个朴实少年,拱手喊声姐夫。王慕菲因他穿着平常,嗯了一声就罢。那少年也不恼。只有马三娘心中暗怒,她娘家只得小雷这一点血脉。看地比自己亲生的阿聪阿明还要重些。这个举人女婿居然瞧不起她家小雷,怎么不恼。忍不住眉头微微皱起。
那姚员外原极爱小雷,别人不知就底,他却是晓得地,马家祖产巨万马三娘一文不取,都留把这个侄儿,若是女儿许他,上无公婆,只得一个亲姑姑还是继母,日子自然极是好过。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女儿看上这个吃软饭的什么举人,做下丑事来要嫁他。姚员外越想越不痛快。
酒过三巡,马三娘安排女儿女婿到客院歇息,叫一个使女提着灯在前头带路,一连经过两个大院落都不曾进去,姚滴珠不解,问道:“这两处是什么所在?”
使女笑道:“那边两个大院子,一个叫绿萝院,是小雷少爷住着,一个是松萝院,是阿聪阿明两个小少爷住的。”
姚滴珠道:“占着那样大地方,怕不是有几十间呢,阿聪阿明有许多人服侍还罢了,那个小雷不过是个投奔姑母的表少爷,随给小院罢了。”
那个使女原是姚家旧人,在新主母手上极是重用,闻言笑道:“阿哟哟,小姐,你不晓得,跟着小雷少爷来的管家们足有三四十,那院子还不够住呢。”
迎面撞来两个大汉,看见是姚小姐,一声不吭避到一边。
姚滴珠恼了,道:“没有半点规矩,见了姑爷小姐问个好都不会。马姨娘怎么教地下人?”王慕菲听见那两个人都重重哼了一声,因他们长相凶恶,心里有些害pà
,要说话壮胆,问使女道:“前头是花园,久无人住了,可是要把我们安置在望月楼?”
那使女笑道:“就是那里,姑爷怎么晓得?”
姚滴珠想到这本是尚家旧宅,那王慕菲自然来过,忍不住问道:“阿菲,你从前来住在哪里?”
王慕菲心里还在想姚家多了这许多恶形恶状的大汉,不晓得姚员外这几年做的是什么生意,随口道:“还能是哪里,绿萝院罢了”话才出口,想到宅院易手,自家故地重游,真真却是再也回不来了,陪在身边的却是个泼妇,不由悲伤不已。看着天上半轮明月,深深叹息了一声。
姚滴珠冷笑道:“绿萝院见是小雷少爷住着呢,爹爹甚是想不开,又不是自家没有儿子,偏要当儿子似的待他。”
王慕菲心事重重,也不应她,随着那个使女走到望月楼。望月楼只得一个又老又丑的使女伏侍,姚滴珠觉得受到怠慢,心里极是不快活,支使的那个使女团团转。
王慕菲嫌烦,借着小解出来,略走了几步,闻见一股檀香,逆着风走到墙边,原来的假山变成了一个小池,墙那头正是他初见真真的庵堂。他随在树下寻了块石头坐下。
风吹树摇,王慕菲想到六七年前,就是这样一个有月亮地晚上,初遇真真被她迷惑,鬼迷心窍拐着她逃到济南去。为着她吃了许多苦,好容易他中了举人以为可以好好过日,从来柔顺的真真反长了脾气变的小气了。原是他王慕菲看错了人。像尚真真这般吃人说几句好话就跟着人走了地,实不是好妇人。幸好不曾写婚书把她。虽然银子可惜。然叫他在尚莺莺之流地女人跟前低头实是不能。
想到此,他觉得自己甚有骨气,实可当得金银不能移也,站起来又走了两步。姚滴珠骂使女地声音传来,王慕菲才松快几分地心又抽紧了。这个娘子合真真比,还差几分,爹爹一头钻在钱眼里,实在糊涂!他恨恨地跺了跺脚,咬牙暗道:“姚滴珠,你对自己亲兄弟都不怀好心,出了事莫怪我不管你。”
