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王小二也不推辞,接下了吕浮生递过来的药。

“今日里,还有要事需办,莫不要耽误了时辰才是。”黑无常在一旁提醒。

四人作别,黑白无常二人带着吕浮生朝着大理寺继续行进。

在路途中,白无常翘着兰花指,自弹自话道:“下贱人就是素质低,那药可是炼药师炼制的灵药,就算品级再低,也都是价值不菲的,这愣小子连个谢字都没说。”

白无常是知道魏王进献的九转大还丹是出自吕浮生之手,在心里认定吕浮生是一位炼药师,道士只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所以对于吕浮生随手能够拿出灵药,也没显得有多惊讶。

不等吕浮生去解释,黑无常先说道:“你以为那小子不知道?人只有在遇到知道,解决不了的问题时,才会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看来,这小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报答道长了。”

听得是黑无常的回答,白无常认真的点点头,态度很是诚恳,而后又不解的向吕浮生问道:“那你为何还要跟他要钱?直接全送给他不是更好,也能落得个好名声,你可别说什么为了那小子的尊严之类的屁话来骗人。而那愣小子明知道没法报答你,还要张口问呢?”

吕浮生沉声道:“他叫王小二,昨夜守在玄武大道上的虎贲军,军人之一。他身上的伤,是那群已经失心疯的读书人留下的,它值得被人尊敬,更值得有一个名字。”

觉察到白无常开始变化的脸色,吕浮生无惧的接着说道:“商人哪有白送的道理,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东西,就得等价交换。”此刻吕浮生脸上的表情和坐在陌上小店招待处,等待着各类委托者,与其讨价还价时一样。

面无表情,更突显出严肃认真,很有威严的样子。

对于别人的误解亦或是栽赃,吕浮生从来不会选择去辩解,栽赃的人比被陷害的人,还要知道别人是有多无辜,所以解释并不是最大的轻蔑,沉默才是。

可面对随时能够给自己一巴掌的白无常,吕浮生如果用沉默去应对,白无常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满足吕浮生的料想。

“至于他为什么还要张口问,并不是代表王小二厚脸皮,更谈不上没有尊严,这是因为你没当过兵,你没有在博安城里长大,不知道博安人骨子里的骄傲。在他的心里,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理想化的。人和人之间是要互相帮助,谁若有难,只要开口,就算拼了命,倾家荡产也要帮忙,这就是博安人骄傲的根基,若是没了这个,博安城里住着的只能称之为人,而不是博安人。”

吕浮生说的激昂慷慨,无为而治,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是前世梦想家笔下乌托邦式的社会,也是安阳曾经做到过的盛世。

为何一个国家的居民会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有心机。除却外来因素的影响,就只剩下投机者尝到了甜头,而后欲望在不停的驱使着,想要得到一颗更大的糖果来,满足日益增加的欲望。

“是啊,博安人有博安人的骄傲,可又还剩下多少真正的博安人呢?守着老理活着的人,在现在的人眼里就是个傻子,活着累。”

吕浮生看了一眼黑无常,因为他没想到这种感叹,能从黑无常的口中说出。

三人再向前行,周围的行人犹如黄昏和夜晚的灰烬,不在河畔,忧伤疲倦。

日头渐落,与城外远处的高山碰撞在一起,崩裂出血色的晚霞,晚霞充满大火和焦味,一望无际伸展在平原和荒凉的大地,两半血红的月亮抱在一起,那是孤独的王座。

希望被道路上的难民镌刻在一只乞讨生活的木碗上,那只碗曾盛过殷红如血的晚霞和往日一切生活。

在这杂乱的日子里,一切都在变化,每个人都在提心吊胆,不愿也不敢去想象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苟活。

阵阵的敲击声中,三人终于到达了大理寺,而由大理寺编制下成立的侧卫衙门总部就驻守在这其中。

侧卫由吕浮生提出,将所有的修炼者集中在一起,作为一支有着绝对战斗优势的小队存在,要比太子卫率那群普通士兵战力高上不少,除了能够名正言顺的,使得魏王招收的门客有了合理合法的存在外,这支小队在必要时刻,也能发挥出与城内所有武装力量不同的用处。

魏王招收的修炼者多为军方中的将官,在安阳国内的军事体制下,只有成为修炼者,才能有当将官的资格,随着修为的晋升官职在战场立功的基础上也会相应的增加。而那些没有修炼潜质的士兵想要出头,只能选择成为军师这一条出路,不然一辈子只能是一个兵。

侧卫中招收的士兵都是魏王严格挑选出来的,每一个都是从真正的战场上下来的老兵,或是因为军中没有关系,升迁太慢,得不到军方资源的培养,或是因为在军中受了上级的打压,看不惯军中的抢功,冒功的老实人。