且说马三娘看着两个孩儿睡了,带着几个心腹各处巡查一回,听见望月楼里姚小姐骂人。暗道:“老爷说他女儿性子最好,我看她对两个小兄弟也极是疼爱,怎么对使女这样凶法?难道松江地小姐都是这般瞧不起下人?”回到房里合姚员外睡下。道:“留女儿住几日罢,她从六七岁上没了娘。你又数年不在家。多亲近亲近也好。”
姚员外晓得滴珠待两个儿子甚是亲热,极是安慰。想到她这几年名声不好。原是他娇惯之故,后来又为着钱不在家,一个十四五岁地姑娘家,一无长亲教导,二无夫家管束,闹出这许多是非来也怪不得她,更何况世人眼里,他姚家没有儿子,可不是任人欺负!因道:“留女儿住几日也使得,只是那个王女婿名声极不好。你是个有本事的,不如想个法子叫女儿弃了他另嫁罢。”
马三娘心里好笑,弃了再嫁,难道我家侄儿就娶不到正经人家的小姐,要拣这个破鞋不成?因道:“世上哪有岳丈要拆散女儿婚事的,这个女婿名声再不好,也是你女儿自家挑的。再者说,你还要在松江重做生意,至要紧一个信字,比性命还重。因着女婿名声不好,就叫女儿弃掉他改嫁,以后谁还合你来往?”
姚员外长叹一声,道:“实是怕我女儿步那尚小姐后尘呢。”
马三娘撸起袖子把床板拍地嘭嘭响,冷笑道:“他敢!他若是弹我家滴珠一个手指头,我来灭他姓王的全家。咱姚家论银子也有几十万,论打架满松江也找不出一家能比我家强的来。滴珠还有两个小兄弟,过得十年长大了能不是英雄好汉。就是他王慕菲当了大官,也不敢不对我家滴珠好。”
姚员外把小雷做女婿的想头落了空,哎声叹气,在床上滚来滚去。马三娘心里明白,索性推他道:“我合你养儿育女,并不把滴珠当外人看,你怕女儿将来吃亏我这个后母待她不好是吧,不然这样,我私房里头取五万两银子赠她如何?”姚员外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访过了,王家那两个老的不是东西,待她小两口儿短什么,与她些也罢。”
马三娘冷笑道:“老爷,你休要揣着明白妆糊涂。我直说了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的连她带她夫家那些鸡零狗碎都要老娘替她养活一辈子。你嫌五万两多了,那减一等,三万两罢了。我背着女婿交把她,有这三万两,省着用也够她合你外孙几辈子。将来你若是背着我暗地里捣鬼,我还带着儿子们去做旧营生,你只合女儿过罢。”
姚员外的心神都系在两个儿子身上,唬地魂不附体,满口央求道:“娘子见识超凡,都依娘子就是。”曲意讨好不提。
第二日,马三娘使人到望月楼来说:“夫人要去金山寺烧香,问小姐家里忙不忙,若是不忙,不妨同去。”
姚滴珠舍不得两个小兄弟,忙应了下来,王慕菲道:“那我怎么办?”
姚滴珠笑道:“你送我们到码头,自家去罢。”两个吃过早饭。马三娘笑吟吟牵着姚滴珠的手坐车,众人都是骑马,一路到码头,却是极大极华丽的新船,马三娘在刘家港买地。
王慕菲看着那位雷少爷抱着两个小把戏在跳板上行走如飞,还当他合自己一般是送行。谁知待奶妈使女们上船接过两位小少爷,姚滴珠合马三娘都进了舱。那位雷少爷也不下来,闲闲的坐在甲板上吹风。
王慕菲见了又气又急。气地是,若是男人也能同去。那外侄比不得女婿亲近,为何不叫他去,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急地是姚滴珠本来就爱合男人说说笑笑的。若是合那个小雷怎么着,不是送他一顶大大地绿帽子?
正在那里跺足。一个小厮来请他道:“举人老爷,我们公子有请。”
王慕菲认得是苏家的,忙问道:“何事?”
小厮笑道:“少奶奶有喜了,所以我们少爷要在春晖楼请举人老爷吃酒。”
王慕菲转念一想,姚滴珠原是他明媒正娶的。正愁没借口休了她。若是惹出是非来不是正好?若能休了她,忍一时之辱又如何?想到此,放下心来,随那小厮到春晖楼。
原来春晖楼是个新开地青楼,几个粉头年小面嫩,艳名远播。苏公子因娘子左一个右一个,替他娶了四五个妾在家,想去寻芳又怕娘子再乱花银子。所以方才路过码头看见大舅子,就要拉他同去。料得大舅子嫖过的粉头,娘子必不会赎了家去。
王慕菲哪知就里,合苏公子在春晖楼吃地大醉。苏公子就要留宿。那几个粉头要撒长线吊大鱼。你推我我推你没有一个肯留他两个。因苏家太远,苏家小厮只得把两个醉鬼送回王家。
小桃红在家接着。喜从天降。叫人把苏公子安置在外书房里间,自家想着要好好kàn
顾姑爷。清风明月都是晓得小姐心思的。若是让小桃红近了姑爷身,小姐回来要请吃铁砂掌的,就道:“小桃姐,外书房只得苏姑爷家一个小厮,也要人照看呢,我两个论本事都不如你,若是怠慢了,姑爷醒来不快活。不如小桃姐去照看,姑爷晓得自然喜欢。”
小桃红恨道:“你们两个小蹄子,当我不晓得小姐的心思呢,姑爷有什么好,我生吃了他不成?我就去照看苏姑爷去!”心里咒骂她两个坏人姻缘,不情不愿走到外书房去看茶递水。
那苏公子自从娶了素娥以后。素娥晓得他天性风流,为着自家能在苏府立足,故yì
合苏太太做对,只要苏公子想要的,千方百计都依着他。
人心都是肉长地,一边是严厉至极的老母,一边是千依百顺的娇妻,自然慢慢靠向娘子这头。苏公子觉得素娥虽然嫁过两回,外人又不晓得倒没什么,平常小姐哪里能这样大度贤惠,心里渐渐觉得母亲太心狠了些。
后来素娥又取出银子替他纳了两个妾,叫他母亲寻隙打死一个,他越发觉得母亲不好。素娥见他伤心,一口气连替他纳了三个。苏太太气的不管家事,倒合了他的意。素娥原是做过夫人的,接过手去管的井井有条,又拿着她不心疼的苏家钱花在苏家穷亲戚身上,越发的人都说她好起来,都夸苏太太有眼力,娶得一门好媳妇。苏太太气地有苦说不出,偏素娥日日烧香感动送子娘娘,不过数月有了身孕,越发动不得她了。
苏公子得了这样贤内助,晓得将来娘子生了儿子,他母亲更要退一射之地,将来的日子还要好过,如何不乐?