他们害怕过了修炼的巅峰期,而选择向魏王投牒,寻求一条通天的捷径。那日的王兴就是其中的一员。

离着大理寺还有些距离,就能看到大理寺门外,有一个身着锦衣飞鱼服的官人,在焦急的等候着,满是老茧的手掌紧紧的攥着刀把。

三人越来越近,官人一眼便认出了三人中的黑白无常二人,因为寻常便是这二人代替魏王,来传达命令和虎符的。

官人赶紧上前,许是等的时间太长,脸上都流了不少的汗,摘下头顶的帽子,随手抹了把汗道:“二位大人,眼看着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宵禁就要开始,我们连一个命令都没有收到,博安城今晚必然还会大乱,我们侧卫可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受欺负。可到了现在,我们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官人名叫齐兵,其父便是安阳国的兵,齐兵是接了父亲的职,在陇北最危险的地带,抵御敌国的军事压力,因环境艰苦,离家又远。其母费劲心思,花钱买通魏王府的关系,才将齐兵调回到博安城任职。

白无常经过昨日在马车上与吕浮生的对话,对吕浮生的印象有了改观,却还是阴阳怪气道:“找劳什子的急,这不是把你们的卫率大人请回来了么,至于今晚有什么任务,都得听人家的。”

黑无常忙从怀中掏出半块虎符,与吕浮生说道:“道长,不对,从现在开始该改口叫您卫率大人了,这是魏王手中的那半块虎符,与您手中的半块和在一起,今夜的侧卫就全听从您的吩咐了。”

接过半块虎符,吕浮生施礼道谢。也从怀里掏出半块虎符,完整的拼凑在一起。问齐兵道:“你叫什么名字?”

“齐兵。”

吕浮生帅气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侧卫副卫率了,跟在我身边,随时听候吩咐。”

想着能够齐兵能够心系百姓,是不是好兵暂且不管,但一定是个好人。再加上自己刚入侧卫,人生地不熟的,空降一个长官过来,很容易会受到排挤,不如先拉拢一人,好人一般人缘都还不错,有了群众的支持,对于掌权侧卫便会容易一些。

齐兵双手抱拳,施礼道:“谢卫率大人。”

而后齐兵小声嘟囔着:“可我本来就是副卫率代掌卫率之职。这好像也没变化。”

说起来吕浮生的到来,让代掌卫率的齐兵,还降了官职。这可让吕浮生顿显尴尬。

白无常倒是在一边笑的很开心,看见吕浮生吃窘,白无常心里莫名的很是开心。

黑无常用手肘碰了下白无常,提醒白无常在外不要失了礼数。又同吕浮生施礼道:“既然已经领你认了门,之后的事情相信卫率大人一定能够处理妥当,此刻魏王已经回府,我兄弟二人也该早些回去保护魏王。就不再此地多做耽搁了。”

“有劳了。”

黑白无常二人离开之后,方才还卑躬屈膝的齐兵立刻换了副面孔,头也不会的转身进了大理寺,根本不再搭理吕浮生。

吕浮生嘴角邪邪的一笑,道:“有意思了。”

齐兵的反应不是见人下菜碟,在军队中,除了王权,只有实力才是唯一检测的地位标准。副卫率齐兵修为入道境,也是整个侧卫中唯一一位中阶修炼者。

齐兵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吕浮生身上只有御灵境的修为,而且还是相当佛系,这种属性的灵气,在杀伐果断的军中并不合适。

只有黑白无常二位大人知命境的修为,再加上阴森的灵气,才是军中需要的精英,也是齐兵一直佩服的二位大人的原因,所以见着两位大人,才会摆正态度,毕恭毕敬。

当上卫率也是名正言顺,齐兵以为上面就算空降长官,也会来一位中阶巅峰知命境的修炼者,却不曾想只来个御灵境的修炼者。想必又是哪个家族,强硬塞进来的贵公子,这群贵公子有点修炼天赋,便想到到处镀金,未来在军中想要混上个锦绣前程。

像这样子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公子哥,齐兵可是见过不少,有一位公子哥在陇北战线,如此艰难的环境下,还能夜夜洗澡,顿顿吃肉,这背后需要耗费不计其数的国家资源去保证的军方后勤,都被这群只知道贪图享乐和权利的国家蛀虫蚕食。

陇北最高指挥官见着了,都弯腰曲背,围着公子哥奉承。那些指挥官为的只是这个公子哥背后家族的资源,只用在上级面前提及到姓名,指挥官都会觉得这些奉承值了。

而这也是齐兵最瞧不起的人,要不是如此,也不会选择回到博安城投靠魏王,因为齐兵心有抱负,看得出安阳盛世已经日落西山,当今王上久病不起,人老糊涂,这安阳需要一个新的王上,而魏王就是齐兵的希望,能够重新最辉煌安阳盛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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