到王家睡在床上他还傻笑,一叠声要吃茶。一个俏丽的使女送茶来,苏公子只当是自己家,在那使女手里吃过了茶,丢了茶碗就把小桃红接到怀里,笑道:“过来,爷疼你。”
小桃红不肯,推他道:“苏姑爷,使不得。”心里却有些可惜自家姑爷生地不如苏姑爷好kàn。
那苏姑爷不只生的比她家姑爷好kàn
,脱女人衣裳地本事也强。三两下就剥掉小桃红地夹袄,手早伸到她的主腰里。
小桃红才尝云雨滋味,满心思量如此这般。心想早已失身把姑爷,偷吃一回姑爷哪里就晓得了?这般一想,半推半就被苏公子推到。
那苏公子养得许多妾,还要奉承贤妻,本事自然不是等闲人可比地。按着小桃红亲热半个多时辰才心满yì
足收兵。小桃红觉得苏姑爷虽然本领高强,终比不得自家姑爷温存体贴,咬着牙穿好了衣裳,怕人笑话,从后门悄悄回房去睡不提。
第二日苏公子醒来,只记得睡过王家一个使女,大户人家的媳妇使女吃主人睡了也是平常事,他哪里放在心上,到王老太爷院里请个安,又约王慕菲去春晖楼鬼混。
王慕菲想到姚滴珠浸醋的铁砂掌分外厉害,虽然心里念着春晖楼的桃根的细腰,却不敢妄动,摆手道:“我正要趁这几日闲了看看书。妹夫你也家去罢,妹子有孕,也当多陪陪她。”送苏公子出门回来,略收拾就到书房去。
小桃红昨夜风流快活,倒没有忘记偷吃一定要擦嘴,那床铺狼籍还要收拾,偷偷抱了干净铺盖去换。
王慕菲一进门就看见她圆圆的屁股翘的高高的,昨日叫桃根撩拨的心重又痒痒起来,笑道:“小桃,还是你最贴心。”冲上去把她扑倒。小桃红自然顺从,两个恩爱不必细说。一时起来,王慕菲坐在书桌边取了本《礼记》看。
小桃红两腿发软,却是昨夜吃了大亏,心里暗喜姑爷没有看出什么来,把铺盖换了新的,卷着旧的到后院去洗净不提。
再说马三娘带着姚滴珠到金山寺去,因为滴珠诚心实意疼爱两个小兄弟,马三娘也有些心软,无人处取出一只不大起眼的金镯子来,笑对滴珠道:“你出嫁娘家原是要替你备份嫁妆的,这一阵因搬家忙没顾上。我这里有份薄礼送你。”
姚滴珠虽然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也看得出这只镯子平常,当不得马姨娘这样说,定定的看着她。
马三娘把镯子口的鱼头拧了数下拨出,从镯管里拉出一个纸卷来,递把滴珠,笑道:“我们从前在海上都用的是这个,就是在水里浸几日也不得潮。这个放在里头,你不说,也没人知dào
的,最是放
姚滴珠拉开来看,却是一张三万两的折子,心跳不已,紧紧握在手里,谢道:“使不得。”
马三娘看她已是肯受了,笑着取出另一只道:“咱们女人总要存些私房,所以避着你相公把你,这里还有一只,却是空的,成双成对,取个吉利。”
姚滴珠没有想过马三娘这般大方,想到自家还对小兄弟起了坏心,由不得后悔万分,脸上现出些愧意。
马三娘并不晓得她的心思,看她眼角都滴出泪来,拍拍她笑道:“你爹爹合我说过,从前你没有兄弟,人都明里暗里叫他姚绝户,为着这个,你爹爹不在家,你吃人家欺负有苦说不出。我们都尽知,那个什么姓陈的,我必替你收拾了他。
如今你两个兄弟还小,你疼爱他们合亲姐弟般,我也感激你没有把我们当外人。这些你收着就是,你爹爹那里还有一匣金珠把你,莫合他说我把过了。”
姚滴珠听说还有,晓得爹爹疼她,不会亏待她的,本来算计娘家的心都冰消雪化,含泪道:“阿聪阿明本就是我亲兄弟,姨娘不须挂心。”
马三娘笑道:“将来姑爷做了大官,两个兄弟还要姐夫帮着图个好出身呢。”
姚滴珠又得娘家撑腰,说话都大声,也笑道:“那是自然。”
她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到镇江畅游不提,
耍了数日回程,将到松江,马三娘叹气道:“又要家去,极是气闷,却不晓得松江哪里还有好耍处?”
姚滴珠摸着胳膊上两个金镯子,想了想,笑道:“有的,有个桃花镇,听说景致极好。此时正是将开未开之际,我们到那里去耍可好?”
今天超两千,只欠一万一啦。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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